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霆的腳步頓了下，「慕晚檸，你別……」
「雲霆！」慕晚檸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衣領。
雲霆垂眼看著她，她眼裡帶著憤怒，眼底大概也掩藏著幾絲恨意。
不知道是這些情緒讓她的眼角泛紅，還是她本身就覺得委屈。
慕晚檸盯著他的臉，半響，所有的情緒又退下，她慢慢地放開手，低聲道，「你走吧，別跟著我。」
說完便繼續往前走。
雲霆看著她突然耷下去的肩膀，還有她眼底臉上不知為何又突然消失的情緒，輕輕擰了擰眉，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慕晚檸進了病房，雲霆在病房外面停了下來。
慕嵐靠在床頭吸氧，臉色灰白很難看。
慕晚檸垂著頭，走到床邊，在椅子上坐下。
慕嵐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搭在她的胳膊，「雲霆他是不是瘋了？你以後別再見他了。」
「媽，你別怪他。」慕晚檸低聲道，「本來就是我去招惹他，現在我想結束，哪有那麼容易？他耐心有限，糾纏得不到結果，總會放棄的。」
她說著抬頭看她，「你安心養病，沒事的，我和他結婚這麼久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
「他以前就強迫過你？」慕嵐立刻問道。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結婚這麼久，不可能沒有夫妻生活，我只是今天不想，你別想那麼多，我自己能處理。」慕晚檸趕緊道。
慕嵐這一次重重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
雲霆在走廊上站了會，便給韓霖打電話，讓他去查查慕晚檸那天晚上到底去見了誰。
酒店裡的監控雖然「壞了」，但如果慕晚檸出去了，或者有沒有邀請函的外人來了酒店，應該是能查出來的。
掛斷電話，雲霆一轉身，便見到有個女人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見他打完了電話，那女人才往前走了一步，對他伸出手，「雲總，你好，我是謝翎。」
雲霆眉心皺起來，目光也跟著別開，並不打算理會她。
謝翎等了一會，也沒見他回應，便收回了手，開口道，「白茉是我表妹，她很喜歡季先生，不知道從哪聽到的風聲，說這家醫院跟季先生有關係，便想來碰碰運氣，不過既然雲總在這，那就證明她的消息大概也沒錯。」
雲霆沒說話，往旁邊走了幾步，抬眼看著病房門。
謝翎也轉頭看了病房一眼，雖然不知道裡面住的是誰，但顯然雲霆很關心。
微微沉默了一會，她才又看向雲霆開口，「我剛才不小心聽到你講電話，提到了慕晚檸慕小姐？要不是有慕小姐的例子，我表妹對季先生大概也不會這麼執著，可能她覺得她也會像慕小姐一樣，總有一天，能打動季先生。」
「我跟你不熟，也不想跟你聊天。你最好還是去看著你表妹，免得惹出什麼事來，再燒了別人的車，還要你們謝家出面賠償。」雲霆瞥了她一眼，臉上帶著不耐煩。
謝翎臉色沒什麼變化，仿佛也沒覺得有什麼尷尬，只是說，「那天晚上，慕小姐去見了季先生，跟季先生去了他的房間，呆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才一起離開。」
雲霆眸光一滯，半響目光才移到謝翎的臉上。
謝翎勾唇微微笑了笑，「那天我也收到了邀請函，我表妹想去見季先生，我就帶著她去了滿月宴。中間季先生好像身體不舒服，我表妹想照顧他，但是被他拒絕，他給慕小姐打了電話。」
「我剛來金城沒多久，對這邊的情況不熟，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表妹對季先生的執著，所以還是一直跟著他。」她說著想了想，「我們跟他坐電梯到了68層，慕小姐就在電梯外面等他，扶他進了房間。」
「我表妹不死心，盯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有人去給他們送了衣服，他們離開之後，我表妹想進房間去找點什麼證據，只不過房間裡被打掃得一乾二淨，連根頭髮都沒留下。」
她摸出手機，「你要是不信，我有點照片。」
雲霆伸手把她的手機拽過來。
有慕晚檸扶著季琛的，有他們兩個一起進房間的，還有第二天早上一起離開的。
離開的時候，兩個人的衣服確實都換了。
慕晚檸低著頭走在前面，季琛走在後面，手上拎著她的包。
他擰了下眉頭，放大了照片，看著慕晚檸的手。
她的手雖然沒有包紮，但從指縫間隱隱地也能看到傷口和紅色血跡。
她扶著季琛進去的時候還沒事，顯然手就是在這期間傷的。
他眯了眯眼，開口問，「你是說，是季琛給慕晚檸打的電話，讓她過去的？」
「他打電話的時候我們並不知道他打給誰，但他看樣子肯定是不舒服，打電話問對方帶沒帶藥。到68層的時候，就只有慕小姐在那等，也拿了藥給他，所以應該就是打給慕小姐了。」謝翎如實道。
雲霆隨手把照片刪掉，才把手機遞了回去。
謝翎對他刪掉照片這件事並不在意，顯然也是有備份。
雲霆再次抬眼看向病房的門，「那你們為什麼沒把這些照片放出來？」說完也不等她回答，便繼續道，「你們是在等我表態是麼？最近新聞鬧得厲害，你們想等我發個聲明，如果我沒和慕晚檸分開，你們就把照片發出來再加把火，如果我和她分開了，你們就趁機落井下石。」
謝翎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把手機收了起來。
慕晚檸打開病房門的時候，便見到雲霆和謝翎都站在門口，她輕輕皺了下眉頭。
謝翎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又對著雲霆道，「我來金城，也是看看有沒有什麼合作可以聊，雲總既然有事，那我改天去公司拜訪。」說完便轉身走了。
慕晚檸垂下眼，關上病房門，邁步往熱水房走。
剛剛那個人，就是那天晚上白茉的朋友，聽她這意思，並不是金城人。
她記得季琛說過，白茉是上京謝家的親戚，所以那個是謝家的人？
她和白茉都看到了她扶著季琛進了房間。
慕晚檸輕輕抿了抿唇，微微捏緊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