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幾步,柳明赫又問我。
「如果池書瑤和我一樣,都是半妖,你會幫她嗎?」
「會!」我轉身看著他,「因為我愛她,為了她我可以違背原則。」
柳明赫剛要說什麼,我打斷他。
「我從來就不認同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句話。」
「為什麼?」
「你見過多少是兄弟在一起白頭偕老的?」
柳明赫無言以對,甚至忍不住笑了。
我不喜歡說那些找那些虛偽的理由,這種事用最簡單的邏輯就能說清楚。
我又說:「但是,如果有別的辦法,我會想辦法幫你,因為我欠你的,我會還。」
「你回去之後小心點,千萬要注意安全。」
我離開的時候,柳明赫又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能聽出來,那不是威脅,是提醒,也是關心。
我回到旅館,閉眼睡覺。
等睡醒睜眼,我回到了2024年自己房間的床上。
現在的時間是2024年3月8日上午11點。
剛好12個小時。
池書瑤依舊摟著我,見我醒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她將手抽出來,我立即起身幫她揉手。
因為這12個小時,她一直摟著我沒動,手早就麻了。
同時,我將在1997年的事情告訴給了她。
池書瑤打開手機錄音,將我說的話錄下來。
她很聰明,她知道等會兒我的記憶會產生混亂。
混亂後我整理記憶又要花很長的時間。
我們倆洗漱後,池書瑤沖咖啡做飯,我則坐在電腦前聽著錄音整理記錄。
接下來,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調查王家青銅簋的下落。
因為我知道青銅簋的模樣大小,所以就通過網絡找到了。
如我所料,青銅簋就在川省博物館,那也是國家一級博物館。
只不過,最近青銅簋被川大博物館借去展覽。
反正都要回去找我爸媽拿頭骨和紫檀木盒中的幼盒。
因此,池書瑤先訂了去蓉城的機票,計劃先去川大博物館確認青銅簋。
同時,我也可以帶池書瑤逛逛川大。
畢業21年了,我就回去過一次。
我上大學那時候,川大原本就一個校區。
臨畢業的時候,川大和華西才合併,又有了華西校區。
後來聽說還有又新增了好幾個校區,本校被命名為望江校區。
就連望江校區聽說變化都挺大。
我就想去看看文科樓和對面的圖書館,還有荷花池。
臨行前,我和池書瑤去了一趟拍賣行查看紫檀木盒中的長盒。
我仔仔細細研究了很久,都沒有發現盒子是不是存在其他的秘密。
不過,我本著不欺騙的原則,告訴拍賣行這盒子不是明朝的。
誰知道,拍賣行的人咬定這就是明朝的,他們已經找了好幾個專家鑑定。
而且,他們在知道盒子是一對後,比我還興奮。
拍賣行的老闆直接出面和我談,希望我將幼盒也交給他們拍賣。
因為這樣一來,盒子的價格就會翻好幾倍。
我沒有答應,只是說考慮下,我首先得搞清楚盒子裡到底有什麼秘密。
3月10日,我和池書瑤乘飛機到蓉城。
這裡不得不提一句,天府機場實在太遠了。
到酒店放下行李,我們就直奔川大博物館。
我很輕鬆就在展區找到了青銅簋,上面的「坤」字銘文非常顯眼。
下面介紹並沒有寫是我外太公捐贈,只是寫了民間搜集得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外太公要把王家的青銅容器捐出去,卻把呂家容器留下來。
這個問題暫時擱置,以目前掌握的線索,我是無法推測出來的。
池書瑤拍照後向上級領導匯報情況。
只有暗組才有辦法把青銅簋弄出來,我既沒辦法也沒能力。
退一步說,就算我可以,我也不敢,就算不判死刑,牢底都會坐穿。
我們倆在蓉城休息一晚,第二天也就是3月11日租車前往詩城。
如果我有一個正常的家庭,我肯定會帶池書瑤去見父母。
可我沒有,所以,池書瑤就在我家後面的那條小吃街等我。
如果不是池書瑤,我都不知道那條街叫火炮街。
火炮街就是詩城著名的小吃街。
我在那條街上走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留意過街道的名字。
我就是這種絕大部分時間都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哪怕是我身處的真實世界,我都需要透過池書瑤才能看見。
我其實不願意詳細寫下我回家發生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我與父母的積怨是不可能化解的。
總之,我父親將頭骨交給了我,我母親也將外婆留下的紫檀木盒給了我。
我把裡面的首飾拿出來給了她,這些東西我不要。
可我母親也不要,讓我自己處理,因為那是我外婆給我的,不是給她的。
我知道她很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我媽和我爸一樣,對我再不好,對其他親人都很好,也很聽父母的話。
我拿著東西就走,剛要出門,卻看到了我兒子回來了。
你們沒看錯,我寫的就是我兒子,我的確有個兒子,今年已經讀初中了。
我兒子小名叫糖果,我一直叫他果果。
首先我得說明,不是我把我兒子扔給我父母不管的。
果果是我親手撫養到小學二年級,又被我父母偷偷帶回詩城的。
當時我在劇組工作,他們倆哄騙孩子說回去不用上學,然後帶著孩子坐火車離開。
因為孩子戶口本不在他們手裡,他們坐不了飛機,只能坐綠皮火車。
我得知這件事直接報警,你們猜猜他們是怎麼給警察說的?
他們告訴警察,我虐待孩子,所以才帶走。
兩人在火車上又哭又鬧,警察也沒辦法,最終讓他們走了。
這絕對不是我杜撰虛構的,沒有半個字是假的。
從那時候開始,我和我父母就幾乎不聯繫了,但我兒子的撫養費依舊由我承擔。
其實我對孩子的態度是不喜歡也不討厭。
我當年能那麼有耐心一個人把我兒子帶大,主要原因是責任。
既然是我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那我就有責任撫養他,照顧他,愛護他。
我更擔心的是,他會成為和我一樣的怪物。
好在是他沒有,他很正常,但在學習方面糟糕透頂。
現在學習怎樣,我不清楚,我也不想關心。
總之當年我甚至都覺得我兒子笨得讓我害怕。
我兒子那時候邏輯思維極差,而且很沒有耐心,完全不像我。
所以,那時候我有時候會想,我寧願他變成和我一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