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
九霄殿。
殷郊坐於御座。
左右兩旁平位的，則是通天教主和女媧娘娘。
往下。
右側是以元鳳為首，大商所有準聖。
左側是以殷洪為首，大商所有重臣。
殿上氣氛相當凝重。
當然，凝重的是兩位聖人，所有準聖，還有所有重臣。
皇帝陛下正在打瞌睡。
殷洪忍了多時，此時終於是忍不住了，大聲咳嗽兩聲，「陛下，請你嚴肅一些！」
殷郊抬起頭來，一臉懵逼，「朕相當嚴肅啊，你看朕睡覺的時候，都沒有打呼嚕！」
一干大臣全都是「丟死個人」的表情把臉捂住。
女媧娘娘都忍不住道：「殷郊，現在已經和道祖撕破臉，你打算怎麼做？」
「不要忘記了，道祖代替的是天道，哪怕有地道和人道為你背書，有洪荒眾生支持你，我們無人可以正面對抗道祖，卻也是事實。」
沒人知道殷郊現在已經是天道境初境的聖人，所以沒人知道殷郊可以和鴻鈞過兩手。
當然，也必須要承認，天道境初境的皇帝陛下現在還真不是已經天道境神境的對手。
初境，王境，神境，主宰四大境界排序中，初境和神境之間，可還差著王境這一層呢。
殷郊擺擺手，「女媧娘娘不用擔心，鴻鈞現在不敢出手。其實朕基本能猜到他之前停手的原因。」
「凡人壽命短暫，而且升斗百姓所關注的，也只是自己的生活。」
「剛剛朕能煽動洪荒眾生逆天反鴻鈞，那麼只要時間一久，洪荒眾生也就能把這件事情忘個乾淨！」
「這是凡人的特性，與對錯無關，與立場無關。只是他們的天性而已。」
「鴻鈞就是利用了這個天性。」
「所以朕可以肯定，百年之內，鴻鈞都不可能再出手了。」
「至於天災之類的，鴻鈞也不敢。朕已經堵住了他這方面的行為，在未來的幾十年裡，只要有任何天災，大家都會算到鴻鈞頭上。」
「所以他反而要保證洪荒天地風調雨順了。」
「一切，都將在百年之後，大商百姓基本上換了一代以上的人之後，他才會出手。」
「在足夠的時間下，哪怕朕一直在強調宣傳，沒有切身經歷過的新生凡人，也是無法理解的。」
眾仙全都沉默下來。
他們當中很多的壽元可以從人族誕生開始算起，甚至更早。
他們看著人族誕生，看著人族發展，哪怕以往並不關心人族，但人族的善變，也是他們看在眼裡的。
以往的他們鄙視人族的這種善變，覺得這就是人族不如他們高貴的證據。
現在他們知道了，變數本來就是人族的特性，是人道存在的根本。
凡人善變，因此才有無數種可能。
但也因為善變，所以想要人族永遠堅持一件事情，也是不可能的。
「陛下，那你的意思是什麼？難道我們就什麼也不做嗎？等著一百年後，百姓們已經把今日之事忘記，然後等著鴻鈞出手？」
殷洪一臉的焦急，「還是說，到時候陛下你再一次煽動起百姓的同仇敵愾？」
殷郊擺擺手，「同樣的辦法，對鴻鈞不可能一直有效的。」
「不過，朕也不需要用同樣的辦法。」
「百年時光，可以讓我們做很多事情。鴻鈞覺得百年時光可以讓凡人遺忘，可以讓凡人重新變成一盤散沙。」
「但朕又何不是需要這一百年的時光來讓人族好好發展呢？」
殷洪雙眼一亮，「原來陛下早有計劃，可說與臣等？」
殷郊理直氣壯的一叉腰，「沒有，朕也就是安慰你一下，具體怎麼做，那不是你這個大閣老應該去考慮的事情嗎？」
殷洪：「……」
大閣老氣得吹鬍子瞪眼。
你若不是我哥，我， 我就和你……
算了，打不過！
通天教主終於聽不下去了，開口道：「二弟，為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打算用這一百年時間，來打造一支強大的凡人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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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兄推算過，以修真之道的路子，可以在百年時光里，打造出一支強有力的軍團，為此可以增加人道之力。」
「屆時再配合地道，六道輪迴，最終可以與天道一爭高下。」
「但你想過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將嚴重的依賴人道。道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他定會用力。」
說著，通天的目光抬起，看向西方。
殷郊瞭然的點頭，「大哥所說的就是西方了。鴻鈞會在西方用力，甚至肆無忌憚的幫助西方世界發展，這一點朕也想到了。」
「大哥的意思是，讓朕現在就出兵，把西方打下來？」
通天教主點點頭，「正是如此。」
不愧是最有行動力的聖人，通天教主的辦法簡單粗暴。
而且絕對有效。
但殷郊卻是搖頭，「大哥，若朕真的這樣做了，才是落入到了鴻鈞的算計之中。」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朕可以肯定，鴻鈞更深層的目的，並不是朕，而是整個人道。」
「不管朕承認與否，西方世界已經是人道的一部分，現在人道內訌，那可就真的如鴻鈞之意了。」
「不過大哥和女媧娘娘可以放心，朕已經有計劃了。」
通天教主：「哦？那說來與為兄聽聽！」
殷郊：「先等等，朕再想兩日，再潤色潤色，等到計劃成熟時，再分享與大哥、女媧娘娘，還有眾卿。」
通天教主和女媧娘娘覺得貌似可以，也就不再多問。
反而是殷洪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殷郊，然後才道：「陛下，你確定是需要一點時間潤色？」
「你其實是完全沒有想過，所以想趁著這兩日臨時編一個吧？」
殷郊把頭一偏，「怎，怎麼可能？朕可是有辦法的，絕對有辦法的！」
眾人：「……」
霧草！
真的是要去臨時想啊。
陛下，這種時候了，請嚴肅一點啊！
殷洪嘆了口氣，乾脆什麼也不說了。
他知道，要是自己繼續拆台的話，自家大哥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千古第一逆君，那可不是說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