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總兵韓榮知文王聘請子牙相周,忙修本差官往朝歌。
非止一日,進城來,差官文書房來下本。
那日看本者乃比干丞相。
比干見此本,姜尚相西岐一節,沉吟不語,內心不由嘆息一聲。「姜尚居然逃到了西岐,且還出任丞相,輔佐姬發小兒,這……看來西岐世子伯邑考死於朝歌,姬昌又受驚嚇死於西岐,姬發上位後,其心不小,此書甚急,吾雖瞧不起帝辛小兒,但此書不得不報,一旦成湯基業坍塌,遭了諸侯聯軍顛覆,那老夫想要登基上位亦是不可能的……」
亞相比干有自己的心思,他很清楚,若是被諸侯國將成湯江山推翻,那麼他亞相比乾的一腔熱血,滿腔抱負,也都將付之東流。
亞相比干很清楚,在搞倒帝辛之前,絕對不能讓諸侯國將成湯江山給顛覆。
亞相比干與西伯侯姬昌交好,與姜子牙交好,與……其實都是想要利用他們手上的勢力來支持他上位,但是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反倒是一敗塗地。
比干想通這些後,當即就抱本往摘星樓來候旨。
帝辛聞聽亞相比干候旨,如何不知他的心思,隨即宣比干覲見。
亞相比干匆匆進摘星樓,隨即跪倒在地行禮。「老臣比干叩見大王。」
帝辛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但卻表情保持不變。「皇叔快快平身,不知有何奏章?」
亞相比干瞧著帝辛以及帝辛身邊那嫵媚如水的石蘇嬌次身,內心不由深吸口氣,他知道帝辛受石蘇嬌迷惑頗深,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啟稟大王,前汜水關總兵官韓榮一本,言姬昌死後,姬發接任西伯侯,並禮聘姜尚為相,其志不小,東伯侯反於東魯之鄉;南伯侯屯兵三山之地;西伯姬昌若有變亂,此時正是刀兵四起,百姓思亂。況水旱不時,民貧軍乏,庫藏空虛;況北伯侯死於諸侯叛亂,且聞太師遠征北地,勝敗未分,真國事多艱,君臣交省之時。願大王聖意上裁,請旨定奪。」亞相比干此刻倒是說的是心裡話,他並沒有懷著什麼其他的心思。
亞相比干很清楚,若是西岐再反了,那麼天下八百鎮諸侯將悉數起兵,到時候朝歌將腹背受敵,十面埋伏,他們成湯江山豈不是要拱手讓人。
亞相比干要的不是這個結果,他僅僅是要的是王位,卻絕對不希望成湯江山坍塌。
帝辛聞聽深吸口氣,不由起身在大殿上來回走動。「皇叔所言極是,此次西岐所謀不小,且那姜子牙畏罪潛逃,孤曾下令天下追捕姜子牙,可是那西岐竟敢包藏禍心,甚至是聘姜子牙為相,當真是可惡……候孤臨殿,與眾卿共議。」
亞相比干聞聽帝辛言語,當即就笑了,隨即連連點頭。
不過就在亞相比干欲要轉身去吩咐奉御官傳旨眾臣時,外面進來奉御官言費仲尤諢候旨。
帝辛聞聽一愣,當即就笑了,隨即忙吩咐招呼道。「他們來的正是時候,速速宣他們進樓。」
「費卿、尤卿以及皇叔乃孤之左膀右臂,有汝三人與孤共議朝事,自可迎刃而解。」
帝辛還不忘故意拿著費仲、尤諢來刺激亞相比干,其實他就是故意的。
亞相比干本想說什麼,但是他想了想,最後還是將話咽了下去。
亞相比干很清楚,即便是他想要阻攔,帝辛恐怕也不會同意,他倒還不如什麼話都不說。
費仲和尤諢匆匆上樓,當即跪倒在地行禮。
帝辛看著費仲和尤諢,當即就笑了,他自然知道二人想要奏什麼,而且這也是帝辛提早就安排妥當的,就在等亞相比干前來。
「二卿有何奏章?」
費仲當即上前行禮。「臣奉旨監造鹿台,整造二年零四個月,今已工完,特來復命。」
帝辛聞聽當即大喜,一下子起身,滿是激動的搓著手,看著費仲和尤諢。
「此台非卿之力,終不能如是之速。只可惜北伯侯崇候遭了賤人暗算,死於北地,此事,孤自會替他報仇。」
帝辛一副很感慨的神情,滿是痛苦的樣子。
費仲頓了頓,見帝辛從悲傷的情緒中脫離出來,當即再次開口。「臣晝夜督工,焉敢怠玩,故此成工之速!」
帝辛不禁連連點頭。「此事二卿盡心盡力,自當重賞之。」
「臣等叩謝大王。」費仲和尤諢聞聽帝辛要獎賞,當即就跪倒在地叩首。
「此乃二卿應得的。」帝辛當即就笑了起來。
「二卿來的正是時候,剛剛皇叔來奏,姜尚那老匹夫竟然逃到了西岐……」
「什麼?!」費仲和尤諢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當即就蹦跳起來。
「大王,請特許微臣前往西岐,將那姜尚押解朝歌。」尤諢此刻當即跪倒在地,請命。
亞相比干聞言眼皮子一跳,一副無語的翻翻眼皮。
「尤卿且起身。」帝辛看著尤諢請命,臉上當即流露出一副讚賞的神情。
「姜尚逃到了西岐,且被那姬昌之子姬發小兒委任丞相,若是尤卿冒然前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帝辛嘆息一聲,當即將前因後果道來。
「這……」尤諢和費仲對視一眼,都為之駭然,同時很快臉上就露出暴怒的情緒。
「目今姜尚相西岐,其志不小,汜水關總兵韓榮有本來說;為今之計,如之奈何!三位愛卿有何謀,可除姬發、姜尚之大患?」
帝辛看著費仲和尤諢怒火衝天,再看看安靜的亞相比干,不禁開口道。
費仲聞聽,想了想隨即道。「姬發小兒何能!姜尚何物!井底之蛙,所見不大;螢火之光,其亮不遠。名為相西岐,猶寒蟬之抱枯楊,不久俱盡。大王若以兵加之,使天下諸侯恥笑。據臣觀之,無能為耳。願大王不必與之較可也。」
亞相比干錯愕,他沒想到費仲居然說出這般葷話,這簡直就是將成湯江山往火坑裡推。
亞相比干很清楚,費仲和尤諢是裝糊塗,他們很清楚這其中險惡,所以他們寧可裝糊塗,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