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這話以前從沒和殷洪說過，不過這時候，他卻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畢竟，以前他要這麼說，可能會覺得殷洪，根本不可能聽得進去。
眼下這一幕，卻是鐵一般的事實，希望能給殷洪敲敲警鐘。
「所以，老叔你一直吊兒郎當的，是覺得我們就是蚍蜉撼樹麼？」此時殷洪，瞅了一眼鯤鵬，很是正經的問了一聲。
鯤鵬聞言，老臉微微一紅。
「乖侄兒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老叔是佩服的。可這畢竟是因為你，沒有親眼見過鴻鈞道祖的法駕真身啊。若是見過，那你就知道什麼是渺小了」
鯤鵬這話說得殷洪，都是來了一絲興趣，因為正如鯤鵬所言。
殷洪是真的沒見過鴻鈞，哪怕他深知洪荒史，可那也只是書上得來。
像什麼鴻鈞大破誅仙劍陣，鴻鈞講道，鴻鈞分寶等等。
這些故事殷洪耳熟能詳，可你要問鴻鈞真人如何，殷洪確實是兩眼一抹黑。
故此，殷洪也是好奇的問道。
「老叔，當年你是親眼見過鴻鈞老祖的，你覺得他究竟如何？」
面對這個問題，鯤鵬也是沉默了半晌，好像在做什麼心理建設一般。
少許，才一臉正色的開口道：「當年鴻鈞講道從者三千。這三千來人，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怎麼說呢」
鯤鵬又是想了半晌，才深吸一口氣後說道：「三千不如一！」
撕拉——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語，從鯤鵬口中蹦出，卻是驚得殷洪倒吸一口涼氣。
直到殷洪緩過神來後，才一臉疑惑地問道：「那那應該都是老黃曆了吧？那時候人人修為尚低。他鴻鈞再強也不過是聖人啊！如今天下除了他之外，已然多了六名聖人，而且想老叔這樣的大能，也早已今非昔比。這三千不如一的話，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
隨著殷洪的話音落下，鯤鵬也沒急著回答，而是無奈地低頭苦笑一聲。
少許，才開口道。
「小傢伙，本座問你。你無聊的時候，若是養了三千隻雞。並且很耐心地訓練這些雞去打獵，去找食物。那麼你會怕這些雞麼？」
「這，這不一樣！我們又不是雞。」殷洪很是不滿的回了一句。
「人之所以是人，雞之所以是雞，因為生來便已註定！」
鯤鵬這話落下，又是思考片刻，才很是一臉不甘的啟齒道。
「我們層次不一樣。因為我們只是洪荒生命，而他來自混沌！」
很顯然，鯤鵬這話，無疑是在踐踏他自己的尊嚴。
而也是這話，殷洪驚了。
他很清楚，要鯤鵬親口承認自己的血脈不如人，那是何等艱難的事情？
可他為了給自己提醒，終究還是講出了這樣的話。
「老叔」此刻殷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鯤鵬，只能輕喚一聲。
「小子，層次的差距不是努力就能彌補的，你能理解麼？」
鯤鵬又是語重心長的一問。
這一問，殷洪豈能不理解？
若是把混沌比喻成三維世界，那麼洪荒世界誕生的生靈，就相當於是他們所創造的虛擬世界一般。
這就類似於降維打擊，不是麼？
人家混沌生靈，擁有創造和制定規矩法則的能力。
然而洪荒世界的生命體，只能在這些規則下活動。
經歷他們制定的生老病死。
而且隨著統治思想的日漸穩固，讓這一切逐漸變得似乎合情合理，你不同意，不認命，反而就是另類。
運氣好則成為被選中的練氣士，開始接觸和運用一些規則。
來達到修煉和長生的目的。
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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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到底依舊還是在「道」的意志內生活。
想通這些，殷洪的情緒，顯然也是低落了許多。
「道」這個東西，玄而又玄，人人為之仰望。
它神秘到讓人不可高攀，讓人為之頂禮膜拜，他是萬物的源頭，是解開一切未知謎團的鑰匙！
可其本身，原本就是枷鎖，是牢籠！
他規定了一切，包括你的所有行為動作，乃至思想變化，全在他的規則之內運行。
這太可怕了！
突然，殷洪全身都是忍不住一個哆嗦。
換句話說，天道掌握規則，所有人都是這些規則下衍生出來的東西。
讓規則衍生出來的東西，去打破規則本身？
這會造成什麼結局？
你創造了虛擬世界，但要虛擬世界裡的生物跳出來，打敗你，修改規則！
這想想都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除非…
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了殷洪的腦海里。
他清楚洪荒世界的奠基人，其實是盤古。
而盤古創造了世界後，這個世界道法規則，卻被鴻鈞掌管了。
也就是說，鴻鈞是真正的世界掌控者。
一切生靈都在他的規矩下運行。
那麼什麼情況下，能讓這些規則發生變化，就連類似於程序管理員的鴻鈞，都束手無策呢？
那只有一個東西！
bug！
而自己是什麼？
自帶系統？這算不算是bug？
難道自己的存在，就是這個規則運行下，自動誕生的bug？
殷洪想了很多，腦子很亂。
良久，才甩甩腦袋，將這些東西丟出了腦海。
眼下他只清楚一點，只有越亂，那麼那些天道衍生出來的規則，才會越亂！
而只有越亂，那麼這類似於程序指令設定的道則，才會更容易出錯。
旋即，當殷洪再度放眼望向玉虛書店的時候，那眼神便是漸漸的陰沉了下來。
因為他清楚，三清的存在，無疑是類似衛道者一般的東西。
他們為鴻鈞散播道統，讓道在三界之中開枝散葉。
如果三清不亂，那麼他們的道統，會不斷地讓生靈，產生向道之心。
向道之人越多，那麼規則便會越發的穩固！
可？為什麼鴻鈞又要讓他們廝殺呢？
這不是在削弱道的影響力麼？
這顯然是自相矛盾的事情啊。
想著，殷洪再度陷入了凌亂的思緒中。
而另一邊，玉虛書店內的生意，已然處於空前火爆的狀態之中。
僅是短短那麼一些時間，便已有兩三百本的存貨，相繼賣出。
雖然這些人大多都很窮，能買得起的書冊大抵上，都只有價格在五枚火山幣以下的普通秘法。
但積少成多，就這兩三百本書冊，都已然讓他們賺了近千枚的火山幣。
而這些買書的人，他們的想法也很簡單。
不說能不能悟透，起碼是買了一個進入玉虛機會的門票。
只要能進入玉虛，那對於他們這些散仙而言，無疑是多了一個根腳。
而根腳是什麼？
根腳就是你混跡三界，是否能吃得開的最大籌碼之一。
就像遇到什麼仇家，你一個散仙，人家殺了也就殺了。
可你一報，吾乃崑崙山玉虛宮，某某大仙座下弟子。
那麼這仇家，必然也得掂量掂量。
就像西遊時代，取經路上，那些沒有根腳的妖怪，那猴子是說打就打，說殺就殺。
可但凡遇到有根腳的妖怪，就沒有一個是猴子能隨意拿捏的。
這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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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不成文的規矩，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雖然這比喻很傷人，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看著這麼多人都獲得了玉虛宮的「門票」，那些還在搖擺不定的大仙們，心中也很是動搖。
甚至，他們內心極其希望，殷洪這尊大佛，早點離開。
若是不離開，那麼他們也就只能等改日，再偷偷摸摸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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