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如果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第二天,黎諾送慕晚檸去機場,她們到的時候,雲霆還沒到,她們先去給五月辦了託運,然後在候機室里等雲霆。
呆著無聊,慕晚檸便拿出手機看新聞,刷著刷著,就刷到了一條不算太大的新聞,雲深和林一涵正在辦婚宴。
她擰了擰眉,點了進去。
看著她在看這條新聞,黎諾才低聲道,「這下林一涵如願了,她不知道這個雲深是假的,這門婚事成了,她還挺開心。」
她說著又壓低了聲音,「也是昨天你說了要雲深的骨灰,墨淵去找雲霆,才隱約的知道,林一涵生的那個孩子,逐漸長大了,但是長得不像林一涵,也不像雲深,宋錦書越看越懷疑,於是就帶著孩子和雲深去做了親子鑑定,那雲深本來就是假的,這親子鑑定當然就顯示不是父子關係。」
「不過雲承毅應該知道雲深是假的事,所以就也帶著孩子去做了一次,只不過這孩子跟雲家確實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也就是說,當初雲深留下的精子根本就是假的,只可惜林一涵,真是把自己一輩子都毀了。」
「宋錦書猜到當初留下的精子是假的,但是沒關係啊,雲深現在自己不是在麼?那邊林家破產之後,林一涵還三天兩頭的往雲家跑,宋錦書就直接默認了讓她和雲深在一起,聽說這是懷孕了,還抽了羊水胎毛做鑑定,確定真的是這個雲深的孩子,才同意他們結婚。」
「不過這事雲承毅可能不太贊成,所以婚禮也沒有特別豪華,說是就很簡單的一個小儀式。」
慕晚檸抿起唇,想著宋錦書的樣子,也不知道林一涵和「雲深」的婚後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黎諾還想說什麼,但是瞄到雲霆已經走了進來,嘴邊的話也就咽了回去,抬手拉了拉慕晚檸的衣袖。
雲霆走到慕晚檸的面前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黎諾。
黎諾輕咳了一聲,站起來,「行吧,那我迴避。」
「諾諾。」慕晚檸開口道,「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一會也要登機了,等我下飛機了告訴你。」
「也行。」黎諾點點頭,「一路平安。」
等黎諾走了,雲霆才在慕晚檸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沉默了會,才把自己手裡抱著的已經仔細包裝好的紙箱遞給她,「已經包裝好了,就算託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慕晚檸的手指微微瑟縮了下,才把紙箱接了過來,「謝謝。」
雲霆又從口袋裡拿出兩張證明給她,「死亡證明和火化證明,應該用得到。」
慕晚檸其實從來走沒有接觸過這些,她沒有見到雲深最後一面,沒見過他的骨灰,更沒見過他的死亡證明和火化證明,等她接受現實的時候,雲深的骨灰已經在墓地里,她看到的就是墳墓和墓碑。
骨灰這會放在紙箱裡,倒也還好,但是死亡證明就這麼直白地展現在她的面前。
她的手有些顫抖,半響,才慢慢地接過來,輕輕地撫平上面的褶皺,但又很快把證明折起來,蓋住了上面的名字,她轉手去拿自己的包,摸了好幾下,才把自己的護照夾拿出來,把證明小心翼翼地塞到夾層裡面。
雲霆側頭看著她的動作,等她都收好了,才開口問,「什麼時候回來?」
慕晚檸轉頭看他,一個星期不見,他人瘦了一圈,也憔悴了不少,擰了下眉,她才道,「跟你沒關係。」
雲霆輕笑了一聲,「如果不是為了這個骨灰,你大概也不會告訴我幾點的飛機。」
「你知道就好。」慕晚檸收回目光,垂眼看著自己懷裡的紙箱,沉默了會,她才問,「你不會隨便拿了個盒子糊弄我吧?」
雲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
慕晚檸沒說話。
「不至於。」雲霆說著站起來,「你把他的骨灰帶走也好,反正留在金城,也沒人會去拜祭他了。」
「嗯。」慕晚檸應了一聲,「等我找好地方,重新下葬,會把地址發給你,你畢竟是他弟弟,想來拜祭我也不會阻攔。」
雲霆轉頭看了看她,沒再說話,往前邁了一步,但停頓了會,又把腿收了回來,重新看向她,「所以其實你這次離開,就沒打算再回來了,是麼?你以前呆在金城,是因為他的骨灰在金城,現在你帶上他的骨灰一起離開,就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慕晚檸抬頭看他,「是的。」
雲霆輕輕皺了下眉頭,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你看,明明知道的事情,非要問出來,難道還能期望她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麼?
他又站了好一會,臉上的情緒起伏,最後又在椅子上坐下來,他身體微微前傾,胳膊撐在膝蓋上,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指,半響才道,「其實我也猜到,你這次離開,應該就不會再回來了,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你,如果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說到這,他微微停頓了下,才繼續道,「我希望你以後過得好一點,還有之前的事情,再跟你說聲對不起,我不是想要冒充他或者頂替他在你心裡的位置,也不是想要用這些事情去覆蓋你們曾經的記憶,我只是……」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轉頭看她的臉,「慕晚檸,我只是愛你而已。我以前還會想著要你的回應,但其實自從我知道你和我哥的關係之後,我就沒再奢望過要你也愛我。」
他抿了抿唇,又收回目光,「你有你自己想過的生活,我也不會再打擾你。」他輕輕皺了下眉,最後低聲道,「一路順風。」
說完這些,他大概以為慕晚檸會說些什麼,於是安靜地等了片刻。
只是一直沒聽到慕晚檸開口。
他便站起身,慢慢地向外面走。
走到門口,還是沒忍住轉身往後看,才見慕晚檸已經抱著紙箱往另外一個房間走了。
他吸了口氣,想離開,可是腿卻怎麼都不聽使喚,一直盯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向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