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願力

  有蘇援軍雖有十二萬煉虛，三十來萬先天，但連精銳都稱不上，都是散兵游勇，如何會是十萬帝辛親衛的對手？

  甚至於，在見識了帝辛親衛是如何屠殺妖族大軍的後，他們連反抗都沒有，直接就投降了。

  殺降不降，所以，敖丙俘虜他們之後，並沒有對他們下殺手，而是把他們壓在後方，為前線圍城的將士加油鼓勁。

  這裡是洪荒，與後世不同，加油鼓勁，是真的能帶來增幅的。畢竟，是人就有運，給人加油鼓勁，本質上，就是用自己的氣運增幅對方。

  一人氣運有限，那萬人呢？可以說，只要加油鼓勁的人多了，匯聚的氣運就多，帶來的增幅自然也更多。

  這次的俘虜，足有十二萬煉虛，三十來萬先天，加起來就是四十多萬人，氣運匯聚在一起，不算少了，相當於一尊大羅金仙。

  有他們加持，蘇城所要面臨的壓力，無疑要更強三分。

  這些人終究是俘虜，讓他們去攻城，那太為難他們了。可讓他們給圍城的大商將士加油鼓勁，提供氣運加持，那就太容易了。

  也不需要他們上戰場，只是在後方喊喊口號，奉獻一點氣血，就能給圍城的將士帶來不小的加持。這種不費力的事，敖丙自然要做。

  安排好俘虜後，敖丙沒有回到營帳，而是來到一個無人之處，默默的看向自己的頭頂。

  自己的頭頂有什麼，敖丙當然知道，一座巨大的九龍華蓋，通體綻放出璀璨的金光，神聖而威嚴。

  華蓋之上，印有龍紋，這是龍族氣運所化。龍紋之外，有薪火、祥雲、星光、錢幣、山川等圖案。

  薪火象徵人族氣運，祥雲象徵仙道氣運，星光象徵星辰氣運，錢幣象徵財運、山川象徵地脈氣運……

  至於那金光，則是功德金光，攝萬神，辟諸邪。

  這座九龍華蓋，乃是敖丙一身氣運所化，雖無任何攻擊力，卻能為他抵禦一切邪術。

  便是准聖親自做法，施咒害他，也不會起到任何效果，反而會受到氣運的反噬，元氣大傷。

  同時，九龍華蓋升起，能為他擋住大羅金仙的襲殺。

  「這是願力？」

  敖丙看的，自然不是九龍華蓋，而是華蓋垂下的一縷縷元氣。

  不知何時，他頭頂的九龍華蓋突然開始發生變化，有元氣垂落，初時只是一縷，後面越來越多，千縷，十萬縷，千萬縷……

  到了如今，已是有億萬縷元氣垂落，籠罩他全身，層層迭迭，演化無窮氣象。

  這元氣頗為奇妙，是一縷縷精神念頭所化，一開始，敖丙還以為是某種先天元氣，可慢慢的，他發現了不對。

  這元氣非是先天造就，而是後天衍生之物，其中更是夾雜著七情六慾，或者說是眾生雜念。

  察覺到這一點後，敖丙方才驚覺，這哪裡是什麼先天元氣，分明是眾生念頭所化的眾生願力。

  凡有情眾生，自生下來起，便會生出種種念頭，是為眾生念頭，為精神之光所化，隨生隨滅。

  而這些眾生念頭，若是寄託了對某位強者的祈願，那它們就會匯聚在一起，化為眾生願力。

  念頭隨生隨滅，無法長存。但願力不同，因為有寄託之物，所以，它們可以凝聚在一起，化為實質，存在許久許久。

  「是蘇城的那些奴隸！」

  「這些願力，源自於蘇城的那些奴隸。本來，他們馬上就要餓死了，或者是被獻祭。」

  「可我卻出面庇護了他們，不僅不讓蘇城貴族傷他們性命，還為他們提供了足以活下去的辟穀丹。」

  「這是活命之恩，因此，他們發自內心的感謝我。而他們感激的念頭匯聚在一起，就成了願力，匯聚在我身上。」

  仔細感知一會，敖丙就知這些眾生願力的來歷了，是蘇城裡面的那些奴隸提供的。

  至於為何不是龍洲百姓提供的，原因很簡單，只有凡人才能提供願力，修士不行。

  約束自身念頭，是修行的基礎。是故，但凡修士，都能收攏自身念頭，使其無法外泄。

  念頭就是精神力，念頭外泄，就是精神力外泄，若是無法收攏念頭，致使精神之力一直外泄，那還修個屁的道。

  修煉十年，修為一動不動是吧。

  所以，只有無法約束精神力的凡人，才能提供願力，修士不行。

  而龍洲在敖丙的治理下，早就做到人人皆是修士了，根本沒有凡人，自然不會為他提供願力。

  但蘇城的奴隸卻不同，因為數量太多了，足有上百億，若是全部成為修士，那所需資源之多，足以拖垮整個有蘇國。

  是故，很少有奴隸成為修士，大多數都是凡人，難逃生老病死。

  不對，只有生死，沒有病老。

  區區奴隸而已，哪有活到老的機會。狀態一旦下滑，直接拉出去獻祭就是，免得浪費資源。

  生病的也一樣，省得浪費藥草。

  因為蘇城的奴隸是凡人，所以，在得到敖丙的幫助後，他們發自內心的感謝，才會化作願力流向敖丙。

  「天意啊！」

  「果然，先前我想的沒錯，想要想出提高奴隸地位的辦法，就得攻打有蘇國。」

  把這些願力，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的研究一遍過後，敖丙突然驚喜的說道。提高奴隸地位的辦法，他想到了，就與這願力有關。

  願力是精神念頭所化，而精神念頭，就是精神力，煉化之後，能壯大神魂。

  當然，因為願力中蘊含信徒雜念的緣故，不能直接煉化，需要先進行提純，煉去裡面的雜質後才能使用。

  但不管怎麼說，願力都是一種極富價值的修行資源。

  不要以為願力是精神力，就只能壯大神魂了。有鍊氣化神，自然就有煉神返氣。

  將願力提純後，可還原成先天清氣，煉化之後，能壯大自身元氣。而先天清氣，亦能煉製成瓊漿玉液，煉化之後，能壯大氣血。

  可以說，願力堪稱萬能，就如功德一般，煉化之後能直接提升修為，或是提升神魂，或是壯大元氣，亦或者是淬鍊肉身。

  當然，說願力與功德一樣，確實有些誇張。

  只能說，效果有些類似，但願力還是不如功德的，可以視其為功德的削弱版。畢竟，功德能直接提升境界，但願力不行。

  可就算只是效果與功德類似，那也很難得了。要知道，洪荒那麼多寶物，效果與功德類似的，又有幾個？

  願力能被稱為削弱版的功德，已經是對它價值最大的肯定了。而且，獲得願力的難度，要比功德低多了。

  「怪不得後世香火神道能這麼鼎盛，不是沒有原因的。」

  此時，敖丙突然想到，香火神道在後世大行其道的場景。香火，就是願力，準確的說，是以特殊手段提存過的願力，蘊含的雜質更少。

  後世資源匱乏，而願力可以說是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天地間的強者只要不是瞎子，自然會對其萬分重視，並大力開發。

  願力能取代靈氣，成為修士的必需品，它在後世能大行其道，不是沒有原因的。

  同時，也正是因為它的價值，使得它擁有了提高奴隸地位的能力。敖丙看重的，也正是這一點。

  只有凡人才能產生願力，而在洪荒，超過九成九的奴隸，都是凡人。

  諸侯為什麼輕視奴隸，對其生死毫不在意，說獻祭就獻祭？

  主要原因，就是奴隸給他們帶來的價值有限。且相比較於讓奴隸繼續活著，明顯是將他們獻祭掉，所產生的價值更大。

  人都是趨利的，既然獻祭奴隸所帶來的價值更大，那貴族與諸侯，也就是奴隸主們，自然不會猶豫，獻祭奴隸時，絲毫不手軟。

  可現在，只要敖丙能開發出願力的價值，那一切就都不同了。只有凡人才能產生的願力，能取代靈氣，甚至效果還要更好。

  奴隸主知道這一點後，再獻祭奴隸時，就不會像以前那般果斷了。

  他們會思考，是獻祭奴隸所得的好處更大，還是留著他們，讓他們源源不絕的製造願力所得的好處更大。

  當留著奴隸所得的好處，遠遠大於獻祭奴隸所得的好處後，諸侯再獻祭奴隸時，就會感到心痛。

  然後，他們就會盡力說服自己，不再獻祭奴隸。

  用願力提高奴隸的價值，而當他們的價值提高後，地位不說提高多少，但肯定更加重要了，是奴隸主優質的財富。

  若無必要，輕易不能犧牲。

  所以，敖丙的辦法，實際上，未必能提高多少奴隸的地位，但肯定能減少奴隸被獻祭的頻率與人數。

  只是做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很可以了，無論是對人道，還是對人族氣運來說，都是大功一件，能給敖丙帶來巨大的好處。

  「辦法有了，接下來，就是研究提純願力的秘法，然後，再將願力的作用透露出去。」

  「這世上，最不缺想要不勞而獲的修士，尤其是在貴族這個群體中，想要不勞而獲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

  「在知曉願力能提升修為後，他們肯定無法拒絕願力的誘惑，勢必會想盡辦法的獲得願力。」

  「而願力，越是發自內心，所產生的願力就越是精純，煉化之後，效果也就越好。是故，為了獲得精純的願力，他們就必須對奴隸好……」

  有了思路後，敖丙的腦海中，忽然多出無數靈感，讓他對接下來要行的路，多出了很多想法。

  有道是萬事開頭難，有了開頭，剩下的就簡單多了。研究願力，或者說是香火神道的事，就是如此。

  敖丙心知，想要開創出香火神道很難，需要兼顧到很多方面，考慮到很多因素。

  但他有後世的記憶在，套用後世的經驗當參考，可以讓他少走很多彎路。

  而且，修行就是化不可能為可能。只要有思路，就能將其化為現實，怕的是沒有思路。

  不就是香火神道嗎，敖丙覺得，憑他身上的氣運，不難研究出來。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去向師尊請教。

  ……

  …………

  這邊，敖丙有了思路，開始研究香火神道。而另一邊，蘇城之中，局勢卻是愈發惡劣了。

  先前因為妖族援軍的趕來，城內本來低迷的士氣，可以說是猛然暴漲了一大截。

  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就看到帝辛親衛突然殺出，將趕來支援的妖族大軍殺得大半，全部屠戮一空。

  這下好了，蘇城守將剛剛升起的士氣，直接就崩了。

  被困這麼久，守城將士的壓力本來就很大，全靠莫須有的援軍撐著。現在援軍來了，結果卻是大敗，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

  只是士氣崩了，卻沒有人逃跑，已經是素質很高的表現了。換成別的地方，早就開門投降了，哪裡還會堅守崗位，寸步不離。

  守將將士士氣低迷，內城的貴族也不好受。他們皆是沒有想到，妖族援軍竟然這麼廢物，只是初一交手，就被對方屠戮殆盡。

  他們原本還想靠著妖族援軍翻身呢，結果就這？早知妖族援軍這麼不堪，他們早就投降了，絕不會苦苦支撐到現在。

  妖族援軍未來前，他們投降，那還有得談。現在妖族援軍不僅來了，還被屠戮一空，他們就是想投降，對方也未必會接受。

  一想到這一點，城內的貴族，心裡對妖族更為憎恨了。你這麼廢物你早說啊，早說了，誰還敢跟著你們一起反商啊。

  現在好了，妖族廢物不要緊，卻連累他們受罪，即將從高貴的貴族，淪為低賤的奴隸。

  每每想到這點，他們就渾身難受，恨不得直接去死，也不願受這種屈辱。但養尊處優久了，讓他們去死，他們又下不了這個決心。

  是故，他們現在很恐慌，也很焦慮，想要投降，又擔心敖丙不接受。想要逃跑，又擔心逃跑時被抓住，那樣下場會更慘。

  這種焦慮，遲遲得不到發泄，讓城內貴族變得異常狂暴，動不動就發火。

  而今日，蘇侯照例召集城內貴族問計，有有狐族的高手趕來。

  此人的到來，然後在場貴族積壓在心裡的怒火，有了個發泄口，紛紛朝他宣洩道：

  「妖族到低行不行？」

  「連大商的士卒都打不過，就這還想推翻人族的統治，重回天地霸主的行列，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當初是伱有狐，說妖族會全力支持有蘇國，我們這才聽信了你們的鬼話，拒絕向大商朝貢，與其為敵。」

  「可現在倒好，妖族的全力支持，就只有十萬妖軍嗎？」

  「不說妖聖，妖神呢？」

  「我有蘇國覆滅在即，妖族出動幾尊妖神來援，不過分吧？」

  「可他們的身影呢？」

  「有狐，妖族到底什麼態度，你們給個准信？要是沒有妖神來援，那你們就全部燃燒本源，去外面與敖丙拼命，為我們爭取逃走的機會。」

  「這不是威脅，見不到妖神，那你們就用命，來為我們爭取生機。」

  蘇城貴族真的要氣炸了，見到有狐族的高手後，根本沒和他客氣，你一言我一語的朝他呵斥道。

  而他們的話，總結起來就一個意思。要麼是有狐請妖神出面救他們，要麼就是讓有狐捨身，以犧牲自己為代價，給他們爭取逃跑的時間。

  大商雖強，但也不是沒有敵人的。四方蠻夷，皆能收留他們，尤其是東夷部落，實力更是僅次於大商。只要逃到那裡，他們就安全了。

  「勿急！」

  「諸位勿憂，且聽我一言。」

  被這多人呵斥，那有狐族的高手也不生氣，反而耐的性子，滿臉和煦笑容的讓眾人安靜。

  「你說！」

  眾人聞言，猜出他要說什麼解決之法，遂紛紛閉上了嘴巴，準備聽聽他的辦法。

  若能讓眾人滿意，那自然皆大歡喜。若不能，那就只好按他們的辦法來了，犧牲有狐，換他們平安。

  「形勢至此，蘇城是守不住了。我也沒有想到，大商的攻勢會這麼猛，絲毫沒有給我們反應的時間，直接直搗黃龍，切斷我們所有生機。」

  有狐族的高手，有些鬱悶的說道。

  事情過去這麼久，他們復盤了無數次，早已搞清楚敖丙的計劃。非常的簡單，但卻很有效，直搗黃龍，滅其巢穴。

  此舉無疑是在行險，一旦失敗，勢必會全軍覆沒。

  可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因為敖丙成功了。失敗的是他們，多年謀劃一朝成空，所有的心血都付諸流水，甚至就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

  「所以呢？」

  「你有何高見？是要我們與蘇城共存亡嗎？」

  有貴族語氣森冷的問道，蘇城守不住了，事到如今，眾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想聽的，不是這種人盡皆知的話。

  「哈哈，諸位說笑了。諸位都是難得的人傑，豈能與蘇城一起陷落。我已經與妖族說好了，會有妖神出手，將我們救走，送至九州之外。」

  「不過，我們就算要走，也不能讓外面的商軍好過。乾脆自爆蘇城，給他們一個教訓。」

  有狐族的高手哈哈一笑，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