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懷著身孕。」
傅燁寒一句話,似乎是在時刻提醒著孟薇,自己的身份,還有姐姐——
她勉強提起精神,「姐,你也一起回去吧,你在這我更不放心,我一個病人也關照不過來。」
心中莫名的酸澀疼痛令孟薇的小臉又白了幾分,她心裡掛念著那份親子鑑定報告,到底是誰在搗鬼?
周天揚適時開口,「你是孟薇姐姐吧?你放心,我就在孟薇對面的病房,要是不放心的話就請個護工吧。」
「那就請護工。」傅燁寒幾乎是順著周天揚的話就開了口,「她需要休息,其餘人沒什麼事的話就先走吧。」
說完,他率先離開了病房。
回去的車上。
孟姣臉色不似病房中總是掛著淡淡的笑,讓人產生親近感。
「你是不是還在怪薇薇?」
男人緘口不言,專心開車。
孟姣繼續道:「燁寒,薇薇有苦衷,三年前她並未有意離開你,她不想讓你擔心,並沒有將真相告訴你,我知道,你到現在都在耿耿於懷。」
「然後呢?」傅燁寒神色冷淡,語氣里是難以捉摸的態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善意的謊言不是人人都能接受。」
孟姣被噎了一瞬,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是,但你今天確實不該拿薇薇的命不當回事,薇薇身體那麼虛弱,萬一呢,萬一薇薇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是追悔莫及!」
今天的事情屬實是嚇到她了。
孟薇三番兩次因為意外進醫院,關心她的人都猶如驚弓之鳥。
這點,傅燁寒無話可說,但他並不承認這是自己的錯。
「是她欺騙我在先。」
「她騙你什麼了?」孟姣氣道:「無非就是三年前分手的事情,你可知道,她當初為什麼要毅然決然的跟你分手?」
終於說到重點了,傅燁寒問:「為什麼?」
「三年前,我爸媽死了,家裡遭受巨大的變故,當時我生病住院,花了很多錢,家裡的重擔全都落在她身上,她受了很大的刺激——」
傅燁寒瞳孔一縮,「這件事情我並不知道,她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所以,薇薇就錯在沒有將三年前的那場變故告訴你,導致你誤會她這麼多年。」
嘆了口氣,現在傅燁寒成了她的合法丈夫,世事難料。
車內安靜了許久,傅燁寒聲音聽不出喜怒,「這不是理由。」
「好。」孟姣咬了咬牙,「薇薇有錯,但請你以後不要傷害薇薇,好嗎?」
傷害?
傅燁寒的眼底閃過一片冷芒,他現在做的事是在懲罰孟薇,當初沒有跟自己說實話。
直到將人送到別墅,孟姣都沒等到傅燁寒的一句肯定回答。
回想剛才孟姣說的話,傅燁寒心裡存疑,為什麼當初孟薇不跟自己說清楚?他不會不理解她的。
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傅燁寒聲音冷得刺骨,吩咐電話那邊的人道:「調查一下三年前孟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的,老闆。」
車子進入公司停車場,助理早已準備好會議資料,等候多時了。
醫院病房內。
孟薇接過周天揚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問道:「對了師兄,陳瑞呢?他現在哪裡?」
前天醒來已經躺在醫院裡,又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將這件事情拋擲腦後。
事關公司,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提起陳瑞,這個從公司剛開始成立跟到現在的老人,是周天揚為數不多值得無條件信任的人。
周天揚不生氣是假的,「當時我們兩個被送來醫院,陳瑞被傅總的人給抓住了,我問過他,他說人就在醫院。」
「醫院?」
孟薇顯然不信,「陳瑞受傷了?怎麼可能?當時他可是勇得很,我們兩個人都沒能打得過他。」
說起來也卻是有些顏面盡損。
周天揚尷尬的笑了笑,說到底還是他沒用,一個大男人竟然保護不了自己在意的人。
「他被傅總帶的人打進了icu,昨晚剛轉到普通病房,我已經聯繫了律師。」
這些,都是周天揚剛醒來的時候就馬不停蹄的安排好了。
「我想去見見他。」
孟薇想搞清楚一件事情,她想知道那天跟他交易的人,到底是誰。
五樓病房,孟薇被護工推著進了一間單人病房,門口還有保鏢蹲守。
這些都是周天揚的人,「老闆好。」
「人醒了嗎?」周天揚問。
「早上就醒了,吵著要見老闆你。」
聽到門口的動靜,病房內安靜了一瞬,很快又傳出陳瑞的聲音。
「周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你大人有大量就繞過我這一次吧。」
聽到這樣一番話,孟薇簡直氣笑了。
「陳瑞,當初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可想到後果?」孟薇不願意心血付之東流,這些都是全公司人員的心血,初創公司最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孟,孟總——」見到熟悉的面孔,此刻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陳瑞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記得當時孟薇的身下淌血了,他以為她死定了的。
陳瑞渾身上下就剩下一雙眼睛,如同一隻半身不死的木乃伊一般。
他不甘心,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現在動彈不得,只能任人擺布。
「陳瑞,你老實交代,背後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誰?」
周天揚只想知道,跟了自己這麼久的人,為何選擇不顧一切的拋棄公司,轉投另一邊的利益。
陳瑞抖了抖,想抬手,可手被包的嚴嚴實實,根本動彈不得,「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對方是個女人?」
孟薇的一句話,差點讓陳瑞從床上蹦起來,他滿面不可置信。
她,她怎麼知道的?
這一點,孟薇完全可以確認,因為那是自己親眼所見。
「看來,薇薇說的沒錯。」
陳瑞閉上雙眼,試圖逃避現實。可既然已經做了,便要承擔起該有的法律責任。
「陳瑞。」孟薇準備循循善誘,「你的女兒得了白血病,繼續要錢換骨髓,所以你不惜背叛周總,自導自演一齣好戲,可你有沒有想過,倘若這件事情被我們提前知曉,你被揭穿,你違背職業道德的事情將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