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劉衛東迷惑道,「還不到一個小時。」
李易安點點頭,似乎處理了這點事還真挺累的,不想多說話,陳慶就把事情給劉衛東講了。
「什麼破事啊。」劉衛東嘀咕道,「不過也真是棘手。」
陳慶也點點頭,隨即道:「沒想到山口先生真的沒看過人,你真適合當會長。」
「不就這麼個破事。」李易安笑罵道。
「反正我是做不到,對人心理的把握,還有權衡幾方關係,時間還這麼短。」陳慶誠心讚嘆道。
「劉會長以前是怎麼處理這種事的?」李易安好奇道。
「大概就是。。。」陳慶似乎有點總結不出來,三人慢慢悠悠往回走,倒也不著急。
「給我劉某人一個面子。」陳慶憋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話。
劉衛東和李易安都是大笑,想想也是這麼一回事。
既然是地方大佬,賣個面子就是,只是李易安沒有任何基礎,著實費勁了些。
其實這種糾紛,無非就是看對方想要什麼,鬧到最後也是誰都沒好處,大部分給個台階就下。
像李風潮這種,無非就是鬧了脾氣,心裡有落差,錢不錢的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客戶體驗,永遠是服務業永恆不變的主題。
李易安今天與二人告別就坐電車回西九條了,雖然時間還早,但他想回去找一趟鍾哥。
在回去的路上,李易安也是有些唏噓。
才短短兩天,他的心態已經從一個剛畢業的學生變成開始學著處理這種社會破事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在這方面他也是有天賦的,雖然也有著以前打工和其他閱歷中的經驗總結。
但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談閱歷怎麼也是差著很多的,更重要還是天賦、學習能力。
天才有很多種,有技能型的也有認知型的。
快到公寓時李易安給鍾哥發了信息,對方回復在公寓。
李易安敲開了鍾哥公寓的門,對方顯得有些疑惑,不知道有什麼事。
但還是很客氣地引了李易安進門。
李易安找鍾哥的目的很簡單,他想嘗試著解決異人門町用工荒的問題,當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對這方面他經驗不多,所以來找鍾哥聊一聊,坐下後他就簡單把異人門町的情況給鍾哥介紹了。
「商會?」鍾哥一臉迷茫,「你什麼時候去那地方工作的?」
「親戚介紹的,就是打個零工。」李易安搪塞道,他倒也想和鍾哥實話實說,但是實在無從開口。
「哦。。。」鍾哥倒也不懷疑,畢竟他知道李易安家境還不錯,語言學校很多人都是因為日本有親戚才來的。
「這事兒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倒不是不能做,但要謹慎些。。。」鍾哥有些猶豫道。
李易安當然知道這事情的難度,找宰客黑幫的麻煩,包括今天這種糾紛,都屬於臨場事件,相對而言哪怕耗一耗總會有解決辦法。
但是用工困難是環境、店方、打工者甚至整個社會環境的問題,不是他發點急智就能解決的。
「異人門町這地方,我還算了解,這裡面有個最核心的問題,就是黑幫和風俗店太多了。」
鍾哥搖了搖頭,看樣子之前有想法,又被他自己否掉了。
「咱先從餐飲店開始唄,其他一概不碰。」李易安建議道。
「那也有風險,我對勞務中介有自己的理解。」鍾哥抬頭慎重道,李易安知道他有話說,也就沒接話。
「打工的勞務中介,本質上是為店家和雇員做一個中轉,因為打工是沒有合同的,法律的保護也很少。」
「同時,對於雇員店家也不沒有那個精力和成本去審查背景,這都是風險,其實是由勞務中介來承擔的。」
李易安點點頭,表示理解這麼個邏輯,說白了在打工這個層面都屬於社會底層,本質上還是一種原始的信譽生意。
「這裡面情況這麼混亂,幾乎沒風險的店家很少,除非。。。」鍾哥猶豫道。
「除非什麼?」李易安接話道。
「除非,你們商會能夠在這個異人門町建立一定程度的秩序,把風險降到最低。」鍾哥思索道。
「但是,如果你們會長能做到這點,不會看上這么小的勞務中介生意。」
「勞務中介通常是收取雇員一個月收入的20-50%,一般還有附帶條件,起碼是干滿一個月起步,這通常都是有合同的。」
聽了鍾哥的話,李易安心裡也是開始計算,異人門町的時薪在650左右。
如果是留學簽證算上打工時間限制,一個月也就7萬出頭。
一家店介紹一個人也就2萬左右的中介收入,還不算沒能幹滿的。
但是這種商家也沒辦法發勞務簽證,都是短期工,對持留學簽證來不準備升學的人沒有吸引力。
能拿勞務簽證的又不會考慮這麼低的工資,這確實是個困局。
看李易安有些灰心,鍾哥也隨即安慰道:「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是你在那邊介紹幾個人幫幾家店還是可以的,畢竟風險可控。」
李易安聽完也是點了點頭,這件事要往後排一排。
其實他這兩天心裡還有不少想法,比如某些店想接待外國人但怕有糾紛。案內人滿大街亂跑,宰客,不實在推薦。
僅僅兩天,他就覺得這個異人門町其實機會很多。
但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商會在異人門町有一定的威望的前提下,起碼得有一部分配合度高的會員。
他也隨即要把這件事擺到頭等大事上,只是現在想法還沒有完全成熟,也需要一步步實施。
此時李易安也不得不感嘆,第一步永遠是最難的,好在山口岸雄算是他的底牌。
只不過他並不是山口安雄的女婿,這張底牌要用肯定得有充分的理由,畢竟商會是真的安排給他了,甚至還有300萬日元的啟動資金。
「你也要小心。」鍾哥有些擔心道,「不行過兩天我跟著你去轉轉,看看能幫上什麼忙。」
「謝謝你啊,鍾哥。」李易安感謝道。
「見什麼外呢,都兄弟。」鍾哥憨笑道。
夜色已深,李易安也不再打擾鍾哥,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