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青年才俊

  宋徽宗的目光從急奏上移開,落在了這位與眾不同的臣子身上,眼神中既有讚賞也有深思。「武植,此急奏所陳,你已瞭然於胸?」

  武大微微頷首,語氣謙卑而不失自信:「微臣已閱。此非臣一人之功,實乃陽穀百姓心繫國事,自發倡議,微臣不過順民意而上達天聽。」

  「哦?陽穀百姓?」二字一出,滿朝文武皆面露訝異之色,他們從未想過,在這戰火紛飛的時刻,偏遠小縣的百姓竟能如此心繫家國。

  宋徽宗聞言,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笑意,那笑中既有欣慰也有幾分無奈。「好,甚好!百姓之心,乃國之根本。但朕觀朝堂之上,某些官員卻似乎忘卻了這份初心。」

  武大捕捉到了皇帝話語中的深意,他沒有退縮,反而乘勢而上,以一種近乎悲壯的決心說道:「陛下所言極是,微臣雖不才,卻也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之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國難當頭,銀錢短缺,微臣斗膽,已將個人名下所有產業,從繁忙的作坊到遍布四海的鏢局,再到錢莊的金庫,盡數動員,緊急籌措十萬貫白銀,願作北伐之資,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譁然。人們難以相信,一個看似平凡的縣子,竟能有如此魄力與擔當。而武大,則如同一位從民間走出的英雄,用他的行動,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們,無形中推向了良心的審判台,讓他們的臉面在無形的「糞坑」中映照出幾分蒼白與羞愧。在金碧輝煌的朝議大殿之上,陽光透過繁複的窗欞,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仿佛連光線都在見證一場前所未有的壯舉。武大,這位以機智狡黠著稱,江湖人稱「言鋒無匹,武能斷金」的五品縣子,今日卻以一腔熱血,震撼了朝堂內外。

  他輕撫著腰間象徵身份的玉佩,眼神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陛下,臣已命人細數家財,從江南的絲綢莊園到北疆的牧馬草原,每一磚一瓦,每一匹綢緞,皆願化為北伐之資。非為名利,只因邊疆烽火連天,我兒郎們枕戈待旦,他們的每一聲吶喊,都是對國家最深的忠誠。臣不忍他們空腹上陣,更不忍見英雄淚灑疆場而無暖衣飽食!」

  此言一出,大殿內原本沉悶的空氣仿佛被瞬間點燃,卻又在極短的時間內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所替代,靜得連針落可聞。眾臣面面相覷,心中暗自盤算,即便是他們這些手握重權的顯貴,也未必能如此慷慨解囊,更何況是主動請纓,甘願傾家蕩產以助國事。

  武大的提議,無異於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人們開始意識到,這不僅僅是十萬貫金銀的數目問題,更是對國家危難之際,個人犧牲精神的最高頌歌。在這個貪腐之風盛行的時代,武大的行為如同一股清流,沖刷著所有人的心靈。

  童大將軍,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淚光,他深知每一筆軍費的來之不易,更明白前線將士的艱辛。他緩緩點頭,對武大投以讚許的目光,仿佛在說:「有你這樣的子民,乃我大宋之幸!」

  殿內靜默持續,直到龍椅上傳來宋徽宗爽朗的笑聲,打破了這份沉寂。「好一個武大,好一個忠肝義膽!我大宋非無錢無糧,而是缺你這般赤誠之心。北伐之戰,我輩當共赴國難,豈能依賴一縣子之資?今日之事,當為百官之鏡,讓世人知曉,何為大義,何為擔當!」

  言罷,宋徽宗揮毫潑墨,御筆親書「忠勇可嘉」四字,賜予武大,以示表彰。此舉不僅是對武大個人的認可,更是對整個朝廷乃至天下的鼓舞,激勵著每一個人,在國家需要的時候,都能挺身而出,共築大宋的輝煌未來。

  而武大,在接過聖旨的那一刻,眼中閃爍著更加璀璨的光芒,他知道,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僅僅以口舌之利聞名的小小縣子,而是成為了萬千人心中的英雄,一個用實際行動詮釋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真正勇士。在金碧輝煌的朝堂之上,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寒冰,每一聲呼吸都伴隨著對遼寇深深的恐懼與不甘。就在這沉悶至極的氛圍中,一位身披銀甲、鬢髮斑白卻目光如炬的老者——童貫大將軍,猶如古戰場上的猛虎下山,一步豪邁,單膝跪地,聲音如雷貫耳:「陛下!微臣童貫,願披甲執銳,掛帥出征,誓以血肉之軀,築成銅牆鐵壁,不滅遼賊,誓不還朝!」

  此言一出,朝堂震顫,仿佛春風吹散了冬日的嚴寒。軍方將領們緊隨其後,如同群狼嘯月,紛紛請纓,誓要與遼賊決一死戰。就連平日裡那些傾向和談的文官,此刻也如同被點燃的烽火,紛紛站出,誓言與國共存亡,他們的聲音匯聚成海,響徹雲霄,盡顯大宋子民的骨氣與忠誠。

  宋徽宗龍袍飄飄,眼神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決絕,仿佛一隻即將振翅高飛的鳳凰,對遼賊的畏懼已化作滿腔的怒火與不屈。朝堂之上,再無雜音,只剩下對勝利的渴望和對國家未來的共同期許。

  而此刻,宮外,一位名叫武大的青年才俊,臉上掛著幾分憂慮卻難掩內心的狡黠。他步入自家的豪華馬車,車門輕掩之際,那抹憂慮瞬間化作嘴角的一抹狡猾微笑。心中暗自思量:「散盡家財?哼,那只是我武大布局的一枚棋子罷了。不到山窮水盡,我怎會讓兄弟們的心血付諸東流?」

  他今日之舉,實則是高明的以退為進。他故意表現出願傾盡所有,以表對大宋的忠誠,這不僅讓百官啞口無言,更無形中提升了他的聲望與地位。試想,若連他這樣一位年輕的縣子都願傾家蕩產,那還有誰敢說自己對陛下、對大宋的忠心不足?

  更何況,武大心中早已算定,那十萬貫錢,不過是虛晃一槍,宋徽宗怎會真讓他一介商賈破釜沉舟?更重要的是,今日之後,他武大的名字將與大宋的命運緊密相連,他的產業,即便是戰場上最貪婪的豺狼,也不敢輕易染指。

  這,才是武大此行的真正意圖,一場以智取勝、布局深遠的較量,正在無聲中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