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帝辛
人王有請，敖丙不能不去，簡單吩咐親信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後，便跟著匆匆而來的比干，前往人王所在的行宮。
這就是人王的特權了，別的諸侯只能住帳篷，但人王在此卻有一座行宮，據說是成湯時期修建而成。
當年大商建立之初，成湯就是在此與諸侯盟誓，分封天下的。
跟著比干走進行宮，迎面就能看到一端坐在御座上的英偉男子。
此人，便是帝辛了。
當然，帝辛是他死後的稱呼，按商制，死後稱帝，活時稱王。故而朝臣與諸侯覲見商帝時，要稱大王。
同時，這個時代的君主們，自稱也不是朕、寡人、孤什麼的，而是予一人，取自一人獨尊之意。
儘管不是第一次與帝辛打交道了，但敖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
二十來歲的樣子，面容英俊，戴冕冠，衣冕服，身材高大魁梧，氣質英武過人。
只是坐在那裡不動，便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讓人見了，下意識的心生惶恐，不敢直視於他。
後世史書，雖多言帝辛殘暴，卻從未否認過他的聰慧，稱他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
能說的大臣啞口無言，能力肯定是有的，與昏扯不上關係。
「外藩諸侯人龍，見過大王！」
來到大殿中央，敖丙微微躬身，算是行了一禮。
諸侯就地位而言，雖然不如帝辛這個天下共主，卻也算不上臣子，更像是天下的股東。
這天下雖然是你大商的，但也有我諸侯的一份。或者說，大商之所以是天下共主，全是得到諸侯支持的結果。
諸侯支持，大商才是天下共主，諸侯不支持，那這天下共主，恐怕就要換人了。
夏失天下，主要原因，就是失去了諸侯的支持。以至於大商起兵攻打大夏時，無人來援，這才大敗，失了天下。
大商需諸侯支持，才能坐穩天下共主的寶座，對諸侯自然多有優待，不能以臣子視之，動不動就呵斥。
與諸侯共天下，夏商周三代，皆是如此。是故，諸侯見人王時，態度倒也無需放得太低，略微行禮，以示敬意就得了。
換成四方伯侯來了，人王還得回禮呢。不然，伯侯要是覺得自己受到輕視，一氣之下，完全有可能直接拂袖而去。
之後，人王非但不能怪罪，還要派人去道歉。
此時是商，不是周，更不是春秋戰國，禮制未興，儒家未現，可沒有君君臣臣那一套。
君主要是做得太過分，搞乾綱獨斷那一套，諸侯是真的敢造反的。
「人龍伯之名，予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真不凡。那龍舟的威勢，連予見了都難掩震撼，只覺不輸我大商至寶天命玄鳥旗。」
「人龍國有此至寶，距離成為大國，已然不遠。」
帝辛很是客氣的說道，言語間對龍舟多是讚嘆。
「是啊，行於虛空之船，我等還是首次見到，人龍伯之才，一如既往的令人驚嘆。」
帝辛開口後，行宮內的其餘大臣，紛紛跟著附和道。雖是場面話，但也是事實。
敖丙雖未去過朝歌，但朝歌卻因他的進貢，發生了很多變化。
人龍國特有的龍綾龍紗龍綃，都是難得的佳品，華麗尊貴，深受大商貴族的喜愛。
還有精美的瓷器、紙張，可口的果酒，能增長修為的藥膳，新品種的蔬菜，蘊含龍血的龍米……
於衣食住行方面，人龍國多有進奉，大大改善了朝歌的生活習慣，甚至是營造出了以人龍國為美的風氣。
影響遍及衣食住行，自然而然的，哪怕敖丙沒去過朝歌，在那裡也有巨大的影響力，很少有人沒聽過他的名字。
「謬讚了，諸位謬讚了。」
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看他們這麼客氣的樣子，敖丙大概就能猜出，大商群臣是有事想請他幫忙。
至於幫什麼忙，一時半會兒，敖丙也想不出來。因為，大商要求他的地方太多了。
別的不說，僅通天教主關門弟子這個身份，就足夠大商想盡辦法的巴結他了。
眼下元始天尊要滅大商，若無截教聖人支持，他們豈能抗衡？自然要想盡辦法的抱緊敖丙的大腿。
與眾人寒暄一會，在帝辛的示意下，比干開口，問出了請敖丙過來的真正意圖：「人龍伯，你看這通天澤如何，還能堅持幾年？」
敖丙一聽，人都驚了，這麼直接的嗎，同時，他也意識到對方請他過來的目的了，是想問他有沒有辦法修復通天澤。
「通天澤自是極好的，只是沒了通天建木，它就成了無根之源，枯竭只是時間問題。」
「按我估計，若是任由其自然枯竭的話，少說也能堅持幾億年。可要是過度開發的話，頂多只能再堅持百萬年，甚至是幾十萬年。」
沉吟一會，敖丙回道。什麼叫無根之源，只出不進，乾枯是必然的。
「人龍伯即是截教弟子，又是禹皇傳人。而我大商非但與截教一體，先祖更是娶禹皇后裔為妻，我們這一脈，也算是禹皇后裔。」
「如此算來，人龍伯也不算是外人，那我們也不藏著捏著了，就直接敞開了問，這通天澤還有救否？」
「若是有救，該如何救？」
「若是通天澤無救，截教可有法為我大商另尋一寶地？」
有人性急，藏不住事，直接朝敖丙問道。
當然，他敢這麼問，主要還是因為真把敖丙當自己人了。雙方的利益是一體的，有些事，自然無需藏著捏著。
「讓我想想！」
敖丙沒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認真思考起來。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大商群臣會向他請教修復通天澤之法。且從始至終，他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看到通天澤的第一眼，想到的就是通天建木，根本就沒考慮過通天澤。
在他看來，通天澤就是通天建木的衍生物，只要通天建木復甦，便能重新造就一個通天澤，又何必浪費精力去思考修復它的事。
但現在來看，卻是他忽略了，通天澤於他而言是沒什麼用，但卻是大商的命根子，大商上下，可都是靠它活著的，不能不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