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鼓著兩頰的小美人理也不理他,紅紅的嘴巴抿在一起,就往這邊走。
衛長澤在他身後緊追不捨,簡直像條對人搖尾巴的大狗,哪裡還有半點當紅明星的高冷。
「杳杳,我剛才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就是說你穿這身衣服很漂亮,比那天穿的白裙子還要漂亮。」
「杳杳,你別再生我的氣了,我真的沒有多想——」
姜杳杳只聽著對方叨叨叨叨,感覺自己耳朵裡面都快起繭子了。
她驟然停下腳步,一雙美眸瞥了過去,軟乎乎的聲音有些凶,
「你沒多想,那就是我在多想嘍?」
她兩手叉腰,小小的下巴微微抬起。
一張昳麗小臉帶著薄怒,長長的睫毛翹起來,越發顯得眼睛圓而潤。
這種在千嬌萬寵中才養出來的嬌氣模樣,活脫脫就是劇本裡面集萬千寵愛嬌養出來的皇太女!
顧金陵手指蹭了蹭鼻子,往裴珩的方向貼了貼,
「別說,你還真別說!」
「有點那個意思了,我讀完劇本後,前期的皇太女就是這樣。」
裴珩鳳眸輕掃,正準備再說什麼,就聽顧金陵又在那裡不知死活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青梅竹馬。」
「還挺般配。」
懶散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眼眸深了深,視線再次落到那兩個站在一起的人身上,薄唇緊緊抿起。
顧金陵又繼續戳他,「都說外甥像舅,確實有幾分意思,你要年輕一點,站在姜杳杳身邊估計也是這樣。」
裴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眼神涼颼颼的,像是帶著刀子。
顧金陵輕咳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嘴。
也是,戳到他們家裴小珩的傷心處了。
他看著現在一臉不悅的裴珩,仿佛看到了對方心裡翻來覆去的酸水,遞給了對方一個我懂你的表情。
男人上了年紀又想談戀愛,可不就是這樣?
拈酸吃醋。
患得患失。
顧金陵覺得自己不地道,於是連忙安慰,
「當然,要真是年輕的你站在這裡,那可真是光芒璀璨,衛長澤簡直要黯然失色成了土疙瘩——」
他還沒說完,就聽見衛長澤的聲音響起,
「顧導,什麼土疙瘩?這場戲需要土疙瘩,我要不要去找找?」
顧金陵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到旁邊幽幽的男聲響起,帶著嘲諷的冷意,
「你在這,不用找。」
顧金陵:「……」
烏鴉嘴。
早知道自己就不說話了。
顧金陵拿起保溫杯,做出一副德高望重的大導演的形象,對著衛長澤微微頷首,
「有沒有都沒關係,來,我們試戲。」
「杳杳啊——」
顧金陵對著姜杳杳舉了個拳頭,「加油!」
穿著短袖流仙裙的小仙子乖乖的對他鞠了鞠躬,
「謝謝導演!」
姜杳杳抬起頭,又對著坐在導演旁邊的俊美男人彎起唇角笑了笑。
裴珩瞬間被安撫到,心情大好。
-
衛長澤是專業的演員,入行六七年,拍了不少劇。
今天的這場戲人物情緒很有層次,但是憑藉他豐富的經驗,進入角色很快。
顧金陵在心底點了點頭。
對上姜杳杳的時候,他眼底的讚嘆更深。
如果說,衛長澤取勝是憑外表條件和豐富的經驗,那麼姜杳杳就讓他更驚喜了。
他這些年浸淫娛樂圈,算得上小有建樹,演員有沒有天分,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姜杳杳雖然表演生澀,但是演戲的信念感很強,又很能調動觀眾的情緒。
按理說,這種演員演上幾部戲,就會慢慢的在安全區往外拓展。憑她的天分和靈氣,不應該進入娛樂圈這麼久還默默無聞。
尤其是,還長了這麼一張臉……
真是搞不懂。
顧金陵再次收回思緒,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坐在他身邊的男人神色從容,靜靜的看著地板中間的兩個人,臉上波瀾不驚。
最後一句台詞說完,這段短短的劇情落下帷幕。
姜杳杳轉過身子來對著導演鞠了鞠躬,燈光照在她身上,兩滴淚從睫毛上滾落,沿著白皙小臉滑了下來。
一直雲淡風輕的男人驟然起身,在所有人搞不清狀況的視線里,他幾步走到正在悄悄抹眼淚的姜杳杳身邊,微微彎下了身子。
「還好嗎?」
姜杳杳聞聲抬頭,這種淚眼盈盈楚楚可憐的模樣便全然撞擊男人眼睛裡。
寬大腰封勾勒出纖細腰肢,裙擺隨著動作飄飄搖搖,整個人帶著一股仙氣,格外輕盈。
她淚盈於睫,眼尾一片薄紅。
嬌氣又脆弱,像是開在懸崖邊經受風雨的山茶花。
似乎風再吹大一點兒,她就隨風飄走了。
小美人搖了搖腦袋,聲音里還帶著點哽塞,微微顫抖的尾音都格外勾人,
「我沒事的,裴先生。」
下一秒,帶著熱意的修長手指貼在了她下巴處,薄軟的紙巾輕輕蹭過她的臉頰。
對方的動作格外輕柔,連低沉的聲音都帶著小心翼翼的呵護,
「是不是還沒有從情緒裡面抽離出來?」
「我打擾到你了嗎?」
小美人又乖乖的搖了搖腦袋,小聲小聲的說著「謝謝」。
然而下一秒,就有暴怒的男聲傳來,帶著壓抑的怒火,
「裴珩,你對她放尊重點!」
身材高大的男人將紙巾慢條斯理的疊好,這才給了衛長澤一個輕飄飄的視線。
衛長澤拳頭緊握起來,臉色發青,
「裴珩,誰讓你碰她的?你們倆的關係有好到這一步嗎?」
裴珩唇邊勾起冷笑,濃黑眼眸像是暈不開的墨,冷光瘮人,
「你又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衛長澤被噎了一口,「你管我什麼身份?」
「以後,不准你再對她動手動腳!」
「不然,就算你是我名義上的長輩,我也不會——」
男人眼皮撩起,視線又冷又涼,一張銳利臉龐帶著讓人脊骨生寒的平靜,
「不會什麼?」
衣袖被人輕輕拽了拽,他的杳杳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自己身前。
烏黑垂順的髮絲在空中搖曳,掃過他指尖的時候,帶著些麻酥酥的癢。
他聽見那個軟呼呼的聲音響起,帶著回護,
「不許你這樣說他。」
「裴先生很尊重我,你不要在這裡敗壞人家名聲。」
裴珩眼睛彎了彎,垂眸看著擋在自己眼前的小小身影,眼底浮光流動。
他的杳杳把自己想的太好了。
他從來不是坐懷不亂的端方君子。
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把她的衣服全部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