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辛在巫族族地待了半日,便與蚊道人告辭離開。
至於那新掌控的地皇印,殷辛並未覺得它有什麼超乎尋常的地方。
唯一一點,地皇印若是與人王印齊名,那就意味著地皇印或有天地規則加持。
他持有地皇印,相對而言生命又多了一道保護鎖,尋常人等不敢肆無忌憚的對其攻擊,即便是證道聖人或許亦要有點顧忌,或會算計,但應不會正面出手。
殷辛回到朝歌,至於巫族族地那裡,祖巫殿重建,飛廉坐鎮足矣。
殷辛先將第二批新鑄銅幣進行信仰加持,然後交由金錢司按照規劃繼續推向各地。
尤渾曾向殷辛請示以前貨幣如何處置,殷辛直接安排由他和禁衛軍統領蚊道人監管統一銷毀。
在殷辛心裡,以前各制式貨幣力求全部銷毀,一個不留。
他就是要徹底的根除這些,徹底斷掉那些心存念想之人的鬼心思。
尤其是八百鎮諸侯!
殷辛很清楚,現在大商國力強盛,且尚未開啟封神,八百鎮諸侯雖大多有抱怨和不滿,但亦無可奈何,只得乖乖順從!
十日後。
司天監太師杜元銑踏進西岐城。
西岐城中,民豐物阜,市井安閒,做買做賣,和容悅色,來往行人,謙讓尊卑。
杜元銑在西岐城中轉過一圈,對西伯侯姬昌的治理倒是佩服,較之朝歌城都不遑多讓。
不愧是姬賢伯!
西岐城,西伯侯府,姬昌窩在書房看摺子。
書房外匆匆進來一人,進房單膝跪倒在地。「回稟老大王,司天監太師杜元銑進城了。」
「他在做什麼?」
西伯侯姬昌早已接到朝歌飛鴿傳書,言杜元銑太師代帝辛前來問話。
姬昌對此亦是無奈,他沒想到其二子姬發竟這般的囂張跋扈,竟敢冒如此之大不韙,尤其是在明知帝辛納妃的情況下,還敢帶著准貴妃私奔。
當真是膽大包天!
姬昌在聽聞此事,差點氣的吐血。
若是殷辛追究下來,他們西伯侯府上下滿門恐怕都要因此遭難,姬發這一舉動差點將西伯侯府推上了深淵。
關鍵是令姬昌駭然的是,帝辛好似有意要包庇首相商容,言此事乃是姬發強行綁架商青君出首相府,如此首相商容可脫開干係,至少可保全首相府上下。
不過姬昌太清楚姬發的秉性。
這種事他定然做不出來,且在首相府綁架商青君,那豈是想綁架就能綁架的了的。
不過姬昌卻對此事緘口莫言,他不敢再多說什麼,他對新王帝辛有點膽怯。
殷辛剛剛登基沒幾個月,已經連續對他們西岐動刀,他都無力反抗,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西岐一次次的被他痛宰!
最令姬昌驚悚的是,他居然成功的鎮壓了東夷九族!
姬昌知道,帝辛非先王帝乙,他的手段更加的陰暗,總是在處處算計。
也恰是如此,姬昌更不敢輕舉妄動。
他生怕一動,立馬中了帝辛的圈套,到時候損失更大,甚至是整個西伯侯姬氏一脈都要被連根拔起。
殷辛的心狠手辣,他深有體會。
尤其是此事牽扯到首相商容,他若是敢替姬發喊冤,那就無疑得罪首相商容。
雖然首相已經告老還鄉,首相府亦被封府,但是首相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幾十載,威望和人脈早已在朝中盤根錯節,誰都未必能夠去做到什麼。
「在城中四處閒逛!暫未有異常舉動。屬下派人正盯著他……」那人忙道。
西伯侯姬昌擺擺手。「退下吧,盯緊點。」
「是!」
「大王該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任由那帝辛欺凌!」待那人離開書房,自書房的角落裡走出一人。
不是別人,正是西伯侯府的上大夫散宜生。
「上大夫可有什麼建議?」姬昌看向散宜生,神色並無異常,只是隨意的問道。
「二世子明顯就是遭人陷害,此次帝辛又派遣司天監杜太師前來問罪,究竟意欲何為,大王應該心知肚明,若是我們一退再退,相信用不了多久西岐恐要……」
散宜生朝西伯侯姬昌微微稽首,深吸口氣,眉頭緊皺,連連嘆息搖頭。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保持清醒。此事乃發兒所行不義,大王並未誅殺,更未牽連,若是我們再有行動,朝歌那邊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恐西岐聲譽受損,一敗塗地。」西伯侯姬昌心裡跟明鏡似的,他何嘗不知,但卻無力反抗。
「且發兒未曾受到嚴懲,僅僅是關了幽禁,但監管權在我們,最後關與不關我們說了算,且看如此這架勢,大王並未打算深究。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派來司天監太師杜元銑究竟有何心思,唯有等杜太師來府談過方知,到時才能再下決斷不遲。」
「大王所言極是,是臣下疏忽了。」散宜生忙欠身應聲道。
此事確如姬昌所言!
需謹慎小心方可。
畢竟帝辛到底想要做什麼,誰都不清楚,一旦掉入他的布下的陷阱,恐怕就真的悔之晚矣。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現在朝歌那邊聲勢如日中天,西岐一方並不占上風,若是貿然行事,恐有不妥。
「大王,帝都朝歌司天監太師杜大人府外求見。」
這時,書房外侍立的內侍官匆匆進來稟。
「宣!」
西伯侯姬昌聞言抬起頭,輕輕將摺子合上,在散宜生攙扶下起身。
「卿,隨我接見一下杜大人吧!」
「是。」
散宜生稽首,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書房,朝大殿走去。
西岐城侯府議事大殿。
姬昌立於殿外,恭候司天監太師杜元銑的到來,散宜生就恭敬的立於其身後。
「司天監太師杜元銑見過姬侯爺!」杜元銑走到近前,朝姬昌稽首作揖。
「杜太師一路風塵僕僕,辛苦了!」西伯侯姬昌忙迎上前,將杜元銑扶起。
「姬侯爺不愧是一代賢侯,老臣曾在城中轉了一圈,發現城中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當真是讓人艷羨的很啊!」
杜元銑捋著鬍子,面帶微笑的順帶著誇了一番西伯侯姬昌的功績。
杜元銑可非凡人,乃是天庭的星將,西伯侯姬昌派出去盯梢的那些人豈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只是他假裝不知罷了。
此次杜元銑當即點破,看似什麼都沒說,但其實是給西伯侯姬昌提個醒,相信姬昌心裡會清楚的。
姬昌暢然一笑,並沒有絲毫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