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著肩膀鎖骨的疼痛,來到門口,衝著他們喊:「根本就沒你們要的那種東西,趕緊滾!」
「我們,要把人,帶走!」
那個持木棒的人說。
「你們能帶的出去嗎?外面全是監控!」
「這就不要你管了,勸你不想找麻煩,讓我們要帶走那個老娘們!」
「來吧!先過了我這一關!」
我左手持刀,但總感覺有些不得勁,而且右臂感覺已經殘廢,使不上勁,心裡暗暗叫苦。
「他的右手已經殘廢,不用怕他!」
他們一步步逼近門口。
拿著大棒的人朝我捅了一下,我側身,朝他揮了一下切菜刀,他後撤身。拿匕首的小子不敢貿然靠近我,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
這時,床上的李雅琪突然晃動起來,我側身看了她一下,沒想到外面的大棒趁機打掉了我手裡的刀,左手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沒有了防身的武器,又加上右臂受傷,我已經失去了反擊的能力。我還想表現出無懼無畏的姿態,但早被匕首男識破,他沖我陰笑了一聲,照我的大腿刺了一刀,鮮血順著褲管流了下來。我立即癱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李雅琪她媽裝進一個編織袋裡帶走了。
等他們走後,我趕緊撥通了110和120電話。
我撕開了一個被單,把腿緊緊纏住,強忍疼痛,用刀切開了綁她的繩子。隨後我不知不覺就昏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我躺在醫院的床上,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時,徐勝走了進來。
「你終於醒了,嚇死人了!」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的?」
「是陳總讓我過來照顧你的。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不要問為什麼了,我問你李雅琪怎麼樣了?」
徐勝聽了我的回覆,顯然有些不滿意。
「她在七層的精神病科。」
「為什麼在那裡?」
「我也不清楚,大概精神出什麼問題了吧!」
「我去看看她!」我起身就要就要下床。
「哎呀,我的哥呀,你這時能動嗎?」
我的確不能動,我的左腿被綁帶纏繞著,受傷嚴重。
「她媽找到了嗎?昨天她媽被那兩個帶走了。」
我痛苦,臉上一定因痛苦而扭曲變形了。
「警察正在尋找線索搜救。」
「那兩個蒙面人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東西,但看情形她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
「太恐怖了,像是一個劇本,在我們現實當中真的發生了,那兩個人真夠大膽的,闖入家中抓人,然後又把人帶走。」
「我現在也後怕,我覺得我能躺在這裡跟你說話那就是一種僥倖,我們差點陰陽兩隔了。」
我們正聊著,陳勝楠推門走進來。
「陳總,李雅琪怎麼樣?」
她搖了搖頭。
「她可能受的刺激比較大,現在什麼也不願說,對人很冷漠。」
她看我沒有什麼危險,問我:「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被人綁在床上,我被人刺傷打傷,後來那兩個人把她媽帶走了!」
廠裡面的人都先後來看望我。等我快出院的時候,唐淑華才來醫院轉了一圈。她在陳勝楠身邊,不可能不知道我受傷住院。她臉上呈現出濃雲密布的景象,我知道她一定生我的氣了。
我和她同床共枕不止一次兩次,我又跑到李雅琪那裡,和李雅琪同居一室,這是典型的腳踏兩隻船的渣男行為。
她沒有說一句暖心安慰的話,我甚至覺得她過來看望我,是來嘲笑我的狼狽。
「淑華姐,謝謝你來看我。」
她冷笑了一聲,說:「以後,我們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的關係,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
她砰的一聲關上門,走了,給我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也可能就這樣草草結束了。我不怪她,我只能怪我自己放肆自己的行為,貪圖一時的快樂,我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出院後,我去看望李雅琪,但遭到了她父親的李義宏的阻撓。
李義宏甚至認為是我的存在把她的女兒搞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據理力爭,他終於給了我一次和李雅琪見面的機會。
李雅琪顯得很平靜,又恢復到一個男孩子的裝扮。
她白淨的臉上顯出滄桑的悲哀感。她從小失去了母愛,在她父親的庇護下長大成人,短暫的母女團聚,得而復失,而且生死不明。又是這位幻影般的母愛讓她經歷了一場恐怖殘酷屈辱的畫面,這可能終身會如影隨形地伴著她,讓她痛苦悲哀。
「雅琪,我沒有及時的保護你,對不起呀!」
她搖了搖頭,沙啞著說:「你不要自責,這都是我的命,我的劫數。我可能要去澳洲,現在正在辦簽證,我們以後有緣再見。」
她說得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我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流過淚,畢竟我們在一起相處日久。
在她的內心裡,她已經把我變成了她愛的男人,她從來沒有做過飯,但她卻嘗試著為我做飯。晚上我回來晚了,她一直等我回來。
「雅琪,能不走嗎?我一直陪著你,不再讓你受委屈。」
她搖著頭,說:「我想出去一段時間,讓我想想自己的人生,我們有緣再見。」
她向我重複著「有緣再見」,給了我一種幻覺,她將來還會回來找我。
「那你媽怎麼辦?」
「那就交給警方吧,我在家裡也於事無補。」
她媽在她心中只是一個概念,剛剛有了媽的感覺,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劫難徹底毀滅了。她媽帶給她的不是溫馨溫情,卻是災難、夢魘、痛苦。
「讓我再擁抱你一次吧!」
我抱住她,我以為她會雙手擁著我,潸然淚下,但她並沒有任何的反應,直直地站在那裡。
我頹然地離開了她。她臨走的那天,沒有人送行,就連陳勝楠也不知道。據說,是她爸派了手下的一個秘書把她送上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