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兩隻小崽的「計劃」,孟薇和傅燁寒毫不知情。
兩人在廚房裡忙碌著——
但孟薇覺得自己也不算一起做飯,只是打個下手,比如洗洗辣椒、把中火轉到小火……
其餘時候,都是傅燁寒攬下了所有的活。
半個小時後,廚房飄來陣陣飯菜的香味,吸引出來兩隻小饞鬼。
孟薇把飯盛好,去招呼他們出來吃飯。
四人把餐桌圍了一半。
「爸爸媽媽做的菜真好吃!」
「就是就是,爸爸做的一般般,媽媽做的一般般,可是為什麼一起做,就這麼好吃呢?」
小晨和小晟一唱一和的。
孟薇這頓飯吃下來,只感覺像是家裡的家長在催婚一樣,不斷叫「爸爸媽媽」。
有一瞬間,她還有些恍然,覺得仿佛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平常的晚飯一樣。
飯後,孟薇站起身,正準備收拾碗筷。
傅燁寒止住了她:「你帶他們去玩吧,我把這裡收拾了。」
她家裡有洗碗機,所以只需要處理一下剩菜、擦擦桌子。
孟薇也沒拒絕,點了點頭。
沙發旁,孟薇瞥了一眼廚房裡正在忙碌的身影,故意壓低了聲音,對著兩個小屁孩說道:「你們倆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們面面相覷,隨後異口同聲道:「沒有!」
孟薇見問不出什麼,心想這麼大的小孩,應該是沒什麼心眼的,便作罷。
「媽媽我們想出去玩!」小晟從客廳的落地窗往下看了一眼,眼裡帶著幾分嚮往。
小晟那雙眼睛好似會說話,忽閃忽閃地,讓人難以拒絕。
孟薇想了想,便同意了。
老是把孩子關在家裡也不好,不過現在快天黑了,她也不可能帶得太遠:「那好,我們把玩具帶上,去小區里找別的小朋友一起玩好不好?」
再怎麼懂事,畢竟只是幾歲的小孩,倆人立刻歡呼起來,興沖沖地去房間裡搜羅小皮球。
孟薇則在客廳里等他們。
過了會,他們背著小背包從房間裡蹦蹦跳跳地出來。
不巧,外面狂風大作,樹枝都被猛烈搖晃著,天也變得陰沉沉的。
「阿歐——天氣好像不太好——」孟薇眨了眨眼。
像是要驗證她這句話,話音剛落,外面就毫無預兆地下起了暴雨。
兩張小臉一下子就皺成了苦瓜。
孟薇攤了攤手:「沒辦法咯,等天氣好點再出去吧。」
他們認命地點點頭。
那邊傅燁寒也把碗洗完了,從廚房走了出來。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了。
孟薇正準備點頭,小晨率先跑上去抱著他。
「爸爸你這就要走了嗎?可是外面下雨了!」他撇著嘴,一臉擔心。
傅燁寒揉了揉他的頭髮,安慰道:「爸爸開車來的,沒關係。」
小晟嘆了口氣,小臉上滿是無奈:「唉——不能出去玩,爸爸也不陪我們了,這也太難受了——而且爸爸,老師說了,下雨天不要開車,會很危險!」
兩個孩子的戲唱得十分流暢。
孟薇總算明白他倆想幹嘛了。
敢情是想把傅燁寒留下來過夜?
「爸爸該回去了,下次來陪你們玩好不好?」孟薇試著勸解。
小孩根本不買帳:「不行!書上說離異家庭的小孩子必須要得到更多爸爸媽媽的疼愛,不然以後心理會不健康的!媽媽難道想我們以後缺少關愛嗎?」
孟薇:……
怎麼感覺很對又很奇怪的樣子?
她嘆了口氣,看向傅燁寒。
後者則笑了笑:「好,那爸爸留下來陪你們玩。」
他倆一下子轉憂為喜,開心得蹦了起來。
最後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連睡前的故事都要傅燁寒講,美其名曰機會不易,要多珍惜。
兩個大人反而被孩子牽著鼻子走,但因為他們那些大道理說得一愣一愣的,硬是讓倆人找不到反駁的點。
洗漱完,孟薇帶著兩個孩子躺在床上,傅燁寒則坐在另一邊的床上。
屋子裡只開了一盞暖光燈。
兩人說好了,一人念一段小故事。
「兔子去找小熊把矛盾說清楚,並且將一根胡蘿蔔作為禮物,而小熊也回贈了一罐蜂蜜,兩人還是森林裡最好的朋友……」
傅燁寒語調緩緩,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準備交給孟薇。
一抬頭,發現母子三人都睡著了,還是以同一個姿勢,乍一看倒是可愛得很。
他停下說故事的聲音。
世界好似被調成了靜音,僅有窗外還在「滴答答」下著雨,窗戶開了一個小縫,清新的空氣從外面飄進來,混合著被清洗過的泥土和樹葉的香氣。
微弱的燈光下,母子三人睡得正香,安詳的場面讓傅燁寒罕見地想記錄下來。
他掏出手機,打開自帶的相機,調到合適的比例。
按下快門鍵的那瞬間,像是定格下了永遠。
他拍完照,反覆挑選,選出最喜歡的那張,發給助理。
「把這張照片列印出來,明天上班的時候給我。」
他關閉了聊天框,又看了這個畫面許久。
關燈。
房間裡陷入黑暗,一旁均勻的呼吸聲卻不讓人覺得恐懼,反而心裡被填滿了一般。
次日清晨。
許是下過一場雨,日頭沒有那麼毒辣,反而是慵懶地掛著。
陽光灑進屋子裡。
孟薇從睡夢中醒過來,一旁已經沒有人了。
她看了一眼鐘錶,快九點了。
傅燁寒應該去公司了,那兩個小寶呢?
她起床穿好鞋,房間門是關閉的,應該是聽到了她這邊的動靜,小晨和小晟也發出了聲響。
「快快快,媽媽醒了!」
「我就說不應該放黑胡椒的,太慢了——」
「不放黑胡椒的煎蛋根本沒有靈魂!」
這倆小鬼在廚房裡不知道嘰里咕嚕什麼。
孟薇定睛,才發現他們正在廚房裡忙活著做早餐。
因為身高不夠,小晨還是拿小板凳墊著,圍裙在他身上因為太寬鬆而歪歪扭扭,看著很像小大人。
小晟見她出房間,驚喜道:「媽媽!我們給你準備了早餐,你快去洗漱吧!」
一瞬間,孟薇覺得心裡都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