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管,我倒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6❾ⓈнⓊⓧ.Čo𝐌 °¤*(¯´★`¯)*¤°•.」羊獻容也拿了一塊杏脯放到了嘴裡。張度正在吃茶,想放下手,卻被羊獻容按住了,「無妨事,就是隨便說說話而已。」
「是是是。」不知道為什麼,張度竟然有些害怕羊獻容,或許就是那日羊獻容眼睜睜看著方玉恆車裂之刑,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皇上對於小黑炭怎麼說?」羊獻容的確很是好奇,當時司馬衷也聽到了方玉恆的供述,知道這死去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司馬衷竟然沒有任何表情,轉身走了。
「皇上……沒說話。」張度咧咧嘴,「一句都沒說。」
「那白粉蝶呢?」羊獻容其實還是很八卦的。
「其實……您也看到了,皇上對誰都差不多,也沒有特別喜歡的女人。都道是君王無情,但皇上……真的挺無情的。」張度雖然不想說太多關於司馬衷的事情,但此時他也想吐槽幾句的,「他只是覺得這些人是玩伴,無聊的時候一起玩。」
「總是應該有一兩個比較喜歡的吧?」羊獻容在心裡略略計算了一下,司馬衷的後宮嬪妃到現在依然還有二十幾個人,也都從金鏞城跟著回來了,「我是想,他若是特別喜歡誰,倒不如趁這次復立的機會給人家升一品,讓那人的家族也跟著漲一漲名分。」
「這……是何意?」張度沒明白。
「哎,抬幾個皇上的自己人也是好的。看在自家女兒的名分上,也應該為皇上效忠啊。」羊獻容不想說這麼直白的,因為羊家現在就被自己的身份束縛住,整個家族都不得不選擇站在司馬衷的這一邊。若是有的選,她肯定是要站在司馬穎的身邊的。
「這事情……老奴去看看。」張度點點頭,「說起這個,還有一件事情要向您說的。」
「哦?」張度來說的事情,一般也都不會是小事情。羊獻容支棱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司馬冏的王妃找到了嵇飛燕,要她嫁給司馬冏做側妃。」張度說得簡單,但這事情可一點都不簡單。嵇飛燕明明是心儀司馬穎,之前還跟在羊獻容的身邊進進出出,就是為了要多看司馬穎幾眼。
「嵇飛燕怎麼說?」
「她同意了。」張度扁了扁嘴,「嵇侍中也很奇怪,說不應該啊。」
「是啊,不應該啊。」羊獻容皺了眉。
「但嵇飛燕看起來還挺高興的,說是自己終於嫁出去了。」張度說道,「之前也是險些要嫁給司馬倫的……這些貴女也都是被各家王爺盯得很緊。」
「對了,孫娥如何了?」羊獻容忽然想起這個對自己還不錯的姐姐,至少她對羊獻憐一直很好。
「……死了。」張度頓了頓,「孫秀全家都死了。」
司馬穎下的命令,一個活口都沒有留。
羊獻容本來還抱有一絲僥倖,覺得孫娥或許是嫁人了,還能逃脫一劫。但原來,還是不能。
宮牆外響起了更鼓之聲,夜更加深了。
羊獻容覺得有些憋悶,就讓連翹打開了寢殿的門,讓夏日的夜風吹進來,總算是能夠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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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宮裡也安靜下來,各處的宮人已經各自去休息了。翠喜也輕聲對羊獻容說:「小女郎已經睡了,七嬤嬤陪著呢。」
羊獻容點了點頭。
自從那日當眾訓斥了羊獻憐之後,她就不再搭理自己,甚至還躲著走。羊獻容倒是挺高興的,至少她對外界有了反應,也能夠辨別出了他人的情緒。這都是很好的現象。若是許真人回來,大約也是會很高興的吧。
不過,既然她開始理解他人的意思,也就要抓緊時間對她進行下一步的教育,這事情……還是希望母親儘快來洛陽才好。
事情現在變得有些混亂。
二哥羊獻康說他悄悄和大哥說了一會兒話,知道母親和妙應師姑會趕回洛陽,他也告訴大哥關於劉曜的事情。大哥說他在襄陽的時間也並不長,很多事情都不了解,還需要慢慢去查一查。父親羊玄之和外祖父孫旂在泰安郡,因孫旂稱病退下來之後,司馬穎還是對他網開了一面,沒有去殺他……
可現在這樣的局面要怎麼樣呢?
羊獻容讓翠喜撥亮了燭火之後就和蘭香去睡了,連翹在外間值守,也漸漸有了鼾聲。她坐在窗前,看著那一輪明亮的圓月有些發呆。
間或有些小飛蟲朝向她的燭火飛來,被灼燒後掉落在桌面上,掙扎片刻便不再動彈。
她想著要不要抄寫經文安穩一下心緒?但墨筆已干,宣紙未裁。
最終,還是長嘆一聲,打算關上窗戶去睡了。
但也就在這一刻,窗外忽然晃動了一個黑影。
他以極快地速度靠近了窗戶,就在羊獻容伸手觸碰到窗戶的時候,他伸手按住了窗棱。
羊獻容也沒有驚呼,只是安靜地看著來者,甚至覺得他就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之後,羊獻容才啞著聲音說道:「你來得晚了些。」
「是啊,司馬冏給皇城又加了一道崗,我進來有些費勁。」這道黑影看起來又瘦了些,但那雙眼睛倒是極為晶亮。
「那辛苦你了。」羊獻容輕笑了起來。
「也不算辛苦。」那人也笑了起來。
「你是從這裡進來,還是走大門?我可以去開。」羊獻容的手已經按在了那人的手上。
「佳人在此,本王也只能做個登徒子,跳窗與佳人相會了。」司馬穎已經拉下了臉上的黑布,白皙的面龐上儘管有了胡茬,但依然俊朗。特別是笑意滿滿,看著總是令人心神蕩漾。
他從窗戶中翻了進來,便緊緊抱住了羊獻容,完全不肯再鬆開。羊獻容發現,自己雖然也長了些個子,但似乎依然也只是到司馬穎的脖頸處,臉靠近著他的胸膛,感受到那裡有強烈穩健的跳動之聲,心裡忽然就覺得安定了不少。
「容兒竟然猜到我會殺個回馬槍?」司馬穎的手捧起了她的臉,像捧著世間最為珍貴的至寶。
「是啊,還沒有親到,自然是要回來補上的。」羊獻容笑了起來,大方得體,竟然也沒有半點羞澀,看得司馬穎的黑眸之中暗火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