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宗主是一個非常威嚴的人。
是一個講究規矩,講究天崩於眼而面不改色的人。
是一個在任何時候都要講體面的人。
然而在他抬頭的那一瞬間,他還是沒忍出那一聲發自肺腑的感嘆。
「霧草?」
天空上。
那光芒萬丈如同太陽一般的金車,照耀了整個朱雀山。
光芒之下,朱雀宗的護山大陣正在迅速的恢復到全盛狀態,就像是有最純粹的靈氣注入其中一樣。
而已經相當虛弱的聖物,也漸漸的活化起來,如同心臟跳動一樣的搏動聲開始變得越來越有力。
咚咚!
咚咚!
咚咚!
朱雀宗上下發現,他們似乎不用和那些怪物打了。
因為護山大陣不再到處都是漏洞,怪物進不來了。
「太,太好了,怪物全都被擋住了。」
「原來那個車子是來支援我們的嗎?實在是太好了!」
「不知道是哪家來的?難道是青龍宗?聽說他們那個聖女成了聖人?」
「不至於吧,青龍宗怎麼可能有那麼精巧的設計?他們都是一群追求極致自然的傢伙,你覺得他們會用這種金光閃閃的東西打造東西?」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居然無法反駁你。那你說那是哪來的?」
「我怎麼知道?我就知道我們似乎暫時不會死了?」
七香車上。
皇帝陛下已經把下面的情況給看清了。
那些狂亂者已經徹底的變成了怪物,根本沒任何可能逆轉回來。
他們的真靈早已經消散,元神與魂魄被扭曲成了可怖的模樣。
這也讓他們的形體發生了變化,一些變化最嚴重的甚至已經變成了不可名狀的模樣。
皇帝陛下搖搖頭,「真是噁心!」
盤古點點頭,「確實是噁心!」
炎客立刻會意,「屬下這就去處理掉這些噁心之物!」
炎客從七香車上飛身而下,在他落下的同時,就有無數道光芒流瀉而下。
與七香車那純正的如同黃金打造的光芒不同。
炎客所潑灑出去的,是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
炎客在皇帝陛下跟前是一個老實聽話的好屬下,低調的很多時候會讓人以為他就是一個唯唯諾諾,沒有主見,只知道說陛下真乃神人也的逗比。
但事實上,人家可是大道聖人神境。
而在這個混沌之中,最強的也就是天道境。
這些狂亂的,不可名狀的怪物,最強的也不過就是混元境。
在炎客的面前,這些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
只是一堆需要花點氣力清洗掉的垃圾而已。
無盡的火焰光芒流瀉而下。
粗看是火焰,再觀之又似光芒,當其成形之後,又如同海浪。
這火焰的海浪捲起光芒的漣漪,沖刷著整個朱雀宗周圍所有被怪物占據的區域。
當這火焰海浪退去,整個朱雀山乾乾淨淨。
朱雀宗上下:「???」
霧草!
發生了啥?
我是誰?
我在哪裡?
剛才是不是有幻覺?
「師,師,師父,這,這,這是啥?」朱雀宗主的大弟子牙齒打架的開口。
朱雀宗主瞪了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徒弟一眼,「我,我,我,怎,怎麼,知,知道?」
「師,師父,你,你怎,怎麼也在,哆,哆嗦?」
「我,我,我這不是哆嗦,我這,這,這是說話,換,換氣!」
好吧,威嚴體面的宗主大人,現在也不怎麼體面了。
事實上,朱雀宗上下全都在哆嗦。
炎客一招滅了所有的怪物,然後回到七香車車頭,隨即整個七香車開始緩緩降落。
朱雀宗的護山大陣沒有起到任何阻擋作用就被穿過,而且這穿過之後,護盾居然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一下,朱雀宗上下不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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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觀開始崩了。
這種事情,在他們的三觀裡面,是根本不可能的。
護山大陣開啟,哪怕是聖人來了,也只能硬砸,怎麼可能有這樣穿過之後,什麼也沒發生的事情?
七香車緩緩落地。
朱雀宗的人終於看清那個站在七香車上的人。
一個紅髮黑眸,氣度不凡的年輕人。
朱雀宗宗主這個時候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管對方是怎樣的強者,不管對方做了怎樣不可思議挑戰三觀的事情,對方都拯救了朱雀宗這最後一點血脈傳承。
哪怕對方下一刻就要毀滅所有人,這一刻,也需要上前感謝。
這就是朱雀宗的體面。
體面的朱雀宗主,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有失體面。
朱雀宗一振袍袖,向前三步而出,抱拳一禮,「朱八戒見過閣下,多謝閣下拯救我宗上下一千七百六十口。」
噗!
車裡的皇帝陛下剛想出來,結果就聽到朱雀宗宗主來了這麼一句,一時完全沒有準備的皇帝陛下直接就噗出來了。
朱雀宗宗主沒有想到會是車裡傳來的笑聲,他下意識的認為是自己的某個門徒弟子。
當時朱八戒臉就是一黑,「是誰?是誰在這裡失據?如此有失體面?成何體統,快出來給恩人閣下磕頭認錯,否則不要怪本宗主無情!」
雖然朱八戒並不會真的動手打殺自己這些最後的最為忠誠的門徒弟子,但場面話一定要說,不然恩人閣下真的生氣,那大家不就都完了?
只要表現出適當的憤怒,給足恩人閣下體面,那就沒問題了。
完美!
然後朱八戒就看到恩人閣下的臉黑了。
不好,恩人閣下果然生氣了。
「到底是誰?快出來,不要讓本宗主親自動手!」
不行了,看來一會兒要讓那個不懂事的小子吐口血了,吐血沒什麼,只要能保住命就行。
「炎客,朕要向你道歉嗎?」殷郊終於從車裡鑽了出來。
炎客當時就給皇帝陛下跪了,「陛下,屬下不敢!」
殷郊揮手讓炎客起來,笑眯眯的看著表情逐漸呆滯的朱八戒,「朱雀宗宗主,不要冤枉你的門徒弟子了,剛才是朕笑的。」
「你的名字與朕的一個舊友一樣,因此朕一時有些失禮,向你道歉了!」
朱八戒:「???」
恩人閣下叫這個年輕人陛下。
而且相當的恭敬。
自己罵了這個年輕人。
自己還讓這個年輕人給自己道歉?
這個年輕人還真的給自己道歉了?
自己還害得恩人閣下下跪了。
這,這是何等的有失體面?
朱八戒一番仔細思考,冷靜分析之後,雙眼一翻,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