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伯侯瞪大雙眼,「怎麼回事?」
那少女似乎是被東伯侯嚇到了,也躲到殷郊身後去了。
最後還是那老婦人哭道:「君侯在上,吾等皆是這東境之民啊。三日前,這個大官來到吾村中,說吾等是叛逆,就殺了全村兩百六十一口。」
「吾與兩個孫兒躲在井中,這才逃過一難。是楊戩楊公子把吾與孫兒救下。」
「太子殿下讓人治好了吾與孫兒的傷病,這才能苟活到今日。」
「君侯啊,吾等從來都不曾有過任何叛逆之舉。交租交糧從不曾拖欠半分,我那大兒子,年初還到了城裡來給君侯你當卒?」
「為何?為何這個大官要來殺了吾等全村?」
殷郊看向臉色蒼白的費仲,剛才他一刀下去,使了個小法術,封住對方血管,所以費仲並不會失血而死。
然而費仲現在已然臉色蒼白無比。
「中諫大夫,你來解釋一下,那村子兩百六十一口,叛逆在哪裡?」
費仲哆嗦著嘴唇:「太子,你怎麼能相信三個賤民之言?」
楊戩大喝道:「我也親眼看見了,那屠村之人,正是你身邊的親信。」
費仲咧開嘴,露出得意的表情來,「那請問臣下的親信,在哪裡?」
那位親信,被殷郊一開始就給殺了。
現在死無對證。
殷郊看向一旁已經不開口的楊任,「楊大夫,費仲是不是中途派過一百兵卒出去,說是要去偵察?」
「回來的時候,那些兵卒身上沾血,於是告訴你,是遇到了山賊?」
楊任臉上的表情硬得跟石頭一樣,「是!」
殷郊冷笑看著費仲,「費大夫?」
費仲死咬不放,「沒有證據,就算是太子你,也不能冤枉我!」
「證據?費大夫你自己會給我的,對吧?」殷郊笑眯眯的道。
費仲咬牙切齒的看著殷郊,「臣下,沒什麼證據給太子的。這一切不過就是太子設計好,來冤枉臣下的。」
殷郊嘿了一聲,「那本太子就只能讓你玩玩跳樓機了!」
他說著,抓起費仲就拋向空中。
在殷郊身後,突兀的就飛出一隻七彩錦雞,將那費仲抓住,一飛沖天。
這七彩錦雞自然就是九頭雉雞精胡喜媚了。
「啊啊啊!」費仲的尖叫聲傳出去七八百米遠。
東伯侯大吃一驚,「太子,你這是何故?」
殷郊道:「上面空氣好,讓中諫大夫清理一下腦子。」
東伯侯:「???」
胡喜媚抓著費仲飛到七八百米高,冷笑道:「你若不招,就不要怪妾不客氣了。」
費仲大罵道:「小小妖邪,你敢……」
胡喜媚爪子一松,費仲就從七八百米的高空往下掉。
「救,救,救命啊!」
眼看著費仲就要摔個稀碎,胡喜媚這才飛來將其抓住,又一次飛到高空。
「你招還是不招?」
「我呸!」
胡喜媚再次放手。
然後第三次把費仲給拉到高空,「人類,你若再不招,妾也有的是太子殿下教的花活兒讓你知道厲害!」
費仲哆嗦著嘴皮,「我,我,我……」
胡喜媚冷哼一聲,又是一個拔高,然後拖著費仲來了個螺旋加速下墜。
地上的殷郊突然臉色一變,叫上楊戩一起帶著老婦人婆孫三人就閃了出去。
就見一片細水落下,把東伯侯,姜文煥,楊任給淋了個透。
姜文煥抹了一把臉,嘗了嘗,「下雨了?怎麼這雨還有一股臊氣?」
啪!
費仲被胡喜媚給從兩米處摔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趴在地上就開始哇哇大哭。
胡喜媚則化為人形躲到了殷郊身後,捏著鼻子道:「太子殿下,這人好生可惡,黃湯直落,妾實在是忍受不了。」
殷郊嘖嘖搖頭,「不愧是中諫大夫,疑似天河落,實為黃湯降,佩服,佩服!」
東伯侯三人:「???」
嘔!
姜文煥一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當時就吐了。
東伯侯也是一臉鐵青,鬍子眉毛都在顫抖,但還是道:「太子,你如此用私刑,就算中諫大夫招了,也是……」
話還沒說完,呂岳提著一個人就來了。
「太子殿下,證據來了!」
呂岳嘿嘿冷笑一聲,把手中的人丟到殷郊面前。
殷郊看著被呂岳提來的人,「你是誰?」
那人全身呈現出一種淡綠色,顯然是中了瘟毒,他瑟瑟發抖的在殷郊面前磕頭,「回太子,吾乃姬昌第八子,名為霍叔。」
姬處,又名霍叔處。
「那麼你有什麼要交待的?」殷郊冷哼道。
「回太子,是我賄賂了費仲,讓他叫人去屠村,以便把污名栽贓給太子殿下。」
姬處全身發抖。
他之前其實已經在屠村任務結束之後就走了。
但當時既然被楊戩看到,那麼再想跑,就不可能了。
呂岳親自出手抓住了這傢伙,一套瘟毒審問下來,這姬處為了求個速死,就全都招了。
殷郊笑眯眯的看著東伯侯,「東伯侯,現在證據足夠了嗎?」
東伯侯:「……」
霧草!
太子你其實早就證據在手了對吧?
你其實就是故意下個套,把老夫和楊大夫給圈進的是吧?
你能好好按規矩辦一次事嗎?
在東伯侯滿肚子鬱悶的時候,殷郊一指破了綁著楊任的繩子。
「楊大夫,你又有什麼想說的?本太子無德無狀又無道?」
「在你眼皮子底下,就發生了這樣的惡行,楊大夫,你很失職啊!」
楊任此時是羞憤欲死,再看殷郊身後那少女與半大孩子仇視的目光,更是恨不得當場死這裡。
楊任一把抓起地上的劍,「楊任有眼無珠,大罪!」
說著,就要把自己眼珠挖出來。
殷郊一指頭彈飛楊任手中的長劍,「你就算死在這裡,也不可能換回那死去的兩百餘口無辜者。」
楊任囁嚅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楊大夫,本太子罰你日後巡視成湯各處,糾察人間過往愆由,趨吉避凶。你可任罰?」
殷郊這任命,其實已經越權,但此時,誰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楊任對殷郊連磕了九個頭,「臣下認罰,此一生當盡巡成湯山河,察善罰惡。」
殷郊一擺手,讓楊任自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