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申公豹再次變化成昨日進城前那副樣子,以及那一身樸素的隨從裝扮。
此刻申公豹變化成的乃是姬昌身邊的一個隨從,而那個隨從在羑里辦置口糧時被申公豹悄無聲息的殺死,徹底的消失在人世間。
對於姬昌他們而言,那個隨從已經走丟了,不知所蹤。
此刻申公豹那一身裝扮破舊,風塵僕僕的樣子,面容更是滄桑,很顯然是經歷過一段很長的奔波,勞累到極致。
此刻他就拄著一根棍子,站在西岐城城門口前,滿是一副呆滯的笑,他咧嘴笑的很開心。
而過往的路人瞧著申公豹此刻的樣子,都露出一副可憐他的樣子。
其實也怨不得別人,申公豹這幅形象,就是那乞丐的模樣,甚至是混的最慘的乞丐一般。
西岐的百姓受到姬昌和伯邑考的薰陶,民風還算淳樸,這點確實是他們父子做的不錯。
此刻有些手頭有盈餘的百姓路過申公豹前時,竟隨手扔下了一兩個新幣,此刻全國貨幣統一,貨流流通甚至是方便,百姓們也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即便是造反了北地、東魯和南境三地的百姓也依舊是使用新幣,他們都已經習慣,且流通方便,沒有太多的麻煩和不均,所以即便是他們造反了,還是在使用那些貨幣,這就足以說明,帝辛統一貨幣這一舉措還是很正確的。
申公豹毫不在意,但是他的神情莊嚴,並沒有去正眼瞧那扔給他的那些新幣,一顆都沒有撿……
很快,申公豹快速的邁開步子朝著城門跑去,而就在他進城的那一瞬間被城門的護衛攔住。
「敢問閣下是……」守護西岐城門的將士也算是盡職盡責,此刻瞧著申公豹古怪的舉動,當即就禮節性的將其攔下,同時開口詢問道。
「我……我是大王的隨從姬雲,快……快帶我去見世子,見散宜生大夫……我有要事呈稟……」
申公豹此刻裝的極其的像,他就那般一把抓住城門將士的手,就那般盯著他,一副急切的朝對方請求。
「這……」那守護城門的將士一愣,隨即定眼觀瞧申公豹,但因申公豹此刻渾身都是髒兮兮的,且灰頭土臉,再加上整個人憔悴到極致,此刻都無法辨識出對方真偽。
當然他們也都不認得姬昌的隨從,所以根本無法辨識。
「你確定你是……」
此刻幾個守城的將士將申公豹拉到一旁,隨即就圍著他,開始繼續詢問起來。
「自然,自然……我自然是大王的隨從,你們……你們速速帶我去見世子,老奴有要事呈稟,若是遲了恐有大患啊!」那申公豹此刻將神情捕捉到了極致,就那般嘶聲裂肺的說道。
「可是……可是……」守城的將士誰都不敢下決定,且他們領頭的那小將也不敢冒然做決定。
「這樣,你先再次等候,我速速前往侯府,請命世子,稍後再來迎你歸府。」
這時候那些小將也算是明智,當即就想到了什麼,縱身一躍上馬,策馬就朝著侯府狂奔而去。
若是那人真的是老大王的隨從,此刻他千里迢迢的自朝歌歸來,且還是這般模樣,那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生怕一旦事情是真的,他們誰都擔當不起的。
那小將策馬狂奔,也顧不上什麼西岐城除非遇到大事不得縱馬而行的規定。
在小將看來,此便是天大的事。
不多時,那小將出現在侯府,繼而匆匆的朝侯府狂奔,與議事大廳見到了世子伯邑考。
「什麼?你說父親的隨從姬雲歸來?他在那裡?」伯邑考聞聽那小將呈稟,當即就一下子站起身,就那般駭然的走到那小將近前,就那般死死的盯著對方。
「是的,那人……那人是那樣子說的,但是他現在一身髒兮兮的,且蓬頭垢面,根本看不清對方的真實面貌,所以……所以屬下拿不準,特來稟報,還請世子定奪。」那小將瞧著世子伯邑考那激動的神情,隨即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在城門口?」伯邑考深吸口氣,再次看向那小將,繼而詢問道。
「是的,正是在那城門口。」那小將隨即應道。
「前面帶路,我要親自前去一觀。」伯邑考想了想,隨即朝那小將吩咐一聲,就欲要隨他一同前去城門。
「世子殿下稍安勿躁,若是世子想要見來人,末將這便回城門將他帶來見世子,還請世子止步,人多口雜,若是此事傳揚出去,恐怕於我西岐不利啊。」那小將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一些世故比誰都清楚的很。
伯邑考聞聽那小將的提醒,隨即一頓,繼而目光凝重的地點點頭。
「你所言及時,此事確實是這般道理。」
伯邑考深吸口氣,壓制住內心的躁動,隨即同意了那小將的提議。
「末將這便去請他前來。」小將見伯邑考認同他的提議,隨即抱拳,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出了府門,上門快奔朝城門而去。
待那小將離開後,伯邑考站在大殿裡,就那般來回走動,在算計著什麼。
「這件事還真的是有些蹊蹺啊,有些蹊蹺啊……」
伯邑考在不喝酒的時候,思維意識是極度清醒的,並非是那般虛晃。
伯邑考除了在想到蘇妲己的時候,會痴狂,整個人好似是痴痴呆呆一般,至於其他時候,他都是精神抖擻,思路敏捷,尋常之輩都甚是能有所及的。
這也是為何姬昌認準了會將西伯侯的位子傳給伯邑考,他正是看準了伯邑考這獨特的手段和能耐。
「來人……」伯邑考想了一會兒,隨即朝門外侍衛招呼一聲。
「在。」
「去請幾位世子以及散宜生大夫和南宮將軍等眾將官前來議事大殿。」伯邑考隨即想了想,絕對的他無法獨自去判斷此事,隨即吩咐屬下將諸世子以及眾官前來一起磋商。
伯邑考此舉不可謂不是獨特到極致的,此等智慧若非受情傷,恐怕絕對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