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逆轉戰局

  騎馬,這本應是馳騁疆場的豪邁,對武大而言卻成了另一番煉獄。雙腿如同被無形的鎖鏈固定,長時間保持著「一」字馬的姿態,肌肉在無聲的抗議中漸漸接近極限,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腿部肌肉的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掙脫束縛,上演一場不受控制的痙攣秀。而大腿內側,更是與馬鞍上演了一場「親密無間」的摩擦大戲,留下一片片斑駁的紅痕,那是榮耀與痛苦交織的印記。

  嘗試步行?那簡直是自討苦吃。大軍如潮水般向前涌動,武大那點微薄的步力很快就被吞噬得無影無蹤,雙腳如同踏在針氈之上,每一步都伴隨著刺骨的疼痛,仿佛連大地都在拒絕他的接近,只想將他早日送回溫暖的被窩。

  至於伙食,那簡直是味蕾的災難日。冰冷的雪水與堅硬如石的乾糧成了每日的伴侶,它們無情地侵蝕著武大的胃,也侵蝕著他對美食的所有幻想。在這樣的日子裡,連一絲肉香都成了奢侈的幻想,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穿越到了一個連豬都不願生活的年代。

  三日,如同三年般漫長,武大身上的贅肉仿佛被這急行軍的寒風一一吹散,減肥不再是夢想,而是被迫接受的現實。當童大將軍終於宣布休整的那一刻,武大仿佛聽見了天堂的鐘聲。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進童大將軍的軍帳,那聲音里滿是委屈與撒嬌,仿佛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長輩尋求安慰。「童伯伯,您看看我這幾日都成啥樣了……」話未說完,那份哀怨已溢於言表。

  然而,童貫的眼神如同冬日裡的寒冰,冷冷地審視著武大,那聲「哼」字,比雪山的寒風還要刺骨。「小子,這點苦都吃不了?」一句話,讓武大瞬間清醒,他意識到,在這裡,每個人都是戰士,沒有誰能夠逃避。

  尷尬之餘,武大連忙賠笑,轉而提議為童伯伯準備大餐,以表孝心。不料,童貫的一番話,讓他徹底放棄了幻想:「本將軍與將士同甘共苦,無特殊之分。」這句話,像一把利劍,劈開了武大心中的小九九,也讓他明白了何為真正的軍人之魂。

  最終,武大只能帶著幾分懊悔與幾分敬佩,向童伯伯深深一躬,心中暗自發誓,定要成為像童伯伯那樣鐵骨錚錚的漢子。而那三日的艱辛,也將成為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課,永遠鐫刻在心。在那片被歷史塵埃輕撫的疆場上,武大初嘗征途的苦澀,猶如稚嫩的枝葉驟遇暴風雨的洗禮。而那位傳說中令人生畏的童貫,竟以鐵腕治軍,其嚴謹之處,即便是挑剔的目光也難以覓得瑕疵,這讓武大心中暗自詫異,原本的偏見悄然褪色。

  夜深人靜,營火搖曳,武大凝視著遠方的茫茫夜色,心中翻湧著前所未有的思緒。他輕啟朱唇,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解與憂慮,向童貫緩緩道出:「童帥,此等疾行如風,非但小侄雙腿如灌鉛,眾將士亦是面露疲態,眼中少了往昔的銳利。前線烽火連天,我等若以疲憊之軀赴戰,豈非自投羅網?您身經百戰,深知兵法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士氣不振,何以克敵?小侄斗膽一問,此急行軍之策,背後深意何在?」

  武大腦海中,仿佛有千百個疑問交織成網,每一個節點都閃爍著光芒。他開始細細剖析,仿佛一位穿越時空的智者,洞悉著這場歷史漩渦中的微妙平衡。

  他思忖,遼國身處大宋與金國之間,猶如走鋼絲的舞者,步步驚心。既要對付大宋的北伐,又需防備金國的暗箭,其國力豈能全數傾注於一隅?再者,宋金之間的盟約,如同雙刃劍,既可互為援手,亦能相互牽制。徽宗陛下既已發書求援於金國,金人豈能袖手旁觀?童貫為何仍急於求成,似乎忽略了這盤大棋中的微妙棋局?

  更令武大不解的是,大宋雖良將不眾,卻也非童貫一人獨撐大局。各路援軍早已啟程,理應能在前線形成合圍之勢,穩住陣腳。童貫緣何非要親率十萬忠勇軍,以疲師之態,行此險棋?

  武大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迴響——作為一名穿越時空的過客,他深知這場北伐的宿命。難道,真的是因為童貫的一意孤行,才導致了最終的敗局?但這一猜測,又似乎太過簡單,不足以解釋所有的謎團。

  於是,他開始構想一系列假設,每一個都充滿了創意與想像。或許,童貫正試圖通過這場急行軍,向世人展示他無與倫比的決心與膽略,以此激發士氣,逆轉戰局;又或許,他掌握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情報,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戰事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這樣的夜晚,武大的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在歷史的草原上自由馳騁,尋找著那或許能解開一切謎團的鑰匙。而這一切,都將成為他在這片古老戰場上,最寶貴的記憶與經驗。在那片被古老戰歌輕撫的營地里,童貫的身影如同山嶽般沉穩,他統御三軍的嚴厲不僅鑄就了鐵血的紀律,更隱藏著一顆深邃難測的心海。武大,一個心懷家國卻常感力不從心的青年,被這股無形的力量深深吸引,卻又被重重迷霧困住了前行的腳步。

  連續三夜的星辰更替,見證了武大內心的掙扎與煎熬。他望著營火跳躍,仿佛能聽見遠方戰鼓的低語,每一個不眠之夜,都是對生命價值的深刻反思。終於,在那個晨光初破的清晨,他決定不再沉默,用勇氣叩響命運的門扉。

  「童伯伯,」武大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小子雖不才,卻也知這戰場之上,每一滴血都是家族的淚,每一聲號角都是母親的呼喚。您如此行徑,背後定有千鈞之重,可否讓小侄略知一二?」

  童貫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即是一片深沉的憂慮。他緩緩揮退旁人,將武大拉近,仿佛在進行一場跨越生死的密談:「此番北伐,風雲突變,老夫心中似有烏雲壓頂。遼邦異動,非比尋常,猶如餓狼於絕境中反噬,必有蹊蹺。老夫所憂,非止眼前之敵,更在朝堂之內,是否有人暗藏禍心,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