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後卿,和陳塘關

  第804章 後卿,和陳塘關

  「你們,在恨我?」敖丙的目光,落到面前這些魂魄上。

  「難道我們不該恨你?」一個看起來有些蒼老的魂魄,直盯著敖丙。

  「天地之間,既然有法度,你們先前做什麼去了?」

  這蒼老的魂魄過後,其他的魂魄,亦是各自出聲,說著自己所受的種種不公,種種不滿,種種怨憤。

  而在各自的述說之間,這些魂魄的情緒,亦是越發的激盪起來,大有要天庭因為他們的悲慘而給他們一個交代的意思。

  無比激盪的情緒之間,甚至都有一些魂魄,要觸及那幽冥之炁,化作幽冥當中的鬼神。

  「你們的遭遇,與天庭何干?」正當中央鬼帝思索著,敖丙會如何安撫這些情緒越來越激盪的魂魄時,敖丙那超乎了所有人預料的聲音,便是突然的響了起來。

  聽著敖丙的言語,那些情緒還無比激盪的魂魄,便是一下子就冷靜下來,最開始出聲的那蒼老魂魄,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你是說,我們的遭遇,和天庭無關?」

  「你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來的?」

  「你們,都是凡間之人。」

  「而害了你們的,同樣也是凡間之人。」

  「就算那其中,不乏練炁之士,可那些練氣士,亦是人間道統而出。」

  「而無論是你們凡人,還是那些人間的道統,都不願意領受天庭的號令。」

  「尤其是你們凡人。」

  「你們莫要忘了,人族,還在和天庭進行戰爭。」

  「你們的遭遇,天庭就算想管,又哪裡能管得到,又該以什麼名義來管呢?」

  敖丙的目光,在這些陰魂的臉上逐一掃過。

  「你們如今,也都恢復了神智,不再渾渾噩噩——更不乏有在娘娘的夢境當中得了機緣的。」

  「來,你們告訴我,天庭該怎麼來管這件事呢?」

  「更何況,人道覆蓋之下,天庭的目光,又能看到何處?」

  「你們的遭遇,連在大地上的人王都看不到,何況是天庭呢?」

  於是,那所有的魂魄,都隨之沉默,然後,有一童子模樣的陰魂出聲——他便是自后土娘娘的夢境當中,得以解脫的那些嬰鬼當中的一個。

  「因為看不見,所以便心安理得的當作從未發生過嗎?」

  「你說和天庭無關,但誰知曉,天庭的那些仙官神將,不曾參與到這事當中?」

  「天庭遠在高天之上,可天庭的仙官神將,可不乏往來於人間的。」

  「天庭的仙官神將,有沒有參與此事,這倒是個好問題。」敖丙神色平靜,「這個問題,我亦無法回答你們。」

  「畢竟,天庭的天條,才剛剛立下。」

  「天庭當中,維繫天條之人,也只有我一個。」

  「我這孑然一身的,又哪裡來的時間和精力將這些事情一一查得清楚?沒有足夠的人手,又如何能在那些仙官神將們的牽連遮掩之下,查清楚有哪些仙官神將與此有所勾連呢?」

  「說不得,我這邊連一個仙官的底細,都還不曾查清楚,其他的仙官神將們,便已經是將一切的手尾,都清理得乾乾淨淨,等我查到他們的時候,便什麼也查不出來了。」

  敖丙的目光盯著那童子。

  「你們的遭遇,牽連之大,牽涉之廣,想必你們自己也清楚——若是讓其他人來查,親親相隱,能查出多少,誰也無法保證。」

  「但你們不一樣。」

  「我想,若是讓你們來查這件事的牽連,你們應該是不會對涉事之人親親相隱。」

  「我來此處,便正是為此。」

  「那麼,言盡於此,你們是打算帶著你們的不滿,在這幽冥當中消磨下去,期望你們轉世的時候,那些孽業之仙,都已經被清理乾淨,還是打算和我一起上天,將這件事的手尾查清楚過後,再求轉世呢?」

  言語過後,城中的陰魂們,越發的沉默,也越發的不安。

  「人間呢?」片刻,又是一個聲音響起——出聲的,依舊是那些解脫嬰鬼當中的一個。

  「炮製了這等時段的,除了天庭的仙官神將,除了仙宗的練氣士之外,也不乏人間的諸侯。」

  「他們便置身事外了嗎?」

  「天庭,有膽子對他們動手嗎?」這嬰鬼的目光當中,充滿了懷疑——天庭和人間的戰爭,並不占優勢,這樣的情況下,天庭又怎麼敢對人間的諸侯動手,怎麼敢查到人間的諸侯身上呢?

  「凌霄殿上,在天地的見證之下,人王已經應下此案——天庭查案,人間亦會自查。」

  「雙方,信息相合。」

  「若是你們查到了有關於諸侯的證據,我會親自將這證據帶到朝歌——天庭不好處置那些諸侯,但人王,卻有這個能力。」

  敖丙的目光落到這嬰鬼的身上。

  「聽你之言,莫非,你手中已經有了某些關乎諸侯的線索不成?」

  「是不是線索,我不確定——但我天生開慧,所以我在被剝取魂魄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名字。」

  「李靖。」

  這嬰鬼的口中,吐出一個名字。

  一個令敖丙和哪吒都相當熟悉的名字。

  於是,石破天驚!

  敖丙的身邊,熊熊的烈焰燃燒起來,那熾烈無比的火焰,幾乎是要將周遭那洶湧的陰冥之氣都給點燃一般。

  「你撒謊!」

  與這火焰和聲音同時捲動起來的,是那無比尖銳的,要將一切都撕開來的火尖槍。

  這先天層次的神兵,本來就是火屬,在這烈焰的加成之下,在那極致的怒火之下,這先天神兵的威能,便是直接被推動到了一個令人無法想像的層次——渾天綾,火尖槍,乾坤圈,三件先天靈寶相互融合的趨勢,都在這一槍之下,直接增進了一成多。

  甚至,那幽冥和陽間的界限,在這極致的怒火燃燒之下,都有了一種要被燒穿的模樣——火焰之間,敖丙甚至是能看到在那火焰當中穿梭交織,如同羅網一般將幽冥給封鎖起來的根須。

  幽冥要被燒穿,便等同於這根須,要被燒斷。

  那是度朔山上,那幽冥桃樹的根須。

  度朔山上的幽冥桃樹,同樣也是先天靈根之一,其根須蔓延,將整個幽冥,都包裹在其根須之間。

  從某一個角度而言,幽冥,便是一個被桃樹的根須所包裹起來的天地。

  ——而且,和尋常的先天靈根不一樣,度朔山的幽冥桃樹,是有著自己靈智的存在,那是以此為根基,成就了大羅的存在。

  而這穿梭在幽冥當中的,無窮無盡的根須,便能視為度朔山上那雙生大羅的法體。

  而此時,這大羅的法體,都在這那極致的怒火之下顯現出了一種要被燒斷的跡象——那火勢之猛,那槍勢之重,可見一斑。

  而在火尖槍的對面,被這槍勢所指的那嬰鬼,更是在這怒火燃燒起來的時候,便已經是同樣的燃燒起來。

  在其三魂七魄當中燃燒的火焰,便如同是一個錨點一般,指引著槍式的落下。

  這一刻,哪吒以那無比的狂怒所刺出來的一槍,赫然是已經觸及了逆轉因果的層面——先確定了這一槍必定能刺中目標的結果,然後這一槍的威勢,才以濤濤之勢而出。

  這是對於大羅之下的存在而言,堪稱無解的一槍。

  看著這一槍,便是此間的中央鬼帝,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哪吒,先停手!」眼看著出聲的那嬰鬼,要在這一槍之下魂飛魄散,其身上糾纏的火焰,都已經以火星的方式擴散開去,往其他的陰魂,往其他的嬰鬼身上蔓延,敖丙的聲音,便也是在這個時候響起。

  他的手掌,落到哪吒的肩膀上,要將哪吒刺出去的槍勢給帶回來——然而,他的手掌才觸及哪吒的肩膀,那火焰,便已經在敖丙的手上跳躍起來,將敖丙的手掌攤開。

  那恐怖的敵意和殺意,更是絲毫不留情面的,同樣往敖丙的身上蔓延過來。

  李靖,乃是哪吒的生父——雖然哪吒對自己的這位父親,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這不代表他能看著外人來『污衊』自己的父親。

  他也絕對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

  畢竟,李靖的身邊,還有殷夫人作為『約束』。

  「哪吒,我讓你停手!」敖丙的聲音再次響起,天庭的力量,直接被敖丙引動,將他手掌上的火焰撲滅,緊接著,敖丙的手,便已經是越過哪吒的肩膀,在哪吒的手肘之間一敲。

  這一個世代,天庭鎮壓天地,並不是依賴玉皇的聲望,而是依靠天庭的偉力。

  人間,有八百諸侯所駕馭的羅天神器,而天庭,自然也有自己的戰爭兵器——天庭本身,就是一件無比強橫的靈寶。

  其雖然是後天鑄就,但其鑄造的時候,便用了無數珍奇的材料,而在鑄成過後,又在一代又一代的仙神之下,經歷了無窮無盡的祭煉,還有那永不停歇的星辰之力,日月之光……

  天地之間,幾乎一切的道理,元炁,都在那天庭當中有所映照。

  是以,天庭的本質,極其的恐怖,天庭的威能,也極其的恐怖。

  而天庭的仙神們,無論他們是怎樣的功體,在成為了天庭的一份子,被天庭所接納過後,成為天庭體系的一分子過後,便能根據他們的『權限』,引動天庭的偉力。

  那是能直接和人道的羅天神器正面觸碰的偉力——這,便是天庭所存在的根基。

  也正是如此,天庭的仙神,從來都不在乎外人的殺伐之能。

  再強的殺伐,除非是能觸碰大羅的解限,不然的話,都不會被這些天庭的仙官神將們放在眼裡。

  甚至於,那些沒有根基的,大羅之下的練氣士,也都不會被天庭的仙官神將們放在眼裡——只要不是大羅,只要不曾背靠大羅,那麼天庭要擊殺他們,都是輕而易舉。

  這便是天庭的偉力。

  而敖丙,作為天庭新上任的司法大天君,他在天庭當中的序列,自然也是靠前的——他所能引動的天庭的威能,同樣也是超乎想像的。

  就如此時,儘管敖丙自身還是重傷之軀,可他引動了天庭的威能過後,只是在哪吒的肘心這個一敲,那猛烈而恐怖的槍勢,便當即一亂,隨後散去,沒有了這槍式的約束,那怒氣所形成的火焰,也隨之緩緩的飄散。

  「三哥,你居然信他這鬼話!」哪吒收回長槍,有些虛脫的看著面前的敖丙,目光當中,既有一種被背叛的不可思議,亦是有一種難以理解的疑惑。

  他再度深吸一口氣,迴轉手中的火尖槍,那六臂鎮海機甲,再度於敖丙的眼前顯現——相比於上一次在東海的時候,此時所顯現的六臂鎮海機甲,又有了一重全新的變化。

  其已經被哪吒給徹底的『煉化』,化作了其元神的根基,化作了一種類似於法相一般的存在。

  「哪吒,冷靜。」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而無論是真還是假,我們親自去看一眼,也就知曉了。」

  敖丙的目光又落到那嬰鬼的身上。

  縱然是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那嬰鬼的神色,卻也是絲毫不變。

  「你說的李靖,是陳塘關的李靖嗎?」

  「我乃陳塘關人氏,我所說的李靖,當然就是陳塘關的李靖!」

  這嬰鬼的言語,斬釘截鐵。

  然後他看著敖丙,似乎是冷笑了起來一般。

  「怎麼,你這位司法大天君,聽到李靖的名字,就猶豫了嗎?」

  「如此說來,你這司法大天君,也不怎麼樣嘛?」

  「你等今日,只怕是專門在這裡等著我吧。」敖丙的目光微微一動,這個時候才赫然是發現,在這城中,這嬰鬼,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也好,既然你信誓旦旦,言說陳塘關李靖和此案相關,那我便往陳塘關走一遭。」

  「天君若是真能在陳塘關有一個交代,我等才敢信了天君的決心,隨天君上天。」

  「不然的話,與其被天君騙上天去,做一個懵懵懂懂的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天君拋棄,還不如在這幽冥當中,挨到歸於輪迴的時候。」那嬰鬼此時,也不遮掩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你叫什麼名字?」敖丙問道。

  「夢境當中,娘娘賜名曰『卿』,後卿。」

  「後卿,我記住你了,希望下一次我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你。」敖丙轉身,和中央鬼帝一禮過後,便和哪吒一起退出了幽冥。

  天地變換之間,兩個身形,便重新在天庭當中顯現。

  「三哥,真的要去陳塘關嗎?」天庭的空地之間,哪吒看著敖丙,目光當中,有著明顯的疏離,更是有著一種,他從未有過的猶豫,乃至於膽怯。

  「你如果不想會去,我可以先把你送到金鰲島——截教的道友們,應當是很惦念你。」敖丙亦是難得的有些糾結。

  無論是太乙真人將哪吒帶出陳塘關,還是之後將哪吒託付給敖丙,其實都有一個不曾言說的默契——那就是,讓哪吒遠離陳塘關。

  準確來說,是遠離李靖。

  從一開始,敖丙就對李靖有所偏見。

  而在太乙道人講述了哪吒的幼年過後,敖丙對李靖,就更是越發的厭惡。

  來到此世之前,廣成子和敖丙將,他為了控制哪吒,曾經在哪吒的身上,留下了一些破綻。

  在結合此世太乙真人的言語——那破綻,十有八九,便是和這一世代的李靖有關了。

  按照敖丙的想法,他會帶著哪吒在天地之間遊歷,一直到哪吒自身對天地的認知,徹底的形成,徹底的不被李靖所影響過後,才是哪吒再度回歸陳塘關的時候。

  尤其是這一次,天庭動手『釐清舊暗』,這個過程,哪吒若是能參與進去,必然便能看到天地之間無數的情感變化,見證無數的利益糾葛,到那個時候,他對李靖,自然是能從容以待。

  但敖丙沒想到,這一場對過去的清算,才剛剛開始,其矛頭,便已經被引動——而且,那被引動局勢的地方,不是那些孽仙們聚集的北海,而是陳塘關。

  「不,我要回陳塘關!」哪吒搖頭,目光逐漸的變得堅定。

  那名位後卿的嬰鬼,他的面孔,便是不自覺的,在哪吒的腦海當中浮現——就算是在后土娘娘的夢境當中,補全了自己的『餘生』,但那後卿所顯化的形象,也依舊是一個一歲左右的嬰孩。

  而在那城中,後卿和敖丙,和哪吒相對的時候,還有更多的嬰鬼,就躲在後卿的背後。

  哪吒感受得很真切,自己的槍式落下去的時候,那名為後卿的嬰鬼,是真的感覺到了恐懼——那要散出去,要往其他陰魂身上轉移的火勢,便是明證。

  但後卿,終究不曾退出那一步,也不曾讓那火勢散出去,而是將那火勢,將那槍式,都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比他小的後卿,都已經在替比他弱小的嬰鬼們,遮風擋雨了,他哪吒,又怎麼可能躲在別人的背後,等待風雨的消散?

  「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

  「等到一切都清楚過後,這件事,我會親手做一個了斷。」

  「放心,一切有我。」敖丙拍了拍哪吒的肩膀。

  「什麼你什麼我的?」

  「你們有和誰廝鬥去了?」正說著,換了一身綠衣的身形,便又出現在了敖丙和哪吒的面前——是從瑤池回來的龍吉公主。

  只一眼,她便已經察覺到了敖丙氣息之下,重新崩裂的傷口。

  一排金針,亦隨之出現。

  「來,抬手。」

  「龍吉姐姐,方才我和三哥商議,打算回一遭陳塘關。」哪吒對正在施針的龍吉公主說道。

  「回陳塘關?」龍吉公主心中驚訝,身上流轉的元氣,都動了動,但手上的金針,卻是極其的平穩。

  哪吒的過往,雖然沒人在龍吉公主的面前提及,可實際上作為闡教的三代弟子,作為聖人門徒,哪吒的過往,又哪裡瞞得過旁人?就算是龍吉公主一直都在鳳凰山,在青目城不出,但哪吒的過往,卻是早就有人告訴過她了。

  是以,對於哪吒,她亦是有幾分的同病相憐,亦是有幾分的愛護——雖然都不被父親所喜,但至少,她年幼的時候,玉皇帝君,可絲毫不曾虐待過她。

  但哪吒嘛……

  「哪吒小弟,而今風起雲湧之處,乃是北海。」

  「你若是要歷練的話,當往北海去才是,怎麼突然想回陳塘關?」

  「若是思念母親,我托個人情,請聞仲道友將殷夫人從陳塘關調到北海去,到時候你們母子,同在北海立功,光耀天地,不是更好嗎?」龍吉公主穩定心緒,做出平靜的姿態。

  「龍吉姐姐,我回陳塘關,是有一件要事,非回不可。」

  「可若是有可能的話,還請龍吉姐姐想個法子,將我母親從陳塘關調到北海去。」哪吒猶豫片刻,隨即出聲懇求。

  「陳塘關的事,比北海的事都重要嗎?」龍吉公主將金針收好,又順手理了理哪吒的發鬏。

  「兩者都很重要。」敖丙說道,「而且,我也想回一趟東海,整飭一下龍族內部,免得在這關鍵的時候,龍族內部出了什麼問題,為天地之笑柄。」

  「那我就只好先去北海了。」龍吉公主猶豫了片刻——她是不好和敖丙同往東海的。

  畢竟,一起遊歷是一回事,一起回到敖丙的領域,便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那就勞煩道友在北海稍待了。」

  「我處理好了東海的事,就往北海而去。」敖丙說道。

  「你傷勢未愈,在東海的時候,能不動手的話,還是不要動手的好。」龍吉公主說著,然後又從衣袖當中拿出兩個玉匣,囑咐敖丙迴轉東海之後再大開,然後才和一些仙官們一起,乘了雲光,往北海而去。

  而敖丙,亦是藉助天庭的威能,遮掩了行跡過後,在東海之畔距離陳塘關不遠的地方停留下來。

  如此,在陳塘關之外又等了兩天,陳塘關中的殷夫人,才終於是接到了來自於北海的調令,然後帶上了的親兵,一路風馳電掣的,往北海而去。

  「哪吒,該走了。」待得殷夫人一行人的背影徹底消失過後,敖丙才是拍了拍還望著北方的哪吒,然後兩人一起踏進陳塘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