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安心裡想得卻是另外的事情,這場面看起來這瓶酒其實只有陳慶和他喝,對方卻有三個人,但是也不好多說什麼,自己畢竟還是答應的。
換個角度說,有人陪喝酒這本身都是要收費的,看這場景是招待妹自願,給大部分顧客都會願意。
黑皮金髮妹竭力賣弄風騷,李易安卻始終心思沒在她身上,不免有些喪氣,這在她的套路生涯中是沒有出現過的。
「客人,你真的很酷呢。」黑皮金髮妹又是擠著胸湊到李易安眼前說道。
她一說話李易安才發現自己出神了,隨即問道:「你陪酒的費用是多少?」
黑皮金髮妹一聽這話展顏大笑,此前對方冷淡對她的挫敗感煙消雲散。
認定李易安對她冷淡只是擔心價格,而不是自己魅力不夠。
笑完後黑皮金髮妹湊得更近了,湖藍色的吊帶也滑落到一旁,用誘惑的聲音在李易安耳邊說道:
「客人請我喝酒,我感謝還來不及,怎麼會要收費呢。」
說完用手指勾了勾李易安的衛衣領子,媚眼如絲道:「如果喝的開心,說不定有額外的『贈送服務』哦。」
李易安表面如常,心中卻冷笑,知道這不過就是對方套路的一環。
哪個正經酒吧會弄三個衣著暴露的妹子在吧檯里做酒保啊,她們會調酒嗎?李易安就有些懷疑。
李易安也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她,很快一瓶酒就在一個多小時後被五人喝完。
黑皮金髮妹卻意猶未盡,完全不管自己滑落的肩帶,整個腦袋從吧檯差點伸到李易安懷裡,不知道怎麼有這麼強的腰力,一直跟李易安撒嬌讓他再點一瓶。
倒不是李易安小氣,只是確實另有目的。
如果這家只是這樣,只能說明陳慶判斷錯誤,還得再尋目標,也就示意結帳了。
很快那個店長的拿著結帳單就過來了,在一旁躬身等著三人結帳。
看著黑色皮質夾板上的小票,李易安笑了。
陳慶這傢伙還是精準找到了目標,菜單上赫然寫著32多日元,甚至還貼心的標出了稅價。
三人點了一瓶2萬7的酒,劉衛東喝了兩杯無酒精的雞尾酒,還有一些下酒小吃,加起來最多3萬出頭。
這一轉眼便翻了十倍,李易安也不著急,又坐回吧檯椅上說道:「這價格不對,拿酒單來。」
三個招待妹卻是在吧檯內不動,還往後縮了縮,站在了一起,顯然到了這個環節已經跟她們沒有關係了。
店長自己翻開擋板,進入吧檯在裡面找出了一張酒單,遞給了李易安。
李易安拿到之前就猜到了,肯定是陰陽酒單。
果然如此,這張酒單所有的價格後面都多了個零。
「我不會付錢。」李易安直接把酒單輕輕地甩到吧檯上,因為有塑料封裝,酒單在吧檯上滑出去老遠。
店長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在他的經驗中,被宰的客人怎麼也要扯皮兩句的,一時竟沒有說出話來。
「為什麼呢,客人?」愣了一會後,店長還是進入了角色。
「你說呢?」陳慶冷冷反問道,瞬間變臉,也是配合地扮起了紅臉。
劉衛東則坐在吧檯的遠端沒動,但也是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二人。
「請詳細說明一下好嗎,客人。」店長看著陳慶的一身江湖氣。
不知是維持人設,還是真有些怕,依然很恭敬。
「我們看得不是這張菜單,你這是宰客。」李易安其實有點沒耐心,他知道重頭戲在後面。
「客人你一定是喝醉了看錯了。」店長的依然按照流程走,同時也看出來三人中實際拿主意的是李易安,也是對著他連連鞠躬。
李易安揮手打斷,「我沒什麼耐心,走下個流程吧。」
「什麼下個流程。「店長一時僵硬,沒理解這個客人是什麼意思。
「把負責恐嚇的黑道叫出來吧。」陳慶接話道,他此時也坐回了吧檯椅,陰森地朝著店長笑。
李易安側身看了陳慶一眼,才發現陳慶已經完全變了個人,全無之前對他和劉衛東的順從恭敬。
此時點著煙倚在吧檯上,不知啥時候掏出了之前那副黑色半透明墨鏡戴上了。
雖然說是唱紅臉,陳慶倒不像是在演戲,比李易安見過的日本黑幫有種不一樣的桀驁與自信。
店長臉色變了變,知道今天宰客要變成別人找事了今,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
就在這時李易安餘光敏銳地發覺了黑皮金髮妹在吧檯里,哆哆嗦嗦開始有了小動作,他立刻左手撐吧檯飛身翻了進去。
三個招待妹見人影閃了進來,立刻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了起來。
店長本來轉身在一旁撥電話,此時看見李易安翻身進吧檯,眼睛瞪大顯得十分驚訝,打電話的語氣也急促了起來。
吧檯內是要比吧檯外高出20公分左右的,所以黑皮金髮妹之前才能一直把臉湊向李易安。
此時三個招待妹看著面前的李易安也是頭皮發麻,這個男人肩膀像一座山一樣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一里一外時她們還不覺得恐怖,現在在一個高度,李易安的身形給她們帶來了巨大壓迫感,寬鬆衛衣的袖子幾乎被手臂撐的滿滿當當。
她們下意識看向李易安的臉,想與之前進店那俊朗秀氣的年輕人結合起來,才發現完全對應不上。
甚至長發下那雙冷漠的眼睛,她們看了一眼後便再也不敢直視。
更何況吧檯外還有一個陳慶在虎視眈眈,酒紅披肩發本來覺得這個男人只是有些浪子氣質,總體也斯文有禮。
並不像其他人一樣沒喝幾杯就色迷迷的動手動腳,還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
這會陳慶透著半透明墨鏡冷冽的看著她們,雖然沒刻意扮什麼兇狠表情,但讓她依然感到十分惶恐。
只覺得如果自己出現一點不配合的情況,陳慶就會立刻翻身進吧檯然後把她們撕碎。
李易安拉轉過黑皮金髮妹,從她身後的手裡拿過了之前那三張酒單。
黑皮金髮妹被李易安駭得手腳發軟,之前她們的目標要不就是一些上班族或者遊客,怎麼會弄這麼兩個麻煩的傢伙來。
李易安之前在吧檯坐時,黑皮金髮妹覺得他身上有種獨屬於年輕人的青澀感,對自己舞弄性感的身體一直避開目光。
現在用手翻轉自己身體,反而出奇的大方,再也沒有之前的避諱,感覺自己就是案板上的一條死魚。
她大腦一片空白,被李易安像個脫線木偶一樣撥弄著,任他拿走了那三張酒單。
李易安拿到酒單後,確認了是之前的那個版本,從吧檯內利落的又翻了出來,絲滑地坐回了了吧檯椅子,把酒單小心的放在手能立刻摸到的位置。
這一連串動作也讓陳慶多看了兩眼,看向李易安的目光也是變了一變。
李易安離開吧檯後,三個招待妹也頓時鬆了口氣,癱軟地靠在酒柜上。
店長已經打完了電話,站在一旁愣愣地看著這反客為主的二人。
李易安這會掃了一眼這店長的長相,呆板的三七分頭,小鼻子小眼,27、8歲的樣子、
制服穿的一絲不苟,看樣子就是個普通的服務業從業人員,不知道為何要開展這種專門宰人的業務。
李易安倒也不想和他說話,就這麼等著,不時看一眼杯子裡最後沒喝的半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