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揮師伐遼,圖謀疆域者,必先穩社稷!倘若北征既啟,童將軍麾下英勇兒郎浴血遼疆,而朝堂之內,太師府等人猶弄權柄,擾亂朝綱,叫我大宋壯士如何心無旁騖,奮勇殺敵?"
宋徽宗內心震動,面容轉瞬陰沉。
常言道,安內方可攘外,身為九五之尊,此理宋徽宗豈會不明?武將軍所言極是,若蔡京背後使絆,前方戰場或受其累更甚。
譬如,蔡氏一門所轄戶部,主管糧草供給,一旦有所動作,前線戰士補給堪憂,無糧草,談何勝敵?
扳倒蔡京,恐激起動盪,舉國難安;反之,亦埋隱患,實為兩難之選。
"陛下,此番伐遼,料為持久之戰,前方兒郎需後方穩固以援。若國內再生亂,內外交困,只怕……"
童貫言語未盡,意已明了,內憂外患之中,伐遼事小,遼人趁勢南侵,大宋基業恐再遭威脅。
徽宗面色凝重,卻仍堅決搖頭,冷聲道:
"遼人占我燕雲十六州多年,乃我大宋之恥,近年來又借西夏之事,屢屢威脅我朝。童卿久鎮西北,今朕召卿回京,正是欲令卿親率大軍,一雪前恥!前線之事,卿但專心抗敵,後方之事,朕自會派人嚴密督責,絕無差池。蔡卿為國為民,勞苦功高,不可輕動,亦非此刻可動!"
帝王心,世間最叵測,治術權謀,言辭之間,須細加品味。
徽宗此言,雖雲不動,實則暗含他亦有意行之,時機未至耳。
此話既是攤牌,又為武大安定決心,奈何兄弟尚在蔡京手中,武大心緒難平。
武大與童貫交換眼神,沉默片晌,忽問:"陛下對此次伐遼,信心幾何?"
語出唐突,武大未待徽宗動怒,續道:"陛下可曾思慮,伐遼僅初階,後續何計?防範金人之舉,可曾籌備妥當?"
徽宗心驚,"我大宋與金國盟約在先,況且我軍二百萬雄師,金人豈能與之爭鋒?遼既除,安敢覷覦我大宋?"
武大白眼一翻,"盟約不過一紙,陛下莫忘,大宋與遼亦有盟!臣斗膽直言,陛下低估了金人之志,亦高估了我大宋兵力。百年安寧,除西北邊軍,試問我大宋軍中,幾人真刀實槍歷練過?號稱八十萬禁軍,臨陣對敵,戰鬥力幾何?"
"放肆!"
李彥,內廷總管,厲聲斥責:"武植,你好大的膽!"
徽宗揮手止之,望向武大,詭譎一笑:
"武植,今日入宮,何策能使朕動心?或說動朕剿滅七星盟?無需再迂迴,直言無罪。"
武大氣沉丹田,微笑道:
"陛下,臣有一策,可使我大宋伐遼勝算增兩成!"
"陛下,臣有一計,能助我大宋北伐增兩成勝機!"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不僅是徽宗,就連一向置身事外的馬植,亦不由倒吸冷氣。
兩國交兵,勝敗難料,變數繁多,非妄自尊大者,勝負往往五五之分。
況大宋北地燕雲十六州久為遼人所占,若遼易與,早應收回失地,而現實卻是,十六州牢固掌握於遼人之手,足見遼軍實力不容小覷。
武大竟言有法為大宋添兩成勝算!
兩成勝算,意味著聯盟金國亦可不顧,徽宗大可放手一搏!
徽宗喜形於色,旋即沉聲道:"武植,可知所言何意?兩國相爭,非兒戲,勿誇誇其談。若真能助我大宋增兩成勝算,所求何事,朕無不允?"
武大目光一閃,問:"君無戲言?"
徽宗恨不能一腳踹之,狠聲道:"君無戲言!速言!"
武大大舒一口氣,反問:"陛下可知,遼軍中最令我大宋頭痛者何?"
此問無需多言,自是騎兵!
徽宗面色一沉,笑道:"休要拐彎抹角,再多言,杖責二十如何?"
武大不敢再贅言,直言道:"據臣所知,遼國騎兵最為我大宋棘手!自唐中期以來,直至今日,中原缺馬,縱使朝廷與童將軍用臣進獻之精鹽換得西北良駒,對我大宋而言,仍是杯水車薪。"
"即便臣近日再度獻上馬鐵蹄,於提升我大宋騎兵戰力,仍舊收效甚微。遼軍騎兵眾多,而我軍步兵難以抵擋,如此用人命填策略之短,恐傷亡慘重,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