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閒聊著,晚膳倒是吃了不少,羊獻康都忍不住把褲帶放鬆了一些。→
「這幾日沒吃好麼?」羊獻容問道,「毛大人都不管飯了?」
「也不是。這幾日不是忙著巡查洛陽各處,生怕還有什麼可疑的人。」羊獻康嘆了口氣,「司馬倫也是過於小心了,沒什麼亂子的。再說了你知道百姓們也都是善忘的,之前你那個鳳鑾大火的事情早都被忘記了,現在司馬穎死了兩個新婦雖然才過去幾天,竟然也沒有人提了。都說是人情薄涼,我現在是真真體會到了。」
「那是,你看之前還鬧得要死要活的那幾個美人的家人,現在拿了些金子也全都不見了。」羊獻容忽然想起司馬衷的那些死了的美人們,悄悄嘆息了一聲。
提起這個,羊獻康忽然就嚴肅了起來,從一旁的小桌站了起來,走到了羊獻容的身旁,借著拿一杯熱茶的身姿,悄聲問道:「你讓那些嬪妃都輪流去皇上那裡,這是怎麼了?」
「這不是挺好的麼?」羊獻容也看了一眼周圍,翠喜和蘭香都拎著收拾好裝有殘羹剩飯的食盒出去了,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咳咳,三妹妹,我就問一句。」羊獻康忽然還扭捏起來,「那個什麼……是母親單獨給我傳了一句話,讓我問問你,睡得可還好?咳咳咳……」
「這是何意?」羊獻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看著羊獻康竟然還低了頭,看向了桌上果盤裡的紅棗花生,也就瞬間明白過來了。「就一次,但應該還好吧,蘭香伺候得還算妥帖。」
「行。」羊獻康立刻閉了嘴。
羊獻容則笑了起來,將紅棗的盤子推給了他,「多吃一些,補氣血的。」
「不用不用,我挺好的。」羊獻康竟然還躲了躲,「你們女人應該多吃一些的。」
「都吃了。」羊獻容笑得有些詭異,只是看著羊獻康,「若是母親在,她應該懂我的意思。反正,現在這樣也是很好的,我每日都要去皇上那裡去看看,然後將他與那些嬪妃的事情安排好就回來了,我看他也挺高興的。那我和憐兒也能好好睡一下的。近日也沒有人說皇后善妒吧?」
「……這倒是。」羊獻康撓了撓頭,「這個吧,你自己拿捏吧,需要我的時候就喊我,反正至少我還在洛陽。」
「知曉了。」這樣的話題,和自己最親近的兄長似乎也不太好談下去,更何況此時蘭香已經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女郎,張總管說今日劉美人宿在了正陽宮,並未準備避子湯。」
「嗯。」羊獻容點了點頭,「回頭按照慣例也從咱們這邊賞賜她一兩金好了。」
「是。」蘭香低頭又退了出去。
「其實,說起了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羊獻容看著二哥,「你可記得之前泰安郡老祖母的那個善堂管事說每到冬日都需要一些藥材備用,今年似乎還沒有準備吧?」
「準備了一些,不過還缺些藥材,我想著等過兩日不太忙了,就去買的。但洛陽城裡沒有多少存貨了,要去周邊幾個大的城去看看。」
「可以讓劉大哥去,他這幾日應該也沒什麼事情的。」
「你倒是把人家編排得滿滿的。」羊獻康笑了起來,「劉大哥也挺忙的,我昨日回去的時候還看到他在練功,一招一式挺紮實的,看來都是從小練習的。」
「所以,你相信他只是個大商賈之家的養子麼?」羊獻容的聲音又壓低了不少,「我同他去青陽縣的時候,倒是覺得他對劉固和劉勝的神情……我也說不太好,但並非家奴弟兄,倒是有點像趙卓和其他武衛說話的樣子……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你要是這麼說,似乎也是有那麼一點的。」羊獻康也小聲了許多,「我之前哈,其實也挺早之前,看到過劉大哥訓劉固,說他不聽命令,私自購買了一些井鹽什麼的。洛陽的井鹽要便宜一些,他們襄陽挺貴的,這個大哥有說過。」
「你替我回信給大哥和父親他們吧,除了一切都好之外,你倒是可以問問大哥關於襄陽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不過,大哥那種死板的性格,應該也不會出去玩的。那就寫寫那邊都有什麼大商賈,大家族之類的……」
「行,我懂了。」羊獻康眨眨眼睛笑了起來,「下次讓大哥給你再捎些好吃的吧。」
「哎……」羊獻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估計很多話也不能明說了,就先這樣吧。
又過了兩日,花燈節的氣氛濃郁了不少,天氣也暖和起來,竟然還有著急的迎春花長出了新嫩的綠芽,看起來令人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司馬衷還躺在床上懶得起來,不過他的胃口也好了很多,張度只好讓御膳房的人變著花樣給他做些美食。
「羊咩咩,那些藥湯子可以不喝了麼?煩死了。」司馬衷看著羊獻容又端了一大碗黑乎乎的湯藥進來,立刻就皺了眉頭。
「不喝怎麼成?」羊獻容可是一點都沒客氣,「喝完了就有力氣吃更多的東西了,對不對?」
「咦,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司馬衷還真是好騙,竟然就相信了,一口氣喝光藥,「我想吃梅餅子。」
「什麼梅餅子?臣妾這裡有幾顆。」羊獻容用絲絹手帕擦了擦他的嘴,也擦了擦他的大胖手。
「你那個不好吃。」司馬衷搖頭,「其實,之前那個賤人吃的梅餅子還是好吃。」
一聽司馬衷提起了賈南風,張度的眉頭又皺巴起來,「皇上,怎能又提起那個女人呢?」
「這不是在屋裡麼?沒事的。」司馬衷嘿嘿笑了起來,「咱們悄悄說,她還是挺會吃的,有很多好吃食,總比羊咩咩吃得好。羊咩咩吃得太清淡了一些,除了烤肉好吃之外,其他的都不成。」
「哦。」羊獻容的小臉耷拉了下來,「那以後臣妾就不給皇上端吃食過來了,您自己想辦法吧。」
「哎哎哎,羊咩咩生氣了。」司馬衷笑容很大,看著羊獻容的小臉有一點點愣神,然後才說道:「若朕放你出宮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