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太子威嚴
敖丙是風還是雲?
他沒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往後你就知道了」。(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話落,人已化道白光,頃刻遁入洞中,只留餘音隨山風迴蕩:
「好生鎮守,異日出關,為師尚有事要用你。」
天祥拱手低頭,默默行禮。
雖不知師父有何事,但還是老老實實答了聲「是」。
數日過後,聞仲大軍再次兵臨城下。
這回他終於請來了金鰲島十天君,並與姜子牙約定破陣、解陣,各自顯露闡截兩教的高明。
姜子牙嘴上答應的爽快,實際上對陣法狗屁不通。
想到之前敖丙大擺五龍陣,擊破九龍島四聖並魔家四將,必是深精此道。
遂又派楊戩親自來請。
得到通報,敖丙立即出關,隨眾人來見子牙。
老薑頭端坐銀安殿,表面穩如老狗,其實額前已有虛汗。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的精力越來越差,總是忙到一半便忍不住犯困。
以往連續幾天不睡覺,照樣精神矍鑠,神采奕奕。
最近中午不睡個回籠覺,意識都無法集中,甚至還常常健忘。
他只人仙功果,未成仙胎。
還以為是上了年紀的正常反應。
豈不知,聞仲所請金鰲島十天君中有一落魂陣。
陣主姓姚名賓,已於其中設好香案,結姜尚之草人,催魂拜魄,暗施毒手。
也是他命中有七死三災之劫,方遭此厄。
原著中,他先被九龍島四聖打死一次,謂之一死。
落魄陣陣主姚賓拜走了兩魂六魄,謂之二死。
吃了趙公明的一記神鞭,謂之三死。
呂岳向西岐撒瘟疫,死於須臾,謂之四死。
火靈聖母用混元錘正中後心,跌下四不相,謂之五死。
申公豹趕上打一開天珠,正中後心,滾下鞍鞽,謂之六死。
太公在齊,治國有法,使民以時;不五越月,而齊國大治。後子牙薨,謂之七死。
三災就更難受了。
先是被彩雲仙子打傷雙目。
接著余德潼關撒痘。
再後來呂岳瘟癀陣困其百日。
一樁樁、一件件,比唐僧取經都難。
西遊路上,如來佛祖請了一幫演員陪太子讀書,抓到手裡死活不吃。
可姜子牙呢?
一步一個坎,三步一個難。
截教中人根本不慣著他,能殺掉絕不留活口。
現在因為敖丙的插手,導致劇情走向出現偏差。
九龍島四聖時讓他倖免於難。
這回太子不在,子牙的第二死無人能解,只能乖乖受制。
「姜道友,姜道友。」
敖丙進殿之後,見到老頭兒迷瞪個雙眼,默默打盹,不由連喚數聲。
周圍眾將欲言又止。
當中有金吒不忿地說道:
「我師叔連日操勞,忙於軍務,正當疲累。
你多等一會,讓他睡一睡又能怎樣?」
敖丙冷冷一掃,瞪向金吒。
對方瞬間氣洶洶地反瞪回來。
太子冷哼,立刻順勢說道:
「既如此,咱們就等著,今天姜子牙不醒,誰也不准出銀安殿!」
說罷,叫黃天祥守在門外。
眾將攝於其往日的威嚴,不敢出聲。
金吒被他拿話堵住,氣的臉色通紅,恨恨坐下,算是跟敖丙耗上了。
一群人就這樣坐著,默默等姜尚甦醒。
剛開始大家還能平心靜氣。
後來慢慢抬眼張望,時不時看看丞相醒沒醒。
直到太陽西斜,有人肚子餓的咕咕叫,老薑頭依舊睡的香甜。
時不時還吧唧一下嘴。
終於有人坐不住,埋怨地望向金吒。
眾目睽睽,金吒如坐針氈,知道自己惹了眾怒。
但他前番出言諷刺敖丙,現在面上更不好認錯,只能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死死支撐。
心裡又是懊悔,又是氣憤。
悔的是不該隨便出口,氣的是敖丙如此針對他。
「太子,我看天色已晚,眾將閒坐半天都已經餓了,要不咱們先吃飯?」
黃飛虎作為西岐開國武成王,職銜最高,不得不代表大家出來說話。
敖丙冷冷一瞥,完全不給面子。
「我說了,姜子牙不醒,誰也不准出銀安殿。」
他的話清如冷霧,勢氣駭人。
再加上之前連敗張桂芳、魔家四將、九龍島四聖等人,威望無可比擬。
一時連黃飛虎都不敢說話,只能嘆息著坐回原位。
於是乎。
大伙兒耐著性子,又坐了半個時辰。
太陽終於徹底下山,連夕陽的餘暉都被星月遮住。
敖丙叫人進來掌燈,擺明一副坐到天亮的架勢。
再看姜子牙。
鼾聲如雷,睡的天昏地暗,哪有半分甦醒的意思?
諸將靜悄悄的,伱看看我,我看看你,坐立不安。
最後不約而同,全部氣惱地瞪著金吒。
你說你好好的惹他幹嘛?
丞相都要禮遇的人,你非要跟他唱反調,連累我等眾將。
滔天的怨念藏都藏不住,化作張牙舞爪的魔鬼,籠罩金木二吒。
一道道頻頻掃來的視線,宛若一把把銳利的刀子,扎的他臉色變幻不定。
「要不……你跟他認個錯?」
木吒胳膊肘戳了戳哥哥,實在有點頂不住。
金吒心亂如麻,無地自容,呆呆望著空無一物的牆壁。
他現在不敢跟任何人對視。
短短一個白天的時間,他一直在煎熬中度過,腦海中亂鬨鬨的,想遍了過往的所有記憶。
我為什麼要開口?
我為什麼要招惹他?
明明我跟他無冤無仇。
弟弟哪吒是死了,可他先殺巡海夜叉,又倚仗能力殺死龍宮數百宮人,難道不該死嗎?
而且昊天上帝親自判罰,明明事情已經過去,我為什麼還要糾結?
他一遍遍的問自己,一遍遍的回憶。
慢慢的,似乎連牆啊、屋頂啊、燈啊、地上的青石啊,都開始對他諷刺的眨眼。
仿佛在說:「你錯嘍!你錯嘍!」
直至最後
連楊戩都看不下去,大聲說道:
「敖丙,還是叫一下姜師叔吧,他已經睡的夠久了。」
太子冰冷一掃,獰眉而視,意有所指的道:
「我道友連日操勞,忙於軍務,正當疲累。
你多等一會,讓他睡一睡又能怎樣?」
這是金吒的原話,此刻被他原封不動的說出來。
立刻令大名鼎鼎的楊戩臉色漲紅,手足無措。
尷尬的四下張望:
「既然如此,等一等也好,也好。」
最後一句吐出時,若有若無的掃了眼人群。
既有對敖丙上綱上線的憤怒,也有對金吒沒事找事的責怪。
金吒被眾人怨氣壓的喘不過氣,本就已經如坐針氈。
現在看到連脾氣最好的楊戩都對他有了意見,終於徹底破防。
憤怒地站起身,大聲喝道:
「敖丙,你不就是想讓我跟你認輸嗎?
我認輸還不行?」
太子沒有說話,仿佛與外界脫離了軌道,定定的坐在原位,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敖丙,我跟你說話呢!」
見他無視自己,金吒更加難堪,感覺周圍人的眼神像點燃的火把,燒的他臉皮不斷發燙。
他的心空空的,頭上流下大汗珠來,一直到呼吸已有些急促。
於是大踏步走出人群,來到太子面前。
「敖丙,你說話,我讓你說話!!」
可惜,面前的人仍是沉默無言。
「敖丙,敖丙!!」
金吒大叫,臉色漲紅。
他一輩子沒有羞愧過,偏這會兒撐不住氣了,一道道熱汗在臉上流。
終於,仿佛到達了臨界點。
周圍人的眼神像在嘲諷,嘲諷他的無知跟愚蠢。
金吒向後跌倒,無力的坐在地上。
「我認輸,我跟你道歉!」
他捂著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哽咽地說道:
「我不該找你的麻煩。
我弟弟哪吒殺死東海夜叉,打死龍宮數百宮人,昊天上帝所判公正嚴明,哪吒也是罪有應得!!
我不該找你的麻煩!我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
他一遍遍地哭訴,陳述自己的過錯,道心徹底崩潰。
敖丙睜開眼,面無表情。
眾人終於發現,他似乎從進殿之後,就從來沒有好好笑過。
以往的太子溫厚和煦,未語笑先迎,如今卻冰冷如寒霧,帶給人一種莫測的威嚴。
高高在上,不可捉摸。
迥異的仿佛不同的兩個人。
金吒那是何等人物?
闡教高弟,玄門正宗。
以往一直眼高於頂,傲氣凌人。
左一句旁門左道,右一句凡夫俗子。
除了同為闡教的門人,還有誰被他看到過眼裡?
可今天呢?
太子不費一刀一劍,一言一語,逼的對方當場破防,痛陳己罪。
這番強謀,如鬼如神。
讓人大開眼界的同時,又感覺不可思議。
原來想要殺一個人,並不是非得用刀。
世俗的眼光、人心的排擠,乃至普通的流言蜚語,都能成為擊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時間,在座諸將,愈發敬畏起他。
連楊戩、黃天化這些素來桀驁不馴的人物,也開始在心中讚嘆。
他們可以輕易地打贏金吒,但想讓對方這樣懊悔過往、甘心認錯,根本不可能。
但敖丙卻做到了。
精準地利用了人心、利用了金吒心底的難堪。
「果然心機深沉,不可測度。」黃天化開了眼界,暗道『以後可千萬不能惹他,不然金吒就是我的下場。』
敖丙倒也沒眾人想的那麼可怕,只是略施小計,懲戒一下而已。
「木吒。」
他突然點名。
人群中,木吒正目光複雜的望著崩潰的哥哥,聞言嚇的身子一抖,忙起身拱手,低頭不敢抬眼:
「在,我在!」
他聲音發顫,徹底見識到敖丙的恐怖,生怕自己也被對方整一次。
可惜,太子並未有那種想法。
今天已經鬧的夠大了,再繼續下去,只會讓眾人以為他心胸狹窄,得理不饒人。
是以開口說道:
「扶你哥哥回房,好好休息!」
木吒如蒙大赦,忙恭敬地道一聲「是」,接著上前攙扶起金吒,步履匆忙的出殿。
敖丙這時又望向黃飛虎,氣壓低的嚇人:「武成王,你還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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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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