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次遭遇連環殺手

  雖然費金看我都帶著微笑,但我能從那個變態的微笑里感覺到殺意。

  我甚至可以看到死神就站在費金的身後,手裡還舉著收割靈魂的鐮刀。

  我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他殺人犯罪的證據,然後報警。

  不過要搜集證據,就得以身犯險深入他的巢穴。

  既然要冒險就必須有所準備,而我要做的就是帶上一個能讓他忌憚我身份的東西。

  因此,我選中了一個五六半步槍彈夾,就是影視劇里那種裝著子彈往槍膛里壓的東西。

  這東西正確的叫法是彈夾或者彈橋,並不是彈匣。

  那個變態只要發現我手裡有彈夾,就會猜到我應該是部隊家屬,不敢輕易對我下手。

  我父親是軍人,79年自衛還擊戰結束幾年後,就從野戰軍轉為第一批內衛。

  雖然內衛當年屬於警察序列,但本質上還是軍隊。

  7月13日那天,費金終於忍不住了,主動上前和我聊天,還問我要不要吃東西。

  我當然不會吃,大部分孩子也不會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我故意說我不喜歡魚,而是喜歡小兔小貓。

  他馬上表示,他養的貓剛生了一窩小貓。

  變態誘使兒童的手段通常都是糖果或者小動物。

  只是,他沒有意識到,他其實已經在按照我的節奏進行。

  就好像在MOBA遊戲裡,選打野位是需要帶節奏的。

  好的打野會牽著對方鼻子走,自己抓人的同時引領隊友推塔。

  費金注意到我背著書包,問我為什麼今天要背著書包。

  我故意打開書包,將裡面的暑假作業給他看。

  費金並沒有起疑心,他不會想到我這個11歲的男孩兒目的是想要搜集他的犯罪證據。

  我同時還告訴他,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但我還是要做作業,不然回家要挨揍。

  我說偷偷跑出來,就會讓他知道機會來了。

  費金馬上問我要不要看剛出生的小貓?我很高興答應了。

  然後我坐著費金的自行車離開,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因為這裡幾乎不可能見到路人。

  他讓我坐在自行車前槓上,說這樣很安全。

  我順從了,雖然我很討厭與別人身體接觸,特別是費金身上還有股發酸的汗臭。

  費金將我帶到火葬場後山一處瓦房,看起來這裡應該是他的家。

  瓦房位於一個小院子裡,分為三個房間,旁邊還有豬圈。

  費金架好自行車後告訴我,小貓就在最左側的房間裡。

  他想把我引到房間裡,然後就可以對我肆意妄為。

  我知道進去的結果是什麼,但就算我不進去,現在也無法逃脫。

  因此,我只能走進他預設的陷阱。

  也許深入其中就能找到我需要的證據。

  我也不知道證據會是什麼,當時我產生出的念頭和行為都完全是出自於本能。

  按理來說,我應該害怕的,可我真的不害怕,反而是充滿好奇。

  我走到房間門口的那一刻,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

  那種氣味就像是醃菜里放進了很多中草藥一樣。

  「進去吧,小貓就在裡面。」費金走到我身後湊在我耳邊說。

  此時我的注意力全在裡面那幾口巨大水缸上,因為難聞的氣味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裡面這些水缸是做什麼的?」

  費金沒有回答,只是催促我走進房間。

  我朝著房間深處走去,我從門口投射到地面的人影判斷出費金依舊站在門口。

  費金的影子看起來很奇怪,他的脖子逐漸拉長,就像是一條身體微微顫動的蛇。

  我最怕的動物就是蛇,因此我下意識轉身看去。

  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費金猛地關上了門。

  「叔叔,你為什麼要把門關上?」

  我故意用害怕的語氣問,同時看向旁邊的那口水缸。

  就在我靠近水缸的那一刻,費金又把門打開了。

  因為逆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下一秒他又把門關上了。

  就這樣,費金把門打開又關上,關上又打開……

  我知道,他是想用這種方式讓我害怕。

  我的確應該害怕,就算是個成人,面對費金這種詭異的舉動都會害怕。

  可我並不害怕,反而很煩躁,我很想怒斥這個白痴讓他停下。

  我緩和了下情緒,踮起腳尖用力推開水缸的蓋子。

  直覺告訴我,裡面的東西應該就是我想要的證據。

  就在我推開蓋子的那一刻,費金停止開關門,站在那注視著我。

  我借著門口的光終於看清楚水缸裡面的東西。

  水缸里裝著一個孩子的屍體,從面容來看那孩子年齡和我差不多。

  那孩子被埋在一堆中草藥中,只露出雙手和腦袋,皮膚表面還塗滿了鹽巴。

  「找到了,果然在這裡。」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費金緩慢走向我,將雙手搭在我的雙肩之上。

  我很清楚,他馬上就要對我動手,於是我拿出彈夾。

  費金看著我手中的彈夾問:「這是什麼?」

  「彈夾?」

  「你為什麼會有彈夾?」

  「我爸是當兵的,我就住在河對面的部隊機關大院。」

  如我所料,費金聽完我的話臉色驟變。

  如果他殺了我,他面臨的就不僅僅是警方的搜捕。

  可我又看到了他藏在水缸里的屍體,不殺我,他還是會被抓。

  我趁著他思考分神的時候,甩開他的手直接朝著門口衝去。

  可我畢竟是個孩子,費金只是一個健步就追上我,並將我按倒在地。

  隨後,費金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知道自己要死了。

  窒息感襲來的同時,我的雙眼開始發脹,意識變得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瀕死產生的幻覺,我看到費金的腦袋變成了蛇。

  同時,我也看到那幾個水缸的蓋子都被一隻只手頂開,藏在裡面的屍體緩慢爬了出來。

  費金似乎並沒有發現異常,而是繼續掐住我的脖子,想要置我於死地。

  在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費金被那幾具屍體纏住,然後拖進其中一個水缸中。

  那是幻覺嗎?我掙扎著爬起來,轉身就往外跑。

  可我跑出房間後卻又停了下來,因為好奇心戰勝了恐懼,我想要確定先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所以我再次返回房間,小心翼翼走向那個水缸。

  我伸手掀開水缸蓋子後,又立即後退兩步,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湊上前去看。

  奇怪的是,水缸里空無一物。

  既沒有先前看到的孩子屍體,也沒有看到那個變態的屍體。

  隨後我飛奔離開,去了最近的派出所報警。

  民警叔叔跟著我到了費金家後,卻從屋內發現了之前被費金殺害的兒童屍體。

  當然,也發現了費金的屍體,但他們並沒有告訴我費金是怎麼死的。

  雖然我確信當時看到那些屍體纏住了費金,但我不確定那些到底是我的臆想還是現實。

  後來我看心理醫生的時候,曾經以故事的形式說過這件事。

  心理醫生認為,那是因為我遭受嚴重刺激後產生的幻覺,甚至認為整件事都是我臆想出來的。

  可我不那麼認為,就算我的記憶變得模糊,但我的大腦記憶中依舊殘留著那股難聞的氣味。

  好了,我小時候第一次對付精神變態連環殺手的回憶到此結束。

  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我現在進入的是誰的身體,這樣才能制定計劃。

  可我很快發現,這間臥室看起來很眼熟。

  書桌、書架,還有書架上的小人書以及那台小霸王學習機看起來都那麼熟悉。

  我立即起身拉開窗簾,接著清晨的陽光看著書桌上作業本上的名字。

  周輝。

  不會吧?我怔住了。

  我立即開門走進客廳,然後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那是周輝的父母。

  周輝的父親叫周乾,母親姓李,名字我忘了,我一直叫李阿姨。

  周乾是我父親的在13軍的戰友,83年一起轉到武裝警察。

  從1984年到1997年這期間,我和周輝一起生活在機關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