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人許的好處太誘人,不僅有十萬兩銀票,還有孫老太爺注釋過的蒙學書,更有孫家的人脈。
這種種好處,蘇妙雲拒絕不了。
太子的後院現在得臉的有十好幾人,將來還會更多。
她蘇妙雲有什麼?父親現在還是禮部侍郎,被藍尚書死死壓在前頭。藍尚書是秦王的外祖,秦王是太子的死對頭,就算藍尚書要致仕,這個位置也輪不到她父親。
可藍尚書這個位置卻是孫老太爺讓出來的。
若她能得孫老太爺及孫家的助力,將來她在宮裡也不會束手束腳了。她的兒亦有了幫手。而且若幫了孫妙人,將來她必會舉越王府來幫她!
思忖一番,蘇妙雲便應下了孫妙人的請求。
到時她只不過是幫著安排一間密室,讓他二人說幾句私話罷了,至於會弄出什麼不好的事,比如孤男寡女一類的醜事,那是孫妙人的事,與她何干!
得了蘇妙雲的應允,孫妙人歡歡喜喜地出了東宮。
心腹丫環對她舍了十萬兩的嫁妝銀,心痛不已。「小姐,你把錢都給蘇妃娘娘了,嫁到越王府可是一點壓箱銀都沒有了。」
原本家中是覺得越王府太窮,才給了二姑娘一筆厚厚的壓箱銀,盼著越王看著她帶了這麼多銀子嫁過去的份上,能多照應她一些,別被那兩個側妃拉攏了去。
結果婚事沒成,家裡知道她難過,也沒把銀子收回去,但轉眼她就給了蘇庶妃。
不過是十萬兩銀票,孫妙人並不在意。「等我嫁到越王府,什麼都會有的。祖父和父親也不會看著我光身嫁過去的。」
到時銀子還會有的。她跟母親哭一哭,求一求,母親的嫁妝也會給她的。
七日後,是皇后的千秋宴,趙廣淵自然是得了消息。
這是他回京以來,頭一次進宮參加宮宴,自然不能慢怠。且還是皇后一年一度的千秋宴,禮物還得早早備上。
曹厝在庫房挑了一輪,拿不定主意,又跑來找趙廣淵。
「王爺,我向齊親王小世子打聽過了,齊親王府大頭是玉如意一對,東宮那邊聽說是請人鑄了一尊半人高的金佛,幾位王爺那邊聽說都是送的玉雕玉件,咱們庫房裡好像沒有這麼大件的玉雕。」
他家王爺為了徹底坐實自己是個窮王爺的事實,王府庫房裡就放些尋常的物件,值錢的東西一概沒有。
把曹厝給愁的。整個庫房的東西加起來都不如幾位王爺的一個零頭吧。
趙廣淵正在擬酒樓合約,沒空管送禮一事。頭也不抬,「大家都知道本王窮,還借了三十萬兩銀子的外債,哪有什麼值錢的物事。有那些值錢的,本王還典借什麼銀子。」
「那要送什麼呀?」王爺要做戲便讓他做好了,可禮物不能不送。太寒酸可不行。
趙廣淵想了想,「越州那邊不是送東西來了嗎,就在那當中選幾樣吧。」
啊?越州送的那些海產乾貨?送去宮裡賀皇后千秋?不要這麼摳吧!
「本王是窮王爺,還沒脫貧呢,頭上窮帽子還帶著呢,裝什麼富。送越州的土產最最合適,禮輕情意重。」
說什麼禮輕情意重哦!
要真送這些海產乾貨,王爺還不被滿京城的人笑話死!算了,他還是去找蔣大人商議商議吧。「我找長史大人商議。」
見他轉身要出去,趙廣淵想起一事,又叫回了他。
「你前些天與我說的,派人去盯著荷衣與映月之事……」
「哦是,」曹厝回身,忙著皇后千秋宴一事,都忘了此事了,「王爺,荷衣怕是心大了。她家中來了幾撥人,怕是說動了她,她也找過奴才,幾次明里暗裡打探王爺娶妻一事,說若王爺不嫌棄,她願意去伺候王爺。怕是盯著庶妃的位置呢。」
趙廣淵面色一冷,庶妃?
倒還真是心大了。
她家什麼身份,就敢肖想庶妃的位置!不過是東宮的應聲蟲罷了,而且身份太低,怕東宮都記不起這號人。
「既然有心嫁人,本王也不好再耽誤她,即刻打發她出府吧。」
曹厝躊躇著,「要不還是在府里給她指一位?皇陵那邊的事,萬一她露出去……」
皇陵有什麼事?皇陵他把她們打發的遠,她們並沒有窺得一二。
不過是日日讓她們做繡活罷了,繡活多,也只以為他在皇陵找些活,接些繡活生意罷了。至於牆上裝的那幾個監視器,除了方二和曹厝,還有林秋山家裡人,別人並不知它們是什麼東西。
「打發出府吧。」
見王爺心裡有數,曹厝應下。「那映月倒是不曾被家裡說動,我找過她,她也表示想繼續呆在越王府,而且平日裡,等閒她是不往前院來的,極重規矩。」
映月倒是個聰明的,她一家人現在給沈家當了下人,她出了府,不還得回沈家當下人?都是當下人,在越王府不好?
又是跟著越王在皇陵吃過苦的,只要守規矩不犯錯,王爺總會記得她。不比被發落出府好?那沈家能給她找什麼人家。
「那便依著她吧。不過還需派人盯著,莫讓她往外多言。」
不過映月的家人在沈家做事,他也不可能不讓她與家人聯繫,也不能老是派人盯著。想了想,「等我見著太子,跟他要來映月一家吧。」
放在眼皮底下才安心。
既然映月不肯走,念著越王府,那他自然不能虧待了她。索性把她一家人要過來。
曹厝眼睛一亮,「王爺此計甚好!這樣一來,就不怕映月卻不過別人的懇求,被人拿住家人當把柄,成為別人安插在咱們府上的釘子了。」
趙廣淵點頭,想起這些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既然回了京,你多操心操心,看看府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也問問她們自己的意思,若有出府嫁人的念頭,便都打發出府嫁人。還有錦繡,你也幫著留意留意。」
「是。得閒奴才就找她們問問。」
曹厝出去後,趙廣淵也把案上的合約卷了起來,收進懷裡,再拿過桌上的匣子,轉身便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