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看到敵我雙方已經開始衝鋒。
姬發的分析其實並沒有錯,西岐三代人前就開始做準備,殷郊的準備才不到十年。
這其中有一些差距,是不可能馬上拉平的。
西岐一方的戰馬確實就要高大強壯許多,尤其是帶頭的那個。
那也是姬發的一個弟弟,名為姬柏,擅長騎戰。
雙方越來越近。
廣成子死死盯著殷郊一方的騎兵,突然眉頭一皺,「貧道觀殷郊的那些騎兵腳下,似乎有什麼東西?」
慈航道人,「貧道也看到了,不知有何作用?」
仙人們不理凡俗之事,自然不理解凡人之物。
但他們很快就明白那是什麼了。
就在敵我雙方騎兵還剩下最後五十米的時候。
韓榮一抬手。
身後所有的騎兵全都向兩側分開,然後迅速從馬背上取下兩物。
一個物是一面有特殊裝備的盾牌,裝備在手臂之上,可以把大半身子給擋住。
另一物,卻是一個樣式奇怪的弩。
弩在軒轅黃帝之時就已經發明,雖然威力巨大,但裝填困難,尤其是騎兵對陣,往往只有一次發射機會,遠不如弓靈活,所以只能當一次性武器使用。
姬發也給自己的騎兵配置了弩。
此時一見到成湯的騎兵拿出弩弓,他們也紛紛拿出自己的弩弓射擊。
但一來他們沒想到韓榮會兵分兩側,二來奔馬之時準頭本來就差,三來成湯騎兵全都裝備有盾牌。
所以一輪射擊下來,居然只射死了六個騎兵,射傷了十一個。
此時,成湯騎兵已經完成分流。
三千騎兵各分一千五,從西岐騎兵兩側穿過,他們手中的弩弓開始發揮可怕的作用。
諸葛連弩,一種弩弓中的衝鋒鎗。
雖然單支的威力並不強,不合適對付任何有甲目標,但對於無甲目標的快速火力壓制,那絕對是冷兵器時代的王者。
就見成湯騎兵全都一手持盾,諸葛連弩卡在盾牌上的特殊卡槽裡面,另一隻手就可以快速的拉動機括射擊。
每支弩弓十支箭。
三千騎兵一共三萬支弩箭。
這一密集速射下來,當場就把西岐騎兵打得人仰馬翻,哪怕這些西岐騎兵用了曼陀羅花葯汁,不怕疼也不怕死。
但真得死的時候,一樣得死。
沒有盾牌,身上無甲。
這樣的目標面對三萬支箭的密集射擊,一輪下來,還能活著的,已經是運氣逆天了。
「這,這怎麼?」姬發再一次目瞪口呆。
這個時代之所以車戰更流行,其最根本的原因並不是人們意識不到騎兵比車兵靈活,而是一個相當尷尬的原因。
沒有馬鐙。
在馬鐙發明之前,想要當騎兵,是一個相當高難度的技術活兒,除了自小生活在馬背上的蠻族,少有人可以做到。
而且沒有馬鐙,哪怕是那些蠻族,也幾乎沒有幾個可以做到在馬背上鬆開雙手作戰,只能一手馬韁,一手武器。
這也就是為什麼西岐騎兵只有武器而沒有盾牌的原因。
拿盾牌,就沒辦法拿武器了。
但有馬鐙,那肯定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要會騎術,那麼馬鐙就完全解放雙手,讓騎兵做到雙手作戰。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區別,再配合上諸葛連弩,殷郊再一次成功的把姬發給坑慘了。
韓榮帶著騎兵奔馬而過,一邊向迂迴匯合,一邊重新給連弩裝填。
諸葛連弩在設計上本身就是為了「快」而構思的,所以不管是射擊速度,還是裝填速度,都極快。
等到韓榮他們完成迂迴匯合的時候,他們已經再一次完成裝填。
於是,他們再一次發起衝鋒。
至於西岐騎兵一方,現在還在馬背上的,加起來不到兩百人。
「我們又輸了!」姜子牙喟然長嘆,「成湯騎兵馬背上的那踏腳之物,看似普通,卻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若非如此,哪怕他們有那種可怕的弩弓,也沒辦法如此使用!」
「殷郊從一開始就已經算到了一切!」
韓榮大勝而回,汜水關城頭,歡聲如雷。
殷郊微微一笑,又坐著七香車飛到西岐大營前,「西伯發,看來你的天命並沒有保佑你啊。」
「那麼你現在是打算信守承諾,就此滾蛋,還是打算不要臉的繼續留下來?」
說到這裡,殷郊鄙夷的搖搖頭,「算了,問你這個傀儡也是白問,你能有什麼用?不過是闡教養得一個傀儡罷了。」
「燃燈出來!」
面對殷郊囂張無比的話,姬發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燃燈卻是一言不發,臉色嚴肅。
「燃燈,你要再不出來,本太子就要發畫了啊!」殷郊舉起一個巨大的口袋。
口袋裡裝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當然是燃燈,廣成子他們的劈叉小畫冊,還有各種不可描述之物。
燃燈一聽當時臉就綠了,他飛升上半空,惡狠狠的看著殷郊,「成湯太子,你想要幹什麼?」
「本太子給你們一天時間,立刻退兵,否則就不要怪本太子不客氣了!」
燃燈哼了一聲,「貧道就在這裡,你不客氣給貧道看看!」
殷郊嘿然一笑,「好,那你就站在這裡。本太子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厲害!」
燃燈也是被逼得沒辦法,只好一咬牙,「好,貧道今日就站在這裡,倒要看看你殷郊有什麼手段。」
不過燃燈也是個奸滑之輩,「只要是你殷郊用出來的手段,貧道站在這裡,一動不動,全都接了。來吧!」
言下之意,若不是殷郊出手,那他就不會不閃不避了。
殷郊一拍七香車,「好,你等著,本太子這就來了!」
七香車迅速回到汜水關,殷郊跳到城頭,「燃燈,你看好了,本太子這一招!」
燃燈祭起自己的寶燈,祭起所有的防禦法寶,就準備抵抗這一擊。
然而殷郊根本就沒出手的打算。
他叫嚷著,叫嚷著,人已經下了城頭,直接回韓榮府邸休息去了。
至於燃燈,他一直等了足足一刻鐘,一點不敢放鬆防備著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道微風都不敢放過。
但一刻鐘之後,他終於明白過來。
霧草!
又被耍了!
噗!
燃燈捂著胸口,一口老血噴出,以手掩面的回自己的大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