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辛意念再動,默念鄂崇禹名諱。
鄂崇禹名下十顆星,不出意外,六顆星亮起。
殷辛著實鬆口氣,六顆星雖不高,但至少尚存忠心。
不似姬昌和比干之流,奸詐小人也。
如此南疆暫穩矣。
北伯候崇侯虎九顆星,南伯侯鄂崇禹六顆星,東伯侯姜桓楚五顆星,西伯侯姬昌一顆星。
此乃四鎮諸侯王對殷辛的忠誠度,亦是對大商的忠誠度。
崇侯虎為死忠,鄂崇禹和姜桓楚暫且無礙,唯有姬昌,需給他點霉頭。
念及此,殷辛轉向北伯候崇侯虎。
「北伯候,你所轄北地,接壤之諸夷擾邊不斷,紛爭不止,你可要勤勉深耕,方不負北地百姓所依託。」
「臣自當盡力為之。」北伯候崇侯虎慌忙起座,面露惶恐躬身領命。
另三鎮諸侯聞聽,面不露色,內心卻一番鄙視。
不止西伯侯姬昌,就連姜桓楚和鄂崇禹亦瞧不起北鎮諸侯崇侯虎,對其做人行徑不齒。
且崇侯虎堂堂北地諸侯之首,可北地二百鎮小諸侯多有不服者,讓另外三鎮諸侯不屑與其為伍。
「南伯侯,孤聞太師提及,南地水患頻發,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你可有對策?」
殷辛轉向鄂崇禹,詢問之。
「啟稟大王,南地今夏水患頻發,諸地百姓流離失所,臣正集南地二百鎮諸侯開倉放料,救濟災民,更委派治水能士開鑿引渠,現水災漸緩……」
鄂崇禹忙離座,躬身稟之。
「鄂侯如有所需,孤可調派人手和糧草前往南地施援,東、西、北三鎮亦可傾囊相助,汝等可有異議?」
殷辛轉向東、西、北三侯,逼其施以援手。
「臣自當鼎力相助。」東、西、北三侯慌忙表態,亦不敢有所遲疑。
「甚善!」殷辛贊之。
「孤常聞先王談及西伯侯賢名,克明德慎罰,勤於政事,重農業,禮賢下士,善施仁德,乃天下諸侯之表率也。」殷辛對西伯侯姬昌誇誇其口。
「大王盛讚,老臣愧不敢當。」姬昌慌忙起身,連道不敢。
「西伯侯無需謙恭!當得,如何當不得。」
「且孤聽聞侯爺善演先天數之伏羲八卦,定人事之吉凶休咎,不知可有此事?」
殷辛沒待姬昌開口,話鋒一轉問道。
「臣略懂一二。」姬昌忙起身應道。
姬昌善演先天之數,乃非隱秘,但他卻甚是惶恐,總覺得殷辛意有所指。
「孤繼商王之位,甚是惶恐,不知吾大商國運如何,尚煩侯爺演先天之數推演一番。」
殷辛繞來繞去,慢慢開始步入正題。
「啊……」
姬昌的直覺沒錯,殷辛總算將心思道了出來。
姬昌卻臉色大變。
大商之氣運別說他推演不出,即便能推演,他亦不敢,此乃關乎天數,他無法承受天道規則。
可若此刻他言無法推演,豈非前面所言乃欺君罔上,罪不可恕。
「大王,臣……」姬昌難以開口,最後嘆息一聲,只得取八卦金錢。
姬昌虛晃八卦金錢。
片刻後,姬昌起身,振臂高呼道。「賀喜大王,大商子嗣綿延,國運昌隆。」
殷辛盯著姬昌,如同跳樑小丑般表演,久久未開口。
姬昌錯愕的看向龍椅之上的殷辛,惶恐不安,內心好似能被殷辛看穿一般。
聞太師坐在太師椅上,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西伯侯姬昌。
聞太師更被殷辛這連番謀劃給震懾,若非昨日已領教,今日聞太師到現在尚不明殷辛之意。
就如鎮國武成王般,到現在尚不知殷辛何意。
「國運昌隆?子嗣綿延?」殷辛緩緩離開龍椅,嘴裡不斷嘀咕著,猛地停住開懷大笑。
「哈哈……」
「孤登基前險些遭東夷族人暗殺,此仇孤必報之,原本孤尚擔心貿然出兵,或出師不利,今有西伯侯之言,孤心意已決!」
殷辛眼神透著一絲堅定。
「即日出兵東夷!諸位侯伯誰可願替孤解憂?」殷辛話鋒一偏,目光鎖定殿下四鎮諸侯。
哧!
西伯侯姬昌一直覺得不對,此刻總算搞懂,繞來繞去,殷辛竟要出兵討伐東夷。
「臣願往!」北伯候崇侯虎猛地起身,跪倒在地,請命。
「北地叛亂四起,北伯候尚需鎮守北地,暫不宜調兵東上!」殷辛眉頭微皺,拒之。
「臣居東魯,與東夷接壤,臣請命。」東伯侯姜桓楚早已與殷辛談妥,如何不清楚殷辛心思。
「准!」
「東伯侯能有此心,朕心甚慰!」
殷辛對姜桓楚的配合很滿意。
「東夷兵強馬壯,且裝備精良,單東魯一支恐不妥。」殷辛道出心底擔心。
「臣……」
南伯侯鄂崇禹所轄南境之地與東夷亦接壤,此刻見殷辛盯著他和西伯侯,他無奈起身請命。
不過南伯侯尚未開口,即被殷辛打斷。
「南地水災頻發,民不聊生,不宜動兵!」殷辛倒是考慮周全,當場拒絕南伯侯的請命。
現下只剩西伯侯姬昌。
東夷叛亂,四大諸侯最不該西岐派兵,畢竟相距較遠,勞民傷財。
可繞來繞去,北地和南地都有正當緣由,無法抽身,算來算去,只剩他西岐一地。
「如此就有勞西伯侯派五萬大軍配合東魯!西伯侯可有難處?」殷辛含笑看向西伯侯姬昌。
姬昌臉色陰晴不變,他知道被殷辛給算計了,但卻無計可施。
聞太師內心大震,大大受教。
姬昌現下料不準是殷辛的主意,還是閉目養神的聞太師的提議,此時他進退兩難,無法抽身。
「孤相信姬侯爺演算天機,吾大商國運昌隆,自可所向披靡,旗開得勝。」
殷辛根本就不給姬昌開口的機會,緊接著補上一句。
姬昌愕然。
他再也無法拒絕。
聞太師也猛地睜開雙目,他心服口服。
鎮國武成王黃飛虎總算是聽懂了,一臉崇拜的看著殷辛。
東伯侯姜桓楚看向殷辛的眼神卻生出一絲忌憚,他對東夷用兵,亦是中了殷辛圈套,不曾想連老謀深算的姬昌都被他套住,當真了得。
南伯侯鄂崇禹坐在太師椅上默不作聲,實則心知肚明。
唯有崇侯虎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姬昌,卻對殷辛步步為營的手段未曾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