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街的衙役跑了過來,在確定女子已經死去後,直接將刀子架子了黎北穆的脖子上,把他抓了回去。
黎卿墨得到消息時,已經是子時了。
他出門的時候,南奚也在。
「師父,我跟你一起去。」
黎卿墨沒攔著。
夏睿和藍珏都發現了,只要是南姑娘提的要求,爺基本不會拒絕。
京兆尹大牢,他們見到了渾身濕透,坐在牢房內,狼狽的不成樣子的黎北穆。
湯敬意恨不得把那幾個衙役抓過來狠揍一頓,抓人居然抓到了皇上,誰給他們的膽子?
「微臣參見皇上!」湯敬意連忙下跪,「皇上受驚了,是微臣之過錯,還請皇上恕罪。」
南奚怔住了。
【皇上?】
【這傻大個兒居然是皇上?】
黎北穆這會兒哪兒有心思去計較湯敬意的罪過啊,他緩緩起身,幾乎不敢抬頭去看黎卿墨的眼神。
好半晌,他才聲音怯怯地開口,「皇叔。」
黎卿墨先將其他人打發了出去,隨後似笑非笑地瞥著他:「讓人當採花大盜抓進牢房的皇帝,你可是四國歷史中第一人,當真是給老祖宗長臉。」
黎北穆輕咬著下唇,悔的頭都不敢抬,「皇叔,我知道錯了。」
黎卿墨問他:「如若今日本王不在了,或是沒有查明你的去向,你打算如何自救?還是等著被人押上刑場,再高喊一聲,你是皇上,讓全天下人都知曉此事,並在史書留下光榮的一筆?」
黎北穆臊的頭都抬不起來,更是不敢去看黎卿墨。
他現在是真真後悔了。
若是沒有甩開暗衛,他現在應該已經安全回到皇宮,說不定皇叔壓根都不會知道他曾偷溜出宮的事情。
南奚在一旁不停地打量黎北穆。
【這傻大個兒還真是皇帝啊。】
【差點兒被人綁了賣掉的皇帝?】
【原劇情中也沒有皇帝被人冤枉進大牢的事情啊,難道又是因為我的出現改變了劇情?】
「皇叔,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呀?」黎北穆的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黎卿墨還在生氣。
黎卿墨瞥了他一眼,「猜的。」
寧找錯,不放過。
如果能確定牢里的人就是這熊孩子,他不會讓京兆尹他們進來,看到他如此狼狽之態。
離開牢房,他們到了京兆尹後堂。
湯敬意和夏睿藍珏一起遠遠地站著,上身前傾,額頭不住地流著冷汗。
把皇上關進了大牢,還看到了皇上如此狼狽的樣子,怕是就算能保住小命,烏紗帽也留不住了。
現在只盼著皇上仁慈,攝政王公允,不要連累到家人,便是萬幸了。
屋子裡,黎卿墨喝著熱茶,臉色卻依舊不見幾分血色,南奚連忙去馬車裡把斗篷取來,給他披上。
「師父,你晚上吃藥了嗎?」
【師父為了找皇上忙活了一晚上,肯定什麼都忘了,這人就是這樣,總是想著別人,卻忘了他自己。】
黎卿墨拿出藥,吃了一顆,很快,臉色有幾分回暖,就連喉間那種又癢又想咳的感覺都壓制下去了。
黎北穆則是滿眼好奇地打量著南奚。
「原來你叫南奚,你就是那個被皇叔救回來,一直住在府中的女子?」
這件事他也是聽宮中太監說的,這次出宮,原本也是想去見識見識,卻沒想到倆人居然如此有緣,以這般方式相識。
南奚看著黎北穆,沒了白天兩人在一起時的那種隨意。
【完了,他是皇上,那我是不是得下跪磕頭?】
【可是很不想啊。】
她正糾結著,黎卿墨便放下了茶杯,問黎北穆:「說吧,那個死者是怎麼回事?」
話題成功被轉移,沒人去在意南奚要不要行禮的事。
她也樂得裝傻,就站在黎卿墨身後,等他杯中茶沒了再給他續茶。
至於黎北穆?
算了。
他應該不渴。
黎北穆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僅憑著我在屍體旁便斷定我是兇手,還將我抓了起來,京兆尹斷案也太片面了一些。」
屋外的湯敬意嚇得連忙跪在了地上。
此案的卷宗就在桌上,黎卿墨早就詳細看過,他輕輕推了下,道:「自己看。」
黎北穆看過之後眉頭微蹙,「什麼?死者就是白天我撞過的那個女子?」
「眾目睽睽之下,多人看到她說你欲輕薄於她,隨後到了晚間,她便被人姦殺,你的確有嫌疑。」黎卿墨不急不緩地說道。
黎北穆覺得自己很委屈,「皇叔,我怎麼可能去姦殺……」
十五歲的年紀,在這方面還沒開竅,說到這些,他有些羞的難以啟齒。
更何況這兒還有個姑娘在。
黎北穆快速瞄了一眼站在黎卿墨身邊的南奚。
皇叔對南奚好像很不同。
竟允許她如此靠近。
黎卿墨:「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京兆尹抓了一個嫌犯,不想你堂堂皇帝竟被抓坐牢的事情傳出去,就得儘快找到真兇。」
黎北穆可不想在未來的史書上留下這樣的污點,他只能求助黎卿墨,與他相似的眉眼中涌著信賴。
「皇叔,你可一定要幫我,我保證這種事情絕沒有下次。」
黎卿墨看著他:「你還沒回答我,若是我不在了,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自救?」
「皇叔怎麼可能不在?」黎北穆知道黎卿墨又是想考驗他:「我會先同京兆尹亮明身份,而後再親自督辦此案,找到真正的兇手,安撫百姓的心。」
黎卿墨點點頭:「那就這麼辦吧。」
黎北穆:「……」
「皇叔,你不打算幫我呀?」
讓他自己查案?
他不行的。
他沒做過啊。
黎卿墨卻凝著眼中的冷意說道:「區區命案都破不了,如何能管理好偌大的國家?讓百官如何信服於你?讓百姓如何仰仗於你?」
他真是把這熊孩子慣壞了,都十五歲了,居然還如此這般毫無魄力。
「好,我就親自調查此案,還那名死者一個公道。」黎北穆拍著胸脯保證,隨後把京兆尹給叫了進來。
問:「屍體可查驗了?結果如何?她是怎麼死的?」
湯敬意叩首後起身,「回皇上,上一任仵作因失職被罷免,新任仵作還未找到,所以尚未驗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