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了朱雀宗聖物的造化玉碟，已經不太答繼續叫它造化玉碟了。
或者，造化玉書，更適合它一些。
在融合了青龍宗的聖物時，造化玉碟雖然是書的模樣，但其實更準確的是一本用玉質雕刻出來的，被打開的書的玉雕。
那是無法翻動的。
然而現在，它變成了一本真正的書。
一本厚重的，古樸的，材質非金非玉，非石非木，帶有玉質，卻又有溫潤，帶有硬質，卻又柔軟的大書。
只有一個問題。
這本書的書脊和各個包角上，全都長出了撞角。
猙獰可怖，一看就相當有殺傷力的撞角。
盤古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抽了抽嘴角，「所以這，主要是看的？還是用的？」
殷郊拿起玉書揮動了兩下，頓時虎虎生風，一道強烈的，帶有大道之力的細紋閃現而出。
轟！
遠處，一座與朱雀山對立的高山直接被崩成渣，眨眼之間就沒了。
殷郊：「……」
「朕還沒用力……它就沒了！」
皇帝陛下把書頁重新攤開，翻動之間，每一頁都有無數大道符文閃現，運轉。
每一次翻動前，殷郊和盤古都能感覺到對於道的領悟，又深了那麼一點點。
雖然只是一點點，但他們此時可不是在修行狀態。
可見，這造化玉書在本身的造化玉碟的功能上，是數百倍加強的。
盤古一攤手，「好吧，看來這本新生的造化玉書其實是可以看，也可以用的。」
殷郊突然笑了起來，「盤兄，這青龍宗讓玉碟變成玉雕，朱雀宗讓玉雕變成了玉書，還給裝上了撞角。」
「你說白虎和玄武的聖物，會再增加什麼？」
盤古搖搖頭，「想像不能，總不至於裝上一個把手吧，那就不是書，是戰錘了！」
皇帝陛下哈哈一笑，「裝個把手實在是太醜了，不如裝一個鏈子，當成流星錘？」
盤古也是哈哈大笑起來，「聽起來，相當有趣啊！」
笑罷，兩人將笑聲一收，重新嚴肅起來。
盤古眯縫起雙眼看向那朱雀山下。
隱隱約約間，有無數晃動的人影再一次出現在那裡。
這就是之前墨苓給他們說起過的。
怪物可不僅僅是曾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眾生萬物被扭曲之後所產生的，也包括會直接從一片虛無之中誕生出來的惡意。
雖然這些憑空誕生的惡意，在剛開始的時候非常的羸弱，甚至一個稍微被訓練一番的凡人，在擁有合適的兵器的時候，都可以將之消滅。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惡意就最終會變成怪物，而怪物也會慢慢的強大起來。
最終甚至會從中誕生混元大羅金仙境界的強大存在。
「道友你發現了吧，這些怪物的真相？」
殷郊點點頭，「七七八八吧，果然還是本源聖地的收割產生的效果！」
盤古的眉頭趨起，「四大聖物，撐起了這四個混沌萬靈眾生的修煉體系，讓這四個世界得以發展，然而這卻終究是飲鴆止渴。」
「聖物是在將整個世界的潛力給透支出來，現在就是反噬的時候了。如果我們不來到這裡，那麼最多在過去百年（本源聖地的時間）。」
「這裡的一切都將完全的毀滅掉，難道中域的那些傢伙就沒有考慮過嗎？」
殷郊沉默片刻，一揮手，一份捲軸出現在他的手中，「盤兄，也許事情比你所說的，還要惡劣。」
「還能更惡劣？怎麼惡劣？」盤古瞪大雙眼。
皇帝陛下的手指在捲軸上面移動，「這是之前從伽基城那裡收集來的一些古老文獻。」
「在這份文獻中，有過記錄，中域的四個混沌，其實也是有收割期以及養牧期的，而且這個區間遠比其他混沌的間隔要短的多。」
「我剛剛算了一下，哪怕不算這裡的時間與本源聖地有著千倍差，這裡的收割與養牧期的循環速度，也比其他混沌快出萬倍不止。」
盤古皺起了眉頭，「中域用的是持續收割的方式，為什麼要有養牧期？為了讓這四個世界緩一下？」
殷郊看著他，「你真不知道？」
「想想為什麼這四個混沌，即是混沌，也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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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為什麼會四個聖物遺留在這裡？」
「想想為什麼沒有任何中域的人來到這裡？」
盤古的雙眼慢慢的瞪大，終於從那紛亂的線索之中找到了答案。
「即是混沌也是世界，這樣更方便生死明滅。四個聖物留在這裡，是為了更好的錨定混沌的狀態，同時也是為了在世界毀滅之後重啟世界。」
「中域人不進來這裡，是擔心自己的存在會干擾到這一套循環，因為這種不正常的循環，其實很容易被打破！」
盤古的牙關慢慢的咬緊。
「現在的崩潰，其實才是真正的收割，當崩潰之後，一切回歸最原始的混沌，萬靈眾生的死，就會產生大量的資源。」
「這就是收穫的時候。之後聖物再一次重新孕育出新生的世界，新生的萬靈眾生的誕生，又會將一切重新拉回原點。」
殷郊冷笑一聲：「遠比針對其他混沌時更加的高效，更加的長久，不是嗎？」
盤古重重的哼了一聲，「野蠻，荒誕，無恥！」
盤古本以為中域的收割方式多少要溫和一些。
至少用的也是願者上鉤的方式！
至少不會影響凡人的生活！
至少不會像其他混沌那樣，每到收割期甚至會引發混沌中的萬靈眾生大洗牌。
然而當可能的真相擺在眼前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實在是把中域這些人想的太過美好了。
或許現在的那些路霸人並不是當初設計了這一套收割程序的人，然而他們真的就是無辜的嗎？
他們真的沒有任何人知道嗎？
至少盤古並不認為，那些守護者是不知道的。
他甚至懷疑，就是那些守護者設計的這一套收割程序。
「道友！我們要把真相查出來！」
皇帝陛下看著盤古，「為什麼要查出來呢？」
盤古張口就準備說出自己的理由，然而話到嘴邊時，卻看著殷郊的表情停的下來。
皇帝陛下微微一笑，「看來盤兄你已經明白了，真相併不重要。」
「重要的是，朕來了！」
皇帝陛下看向天空，但目光卻穿透了人世界與混沌的阻隔。
「朕會好好看看，你們想玩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