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狡猾心機
敖丙不肯立軍令狀,甚至命令軍士立馬砍了鄧嬋玉。
西岐眾將摸不准他的心思,太子到底是想救還是不想救?
姜子牙沉默著,皺緊眉頭。
一方面,他覺得敖丙可能是「以退為進」。
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麼利用鄧嬋玉誘捕土行孫的計劃,可行性極高。
「罷了,還是以大局為重,不要因一時之氣,錯過大好機會!」
他心裡閃過念頭,叫停了推斬的士卒,語氣轉向和善:
「天下事不成者十有八九,誰也無法保證計劃一定成功,讓太子立軍令狀,確實是貧道有些執迷了。」
他和睦如春風,笑的臉上儘是褶子,向敖丙拱手致歉:
「貧道一時糊塗,望太子海涵!」
敖丙斜睨了他一眼,心想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非要讓我跟你玩什麼心理戰。
鄧嬋玉出言相幫,他承對方的情。
但因為這份情而立軍令狀,根本不可能。
所以敖丙使了招以退為進。
他知道姜尚能看的出來,但古話說的好:「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
敖丙跟姜子牙明爭暗鬥這麼久,豈能不知他性格中的漏洞?
老頭兒身背封神重任,又得文王姬昌、武王姬發兩代人的器重,責任心那是相當的強。
為了贏得勝利,他絕對會願意委曲求全的。
所以敖丙敢賭,姜子牙不敢賭。
畢竟。如果真砍了鄧嬋玉,抓不住土行孫該怎麼辦?
數十萬大軍人吃馬嚼,錢糧靡費,耽誤一天都是巨大的損失。
這些重擔全都壓在老薑頭肩上,是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姜道友言重了,老虎還有個打盹的時候,人又哪能不出錯呢?
只是一定要記住,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不要再犯。」
姜子牙虛與委蛇,微笑點頭,心裡尷尬與惱怨並藏。
他對敖丙現在就是一種又愛又恨的狀態。
見面時天天恨的牙痒痒,可對方真有一天不在,他又著急想讓其回來。
因為沒了敖丙撐腰,他在殷商大軍面前便屢屢吃虧。
尤其前番遭到土行孫刺殺之後,他更是擔驚受怕,又翹首以盼。
怕的是土行孫再來當刺客,盼的是敖丙趕快回來。
因為龍三太子回來後,一定有解決辦法。
果然。
其抵達西岐以後,不僅抓到殷商元帥的女兒,還想出了對付土行孫的辦法。
之前還嚴峻的形式,瞬間大為改觀。
越想,姜子牙越無奈,暗嘆道:「這小子真是我命里的冤家!」
因為是闡教弟子,他一邊要敵視敖丙。
又因為是西岐丞相,他一邊要仰仗對方。
愛與恨,往復糾纏,讓其心情無比複雜。
鄧嬋玉在旁看見,不禁有些不可思議。
事情的發展怎麼跟想像的不一樣呢?
敖丙既沒有低三下四,臣服於禮教,也沒有飛揚跋扈,弄的場面難堪。
反而是三言兩語,讓姜子牙堂堂丞相,主動道歉。
設身處地,如果剛剛換作她,軍令狀可能已經立下了。
「這人果真有些本事,能在波瀾起伏中精準拿捏人心,化狂濤於無形。
聞太師他們敗的不冤。」
她心下哀嘆,忍不住為自己父親擔憂起來。
鄧九公是有能力沒錯,曾任三山關總兵,大破南伯侯鄂順,屢建大功。
但對上敖丙這樣的人,真的能贏嗎?
失神之時,姜子牙領著一班武官散去,徒留一員小將,委屈地向敖丙告狀。
「師父,鄧嬋玉下手極陰險,上次出手偷襲,把徒兒眉角都打爛了,還留了疤。」
黃天祥指著自己右側眉毛,氣憤不已。
鄧嬋玉聽見,噁心地撇嘴,心裡一陣惡寒:
「伱一個大男人,為何像個小孩子一樣,還學人家告狀!」
「綁著你也不安生是吧!」
敖丙化身護徒狂魔,抬手一個爆栗。
打在少女頭上,控制著力道,才沒有把對方腦袋打爆。
但仍疼的鄧嬋玉咬緊紅唇,眼眶酸澀,似有眼淚流出。
「我徒兒今年才十歲,本來就是個孩子。」敖丙補充道。
少女委屈皺眉,想要揉揉額頭,無奈被二龍索綁著,動彈不得。
只能嗔怨地盯著黃天祥。
明明身材高大,胸脯橫闊,一看就是善戰的猛將。
這樣的人,你說他只有十歲?
誰家十歲長這模樣?
訓完少女,敖丙又開始教育徒弟:
「我說了多少遍,讓你先下手為強,你怎麼回事?
當師父說話是耳旁風嗎?」
黃天祥孩子氣的撓撓頭,「我爹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欺負女子。
徒兒見她是女將,便想憑武藝讓她認輸。誰知道她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扔石頭。
早知道這樣,我就用乾坤圈砸死她了。」
敖丙無語,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黃飛虎教他的是為人之道,自己教的則是生存之道,兩者很難界定誰對誰錯。
只能靠黃天祥自己斟酌判斷,別人干涉不得。
但作為師父,他還是想把自己的經驗多傳授一些。
「你記住,人間有四類人最不能惹,連為師遇到都要顧忌三分。」
他說的嚴肅,鄧嬋玉竟也顧不得疼,悄悄豎起耳朵。
心中好奇,連龍三太子都要顧忌的,到底是哪四類人?
便聽太子解釋道:
「人間有『頭陀、道士、女人、小孩』四類人最不能惹。
戰場兇險,人世險惡,他們能夠出門行走,必有幾分秘術傍身。
若不留心,難免陰溝翻船。」
黃天祥似懂非懂,把話記在心裡。
鄧嬋玉卻沒想到,他堂堂太子,竟也這麼看的起女人。
想自己剛出道時,隨父征戰,確實有很多敵方將領見她是女流而疏忽大意。
最後被五光石打的落花流水,喪失性命。
顯然,敖丙的話是經驗之談,並非無的放肆。
心裏面有些認同,她面上卻嘲笑道:
「哼,你這麼忌諱,以前肯定是沒少吃女人的虧吧。」
「呵呵,你再多嘴,我拿襪子把你嘴塞住!!」
「你……」
鄧嬋玉咬住銀牙,杏眼嗔怒,到底是不敢再說話了。
黃天祥解氣的笑了笑,又纏著師父問了好多問題,直到黃飛虎叫他巡城,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敖丙則騎上猙獰,慢悠悠往府邸方向走。
鄧嬋玉沒地方去,再加上被二龍索捆著,只能跟在猙獰後面。
路上,
敖丙一直尋思該怎麼抓土行孫。
別看他跟姜子牙斗的凶,但該出力的時候萬不能手軟。
畢竟昊天上帝有命,讓他十年內打進朝歌城。
時間緊迫,由不得人耽誤。
而要克制「地行術」,目前他能想到的只有兩大神通。
一曰「指地成鋼」;二曰「隔垣洞見」。
前者能使地面山土硬如鋼鐵,後者能開慧眼,隔牆、隔土而望。
之前他煉「第二元神」時,便被楊戩用「隔垣洞見」盯過梢,因而深有體會。
這兩門神通並不難找。
瑤池金母所傳《潛龍經》中即有。
但想要煉成,實屬不易。
除非能先把上卷總綱煉成,這時再修下卷,種種神通即能俯拾可用。
然而戰場之上,哪有那個閒工夫?
等你修成太乙金仙,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必須單獨練。
當初黃天化、雷震子下山時,一日練成諸般武藝。
授法黃天祥之時,對方也是「五行遁法」傳而即用。
我還就不信了,咱堂堂蒼龍之身,天仙道果,資質難道比徒弟還差?
他下定決心,準備好生練一練「指地成鋼」。
「以前都是吃果子,這次我要靠自己!!」
鄧嬋玉跟在旁邊,見他時而蹙眉,時而信心滿滿,心裡不知憋著什麼壞。
忍不住搭話道:「喂,能不能幫我解開?好歹我剛剛還幫你說過話。」
敖丙笑了笑,「解開你跑了怎麼辦?」
「這裡是西岐城,我能跑到哪裡去?」
敖丙不吭聲,繼續往前走。
鄧嬋玉見狀,乾脆賴在原地,「我走不動了,你有坐騎,我沒有坐騎,走的我腳都疼了。」
「那你想怎麼樣?」敖丙停住猙獰,表情戲謔,接住她的話茬:
「接下來我是不是要給你鬆開,讓你好好休息,然後你再藉機逃跑?」
「怎麼可能。」
鄧嬋玉當然不會承認,雖然她確實想找機會逃跑。
「腳疼揉一揉也有錯?你要是信不過我,那你幫我揉!」
她篤定敖丙顧忌身份,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但太子何許人也?
專治潑皮無賴。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都能不顧忌名節,我TM還要什麼身份?
他抬腿跳下坐騎,表情不屑,一步步逼近鄧嬋玉。
少女見他架勢,嚇了一跳,但想到之前對方說要把自己摔成七零八落,最後卻是騙人的鬼話。
心裡便又放鬆下來。
「一定是在虛張聲勢,對,他又想騙我!!」
自以為看穿了敖丙內心,她一下子變的膽大起來,找了個台階坐下,挑釁地抬起腳。
敖丙愣了一愣,沒想到她真敢蹬鼻子上臉,「好好好,你這麼玩是吧!」
他臉色變幻,狠了狠心,蹲下身,抓住對方小腿。
鄧嬋玉瞬間渾身僵硬了一下,不敢置信。
敖丙卻已揪著鞋底,扯下靴子,露出一隻穿著白襪的小腳。
「餵……你……喂!」
兩聲喂,白襪應聲而落,鄧嬋玉身子像過電一樣,僵坐不知所措。
雙頰亦布滿紅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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