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以金仙的實力，打敗了一個大羅金仙。
這值得他吹一輩子。
不管這一場有多少附加的條件，成王敗寇就是這麼簡單。
不過白起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
他站在殷郊身後掰著指頭在思考。
我是誰？
我在哪裡？
到底發生了啥?
當白起以為殷郊會阻止他復仇的時候，殷郊同意讓他復仇。
當白起以為殷郊會在給了他力量之後，讓他接受地獄一般的訓練，或者是無盡的知識填塞的時候，殷郊帶著他找到了司馬錯的四十萬大軍。
當白起以為殷郊會以雷霆手段，以聖人之力，將司馬錯四十萬大軍滅掉的時候，殷郊把他一個推了出去。
當白起以為殷郊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明白復仇所需要面對的危險與絕望時，殷郊給了他一箱藝術。
白起仰頭看著殷郊，所有的混亂最終化為一句感嘆。
「陛下真乃神人也！」
反正西方人只要遇到特別厲害的人，就說對方是神人。
白起覺得皇帝陛下就是自己見到過最厲害的神人。
沒毛病。
殷郊沒再關注身後那個新的崇拜者，只是笑眯眯的看著司馬錯。
「現在你已經輸了，那麼你打算怎樣？認輸，加入大商？還是準備違背賭約，現在衝到西域城去送死？」
司馬錯臉色陰沉的看著殷郊，「本將為何要聽你的？本將為何要和你賭？」
他這個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
本將軍到現在都不認識你，就憑你手中有些古怪的武器，就要聽你的？這是什麼道理？
殷郊：「朕還以為你要再過一會兒才能反應過來呢。」
司馬錯的瞳孔一瞬間收縮成針，「朕？」
這世間只有一個會自稱「朕」。
西秦的秦王也只會按傳統自稱「本王」。
「朕」這個自稱在各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殷郊的專用詞了。
「你，你是大商的逆君殷郊？」
殷郊點點頭，「正是朕！」
白起在殷郊身後又雙叒叕陷入呆滯了。
陛下來的時候不是說不要暴露身份的嗎？怎麼突然又把身份交代出去了？
「陛下，果然高深莫測，真乃神人也！」
司馬錯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化數次，然後低啞的笑了起來，「沒想到會是逆君親自來處決本將，本將應該感覺到榮幸嗎？」
殷郊擺擺手，「朕可沒說過要處決你們。你們的選擇裡面，根本沒有這個選項。」
司馬錯咬著牙，「是嗎？這難道是你說了算的？」
殷郊哂然一笑，「難道不是嗎？你們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是投降大商，你們可以活，但你們的家人全都會被處死，而且是以最殘忍的方式死去。」
「另一個選擇就是你們繼續攻擊已經全面戒備的大商，最後的結果就是你死，你們的家人暫時活下來。」
「但大商被攻擊之後，必然就會反擊。那麼你們覺得以佛門的做派，他們會怎麼做？」
「他們會煽動你們的家人走上戰場，成為徹底點燃西秦國內戰爭怒火的燃料。他們會死在大商軍隊面前。」
「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如果佛門下手更狠一點，那麼他們會用虐殺的方式處決你們的家人，然後再栽贓給大商。」
「不論哪一個選擇，你們的家人都會以極為殘忍的方式死去。」
司馬錯身邊另一個副官大聲駁斥，「逆君，你以為你危言聳聽就可以嚇退我們西秦的將士嗎？」
殷郊笑了笑，「小小的一個偏將，你以為你聲音很大，就可以駁斥朕了？你要是頭上不冒冷汗的，也許可以把你自己騙到。」
「還有，你最好看看你的將軍，看看他是不是這樣想的。」
副將扭頭看向司馬錯。
看到是自己上司那陰沉到了極點的臉。
「將軍，難道？難道？」副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司馬錯。
司馬錯嘆了口氣，「別忘記了，我們出征前，我們的家人全都調到了前線，國內說的是軍民合一，以免大軍軍人因為思念家人而動搖軍心。」
「但我們的家人全都被集中到了前線就是事實。」
說到這時，司馬錯又指向殷郊，「大商已經知道我們來了，這也是事實。」
「我們四十萬人，在沒有後勤輜重的情況下，打不破西域城，這更是一個事實！」
司馬錯的四十萬大軍為了完成潛伏，是完全輕裝上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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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糧草只帶了幾日，攻城武器也是一件沒有。
本來應該偽裝成商隊前來輸送物資的後勤部隊也沒來。
司馬錯和他的四十萬大軍根本沒有任何活的希望。
「逆君，不管你說什麼，我們都不會退的。就算是戰死，那也是吾等的使命！」
司馬錯是一個徹底的軍人，哪怕知道自己是棄子，也不會後退。
他身後的將士們也都一個個臉色堅毅。
雖百死而不悔。
楊戩輕輕搖頭，「都是好兵啊，要是與他們不是敵人就好了。」
殷郊看著司馬錯等人良久，終於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麼把你們的花名冊給朕吧。」
司馬錯：「？？？」
「逆君，你什麼意思？」
殷郊回答的理直氣壯，「作為棄子的你們，家人也將死光的你們，不需要在世間留下一點留戀嗎？」
「或者朕換一種說法。」
「大商不殺無名之輩，你們的勇武朕認同了，把你們的名字給朕，朕幫你們記下。」
司馬錯猶豫了片刻，讓副將拿來花名冊。
「逆君，雖然你是敵人，但你也不失為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明日，我與我的將士們就會全力攻擊西域城，直到拼殺至所有倒下。而你們，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攻擊我們了。」
「我們也會全力反攻！」
殷郊收了花名冊，笑了笑，轉身就走。
很快，殷郊四人消失在司馬錯一行的面前。
「逆君，真君子也！」
司馬錯讚嘆一聲。
這一聲讚嘆維持到當天夜裡。
午夜，界山突降冰雪。
氣溫驟降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
哪怕司馬錯的四十萬大軍皆有巫族血脈，面對這種法則級的冰雪也無能為止。
「殷郊，你這個小人！啊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