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摸到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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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水鋪的遮陽傘下,魏相佐吸著煙,輕聲問道:「這幾個人還在別的地方露面了嗎?」

  「這幫人第一天在溪水亭足療城住的,第二天在港內三道街租了個房子,交了一個月租金。」小風低聲回道:「顧老被打死之後,這幫人就沒再露過面。」

  魏相佐斟酌半晌:「去足療城的和租房子的,你確定是同一批人嗎?」

  「確定。」小風肯定地回道:「足療城的人和租房子的人,都跟我說了,有一個人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小平頭,小眼睛,左耳朵少了半隻,體貌特徵對得上。」

  魏相佐喝了口茶,立即吩咐道:「你給租房子那人打個電話,咱們過去看看。」

  「好。」小風掏出了手機。

  ……

  碼幫人數眾多,在港內門生遍地,並且跟三教九流的行業都有接觸,有交流,甚至有的就是碼幫自己的產業,所以魏相佐想在這種地方打聽出一些消息,那是不難的,或許可能比警務署冒蒙過來查案,還要輕鬆一些。

  下午,大約兩點鐘左右。

  魏相佐的汽車停在了港內三道街十字路口,眾人坐在車裡等了一會,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小跑著沖了過來,拽門上了汽車。

  「老魏。」中年笑著沖魏相佐打了個招呼。

  「啊,」魏相佐沖他點了點頭:「我有點事兒,想跟你打聽。」

  「還是那幾個租戶的事吧?」

  「對。他們幾個人,都是啥樣人?」魏相佐直言問道。

  「具體幾個人,我還真不知道。」中年回想了一下應道:「他們租房子是中介介紹的,來找我談的,一共就倆人。其中有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七八七九左右,小平頭,小眼睛,左耳朵沒了半隻。呵呵,你也知道,我家在這邊的破房子比較多,所以談了一下價格,覺得沒多大問題,就跟他們簽了個合同。」

  「沒留身份證明啥的?」魏相佐問。

  「這破地方要啥身份證明?小偷小摸的,倒騰水車的,抽大煙的,都在這一帶混,他們哪有身份啊?呵呵,給錢就租唄。」中年停頓一下回道:「哦,對了,有一天早上我去買東西,看見過那個院裡的人。當時我看就五個人,那個半隻耳,還跟我打了個招呼。」

  魏相佐斟酌半晌:「你能確定他們啥時候走的嗎?」

  「具體時間確定不了,」中年停頓一下說道:「不過肯定是顧老沒了之後。說實話,老魏,我聽到顧老被打死了,這心裡也挺含糊的。咱聽說槍手也是六七個人,而且一直沒抓著,所以我就想到租房子的這幾個了。誰知道第二天過來一看,他們還真走了,屋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連門口的生活垃圾都被清理了。」

  「連垃圾都清理了?!」魏相佐有些驚詫。

  「是。」

  「這事你沒報官吧?」魏相佐問。

  「我有病啊?!」中年無語地回道:「這事報官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你來找我打聽,這事我跟誰也不能說啊!等查到頭上再說唄。」

  「呵呵,謝謝了。」

  「沒事兒,咱多少年關係了。」中年咧嘴回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魏相佐點頭。

  「老魏,你說顧老……真能是被這幾個人打死的嗎?」中年有些擔憂地問:「我特麼不能攤上事吧?」

  「你就租個房子,能攤上什麼事兒?」

  「也是。」中年點頭。

  「行,那我們先走了。」

  「好,回見。」

  二人交談完畢,中年下車,魏相佐等人離去。

  過了一小會,魏相佐等人又去了溪水亭足療城,見了那裡當天的值班經理。

  這個足療城不大,而且還提供一些比較特殊的服務,所以值班經理對那天晚上來的客人印象很深刻。

  雙方交流過程中,魏相佐得知對方是六個人,當天晚上進了足療城後,是在包房裡洗的腳,按的摩,最後有三個人還叫了小妹妹。

  溪水亭是有監控錄像的,但都在走廊和公共區域。因為工作人員在牛B,也不可能在浴區和小粉房裡安排攝像設備,所以這六個人留下的監控影像並不多。而魏相佐在觀看時,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這些人在有監控的地方,全都低著頭走的,根本沒露正臉。

  一系列的細節,都表明這幾個人有點反常。

  作案車輛是從天鴻港偷的,這幾個人明明交了一個月的租金,卻在房子裡住了幾天就走了,並且很有可能是顧同山出事的當晚,人就沒回來。

  房間內啥都沒留下,甚至連生活垃圾都被收走了,幾個人去了溪水亭足療城,卻沒有一個人留下了正臉影像。

  魏相佐捋清了一系列的信息後,心裡感覺自己終於抓到了一點線頭。

  ……

  傍晚。

  魏相佐帶著身邊的兄弟去了天鴻港的一家飯店吃飯。

  「大哥,這幾個人真得很像乾死老顧的槍手。」小風低聲說道:「如果真是他們做的,那他們到天鴻港的時間,可能比我們想得還要久。這麼分析的話,極大可能不是余家乾的。」

  魏相佐吃著魚,沒有吭聲。

  「不光不像是余家乾的,而且這幫人來的時間,正好是徐二被殺的第二天。」小風扭頭看了一眼四周:「你想,海上的貨被掃了,價值六百萬的進貨,最後發現的卻是八百萬的量,顧老當時因為這個事兒,肯定是不高興的。大哥,你再結合一下徐二被乾死的時間,以及這幫人的進港時間……這事,是不是有點細思極恐了?」

  小風的話指向性已經非常明顯了,魏相佐聽得眉頭緊鎖。

  「上頭不滿意,弟弟又被乾死了,叫一批槍手進城,以備不時之需,這太正常了。」小風再次補充道:「作案用車,租賃的房子,以及那幾個人的活動軌跡,全部都在港內……你想,你細想。」

  「他媽的,你好像是柯南!」魏相佐挺無語地罵了一句。

  「……太像了,大哥!」小風臉色認真地回了一句。

  魏相佐沉默。

  「大哥,反正咱們兄弟肯定是不爽的。這老頭子走了,他一點動作都沒有,反而還在聯絡內部關係,想要拿權利,搞什麼新渠道。最可恨的是,咱們這些人的利錢都被停了。」小風咬牙說道:「老頭子是你師父,他在的時候,咱們有啥不爽都得忍著,尊師重道嘛!可老頭子走了,他徐虎憑啥要扛大旗?憑啥?!」

  魏相佐喝了口白酒,抬頭問道:「晚上幾點開會?」

  「七點半,在龍口,聽說老顧的老婆兒子也去。」小風說道。

  「咱也去。」魏相佐喝了杯中酒,話語平淡地回道。

  ……

  龍口市區,蘇天御,孔正輝,白宏伯,陪著民眾事務署的領導,已經喝了不少了。

  廁所內,蘇天御臉色漲紅,立馬吩咐著大白說道:「他媽的,趕緊安排場子吧,再喝,我就要喝死了。」

  「你摳一下嗓子。」

  「我不會……。」

  「來,我會,我給你摳。」白宏伯兩指飛速晃動,看著極為專業:「來,張嘴。」

  「滾滾!」

  蘇天御推開白宏伯,掏出電話,看了一眼剛剛接收到的簡訊,隨即回了四個字:「安排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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