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隊帶著傅燁寒進了陶藝館休息室治療,姜歡心懷愧疚的跟了上去,偷摸著瞄了一眼。
醫生脫掉了他的衣服,露出精壯的後背,一道很長的血痕赫然出現在眼前。
保險槓有一截凸出的位置,剛好打中後背,硬是拉出了一道傷口,鮮血呼啦啦的往外冒,原本雪白的襯衫早就被染紅了一片。
姜歡意外的捂住嘴,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被發現。
她沒想到傅燁寒會這麼保護她,要是保險槓的凸出再長一點,整根保險槓都會插進他的後背,他難道連命都不要了嗎?
治療的過程中,傅燁寒沒喊一聲,甚至連悶哼都沒發出來,半個小時後,醫生處理好傷口進行好了包紮就出去了。
「還在外面沒看夠?」
這話是在說她的。
姜歡心虛的走了進去,雙手緊張的搓揉著衣角,「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扔東西過來,一時沒反應要躲開。」
「你家跟人道歉離這麼遠?」
「啊?」
姜歡原本是打算跟傅燁寒減少接觸的,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情,她不得不走過去。
忽而,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失重的感覺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經,一瞬間,有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片段映入腦海中。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知道了一切還要這麼對我?」
「車禍的事情跟我無關,真的跟我無關!你不能這麼對我!」
「為什麼你寧可相信別人也不肯相信我,我媽媽是真的生病了,她沒有做那種事情的能力!」
「是你害的我,是你讓我媽媽去世的!是你搶走了媽媽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一句句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刺痛了姜歡的內心深處,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察覺出異樣的傅燁寒低聲詢問道:「跟我接觸就這麼讓你不情願?」
姜歡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坐在了傅燁寒的腿上,她抬手抹掉了眼淚站起身來,頭一次認真的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熟悉,實在是太熟悉了。
不是那種對照片看了很多次的熟悉,而是一次次的親密接觸的熟悉。
他們之前是認識的嗎?
還是說,這是屬於她跟姐姐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
傅燁寒被她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抓起旁邊乾淨的襯衫穿上,「外面的人還在等,出去吧。」
姜歡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第一次對他發出了不同以往的質問,「傅燁寒,能不能告訴我,姐姐都發生過什麼?」
聞言,傅燁寒冷著臉甩開了她的手,「她是她,你是你,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要試圖從我的嘴裡去探聽關於她的事情。」
說完人就拉開門走了出去,留下姜歡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彈幕原本對傅燁寒英雄救美在談論的激烈,這麼一個畫面讓他們紛紛調轉了話鋒。
【我就說他們兩個之前肯定是認識的,姐姐?該不會是雙胞胎替身文學吧?】
【前面說的不是沒可能啊,我可聽說傅燁寒之前有未婚妻的,結婚的當天因為他媽媽發生車禍才沒結成的,那個女人好像一年多前死了。】
【什麼什麼?有瓜?細說聽聽。】
【叫什麼名字忘記了,我就看過一次那個網頁就打不開了,好像還是第二次結婚的時候自己跳車從懸崖上摔下去的,到現在沒找到屍體。】
【哦呦,大新聞哎,知名總裁為了尋找舊愛不惜把舊愛親妹妹當成替身,這個綜藝節目該不會就是特意為姜歡做的吧?】
另一邊的沈玥在外面等著無聊,就找了經紀人的手機拿來看看其他人的直播間,不料把姜歡的直播內容全看了。
她的臉陰沉到了極點,拿著手機的手緊緊攥著,就連後槽牙都咬緊了。
真沒想到傅燁寒居然是為了姜歡才受傷的,這張臉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傅燁寒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就只是因為跟孟薇相似?
不對。
傅燁寒不像是這麼不理智的人,究竟其中發生了什麼?
很快人就聚齊在大教室里了,負責教學的陶藝老師已經穿戴整齊,「在各位的面前都放了圍裙,防止衣服弄髒,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底下的一行人按照要求穿上圍裙,姜歡的圍裙繩子怎麼解都解不開,像是被人提前打上了死扣,想要弄開就只能剪掉了。
「穿我這件吧。」
一件嶄新的圍裙落在面前,姜歡抬頭一看,居然是顧翎。
「不,不用了。」
顧翎有自己的一日戀人,這麼大張旗鼓的把圍裙給她,要是收了肯定會被他的粉絲罵個狗血淋頭。
她也沒猜錯,沒收彈幕也在罵。
【姜歡在這裡裝什麼清高呢?不是巴不得跟我們顧哥搞關係?現在裝起來了。】
【剛才還對她有點好感,現在,嘖嘖嘖。】
姜歡拿起旁邊的剪刀剪開了繩子,就短小的一截勉強能夠穿上。
陶藝老師問他們有沒有什麼想要做的,翟雙白說:「那就做個情侶杯吧,就算只是一日情侶,以後也好歹有個念想。」
陶藝老師笑著回道:「有想法,杯子不止可以做個念想,還可以取諧音『一輩子』,那其他人呢?」
姜歡想了想說道:「我可以做個盒子嗎?」
「盒子?」
「嗯,一個小盒子。」
陶藝老師尷尬的笑了笑,「小盒子啊,可以的,只不過盒子和盒子的蓋子需要分別燒制,有可能會發生瑕疵蓋不上,你真的要做嗎?」
「嗯。」
她想做個盒子送給姐姐。
姜歡很認真的聽陶藝老師教的每個步驟,生怕會出一點差錯,既然來都來了,總該是要帶回去點什麼吧。
傅燁寒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姜歡在記筆記,他就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的因為她的小表情而發出微弱的笑聲。
教學完畢就是要自己動作做了。
聽著似乎很簡單,可每次姜歡用陶泥搓出了個大概形狀,陶泥就會因為一點小動作而歪掉,再修整已經修整不好,只能重新做了。
接連幾次下來,她都快要沒有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