此時玉鼎真人站在懼留孫的跟前。
不僅沒有絲毫的放肆,反而是恭恭敬敬地執禮躬身。
「師兄,別怪師弟啊。前面兩場都是您在關鍵時刻,給師弟我使的絆子。
之前的也就算了,可這場太重要了。
師弟我要是不綁著你,心裡總是七上八下,提心弔膽的,實在是沒底啊。
您啊,就算是為了師門,暫時委屈一下?事後,師弟定然好好向您賠罪。
你呢,要打要罰,到時候都隨您。
不過這會兒呢,還請您多擔待些。」
聽著玉鼎這一連串的解釋,原本臉色已經紅了的懼留孫,此刻面部更是越發的紅了。
只不過,之前是因為生氣而紅。
這會卻是因為尷尬得想摳腳趾,卻又因為摳不到,只能墊著腳丫,猶如尿急一般的而紅。
誰叫玉鼎說得句句屬實呢?
不過玉鼎真人眼下還有正事要辦,話音一落,就要轉身離開了。
看到玉鼎轉身想要離開的懼留孫,心中愧意一起,就想說點什麼。
只是他才剛一開口,喊出兩個字。
「師弟…」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呢。
卻見玉鼎真人的耳朵,極為敏感的靈動一閃。
然後整個身子猶如鬼魅一般,重新出現在了懼留孫的跟前。
啪——
只見玉鼎手起音落,再回首拂袖離去之時。
已見懼留孫的嘴上又多了張封條。
而後耳邊悠悠地傳來玉鼎的一聲嘆息。
「唉,還是把這嘴巴也封上,更保險啊!」
「嗚嗚嗚嗚——」
此刻懼留孫有聲發不出,委屈得都快哭了。
師弟啊,欺負人,太欺負人了,咋得連話都不給說了?嗚嗚嗚…
雖然懼留孫滿臉委屈,可卻沒傳音給玉鼎。
因為,啥叫大局為重?
他懂!
為了讓玉鼎真人安心比賽。
懼留孫愣是沒有催動解仙咒,任由一眾大仙指指點點。
而不遠處的殷洪一群人,此時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飆出來了。
不過笑罷之後,這一群人中唯一還算沉穩的鯤鵬,卻是眉頭稍稍一緊。
彎腰湊到殷洪耳邊說道:「小子,還笑得出來呢?那懼留孫雖然本身稀鬆平常,可咱先前全靠他啊。如今他被綁,我們怕是要少一強援啊!」
哐啷——
鯤鵬這一席話,猶如暮鼓晨鐘一般。
敲得殷洪,都是渾身一振。
還別說,細細想來,還真就這麼一回事情。
要沒懼留孫給玉鼎添亂的話,那麼第二次復刻的時候,玉鼎說不定真的就成了。
一瞬間,殷洪那臉上的笑容,完全僵滯在了那裡。
壓根再也笑不出來了。
雖然他對自己的指天煙花術很自信。
可這份自信,跟懼留孫帶給他的實際效果一比,那真的不止一提。
畢竟自己的自信,來源於自己的內心。這種自信到最後,很可能只是自大而已。
反觀懼留孫卻不同,這貨是實打實的靠譜啊!
雖然都是意外,讓玉鼎破功,可這些意外,仿佛天生就是猴子,給自己喊來的救兵一般,針對性極強,一出手就能壞事!
不行,這貨不能綁著啊。
他是自己的希望,是自己未來的黎明曙光。
如今,曙光被困,天幕,晦暗不明。
自己的前途,還能一片光明麼?
不!這貨必須在場,有他在,小爺心裡才踏實啊。
好在,懼留孫不知道殷洪,對他是如此看重。
只是這份看重,怕是懼留孫知道了,得直接拿塊豆腐,當場撞死不可。
自己師弟當自己是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反而對手,卻把自己當成福星高照,想方設法去救援。
這份落差,他不想,也不要啊!
……
可有些東西,不是他不要,別人就不給的!
殷洪一想猴子的救命,眼神立刻就瞄到了身旁袁洪的身上。
對著袁洪就是一番耳語,教他如何去刺激懼留孫,自己解了捆仙索。
因為這捆的不是懼留孫,而是殷洪的希望和前程啊!
只是,這個時候若是自己過去,反而怕落人口實,這事交給袁洪就差不多了。
畢竟有事,當然是猴子去辦啊。
「太子殿下,在下現在就去麼?」袁洪撓撓腦袋,一臉為難的模樣。
要說讓他去打打殺殺,他自然一馬當先。
可這耍嘴皮子的事情,讓他難免有些躊躇。
可自己是誰?自己可是袁先生!
那麼,這種文人墨客的事情,自然不能推脫啊。
不過就在袁洪手足無措的之際,殷洪卻是擺擺手。
「袁先生莫急,先等玉鼎這傢伙開始之後,咱再去刺激一下小孫道友。如果太早放出來,難免玉鼎會殺個回馬槍過來。」
「哈哈,如此甚好!」
聽聞不用立刻去耍嘴皮子,袁洪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稍稍一安。
……
此時不遠處的玉鼎真人,還在那裡四處觀望,直到感覺一切事情都很是穩妥之後。
他突然又是一個回眸,手中法訣一掐,對著懼留孫的方向又是一指。
之間大地開始翻騰,捆著懼留孫的梧桐樹也開始搖晃了起來。
「師兄,沒辦法啊!貧道想來想去,哪怕把你五花大綁了,還是覺得你天克貧道。」
玉鼎輕聲自語一聲。
便是打出了移形換位術,直接把無所事事的懼留孫,給移到了南城門口外。
此刻發現目力所及處,終於沒有了師兄的身影,玉鼎才覺得心中最後的一絲隱患才蕩然無存。
做完這一切,玉鼎才拍拍手中本就沒有的灰塵,安心的輕語道。
「師兄,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啊。」
……
看著玉鼎真人的這一手。
全場之人呆若木雞。
「這……」
「懼道友究竟是在玉鼎道友的心裡,烙下了多麼深刻的陰影啊?」
「額,怕是…看到就心神不寧的那種吧!否則怎麼會綁著不放心,還要封口。眼下封口了,還要移到城門外才罷手。」
聽著這些人的談論,也有悲天憫人的傢伙,開口道。
「你們啊…唉,太年輕了。此刻,老夫更想知道的是,懼道友的心裡陰影面積。這是要被自己的親師弟,嫌棄到如何地步,才會被這般如此提防啊。」
「唔?此言好像有理!哈哈,哈哈哈!不過這也怪不得玉鼎道友啊,若是換了貧道,兩次好事都被破壞,怕是暴揍他的心都有了。玉鼎道友這事,做得還算保守了。」
「嗯,俺也這麼想。」
隨著懼留孫被移走的事情發生,殷洪卻是不淡定了。
「我去,這玉鼎老兒,做事也太謹慎了吧?」
被玉鼎這一手回馬槍殺的,殷洪連忙就是對著袁洪吩咐道。
「袁先生,快,現在就去城口蹲著。一會兒看我以煙花為號,不管我這邊是否能成,你都竭力營救小孫道友。」
「諾…」
袁洪無奈,硬著頭皮領命。
話音一落直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唉,還是得做兩手準備啊!這玉鼎真人果然名不虛傳。看著灑脫,卻是顧慮周全,難怪能教出楊戩這樣的天庭戰神。」
此刻看著玉鼎真人,殷洪大有小看了三界高手的悔意。
若是可以,他都後悔打這個賭了。
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盡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