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了一驚,這莫不是剛趕走了惡狼,又來了猛虎。
我定睛一看,是剛才的布衣老人。
「老人家,不好意思,又把您驚動了!」
「沒有,沒有,剛才看你身手不凡,可否再到家裡一敘?」
「您老還有什麼吩咐?」
「我們去家裡說吧!」
「我們就不去了,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我看了一眼徐勝,徐勝心領神會,也連說:「是呀,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你們這麼囉嗦!讓你們去,是馮老給你們面子!」
站在他旁邊的年輕瘦子雙眼瞪視著我們。
「不要無禮!」布衣老人怒斥年輕人。
馮老?莫不是工商聯合會的會長馮世祥?
我想起陳勝楠曾經提到過這個人的名字,她父親去世時,他過來弔唁過,只不過那時沒有注意到他。
他的生意涉及各個行業,並且遍及國內各個地區。
「我聽您老吩咐!」我點頭哈腰,表示服從他的安排。
我倆重新回到了他的家裡,一進客廳,就覺得室內顯得清爽亮堂,沒有臃腫的擺設。
「現在在哪裡工作呢?」
「我們在一家玩具廠,馮老。」
「誰開設的工廠?」
「原來是趙志傑,後來是陳勝楠。」
「哦,陳勝楠?她現在出來做生意了?」
「您老認識她?」
「我認的她爸,曾經是我們市裡的副市長,做官清廉,為人低調。」
「您老讓我過來是……」
「哦,如果你有意願,可以到我們這邊來,工資可以是你現在的一倍。」
坐在旁邊的徐勝一直遞眼色,暗示我答應下來。
我沉思了片刻,說:「我知道馮老很照顧我,可是陳總對我有知遇之恩,她剛剛起步,正需要人手,我現在還不忍心離開她。」
「好吧,年輕人不為利益誘惑,重情重義,我尊重你的選擇。」
站在馮世祥身後的瘦高年輕人直視著我說:「你會後悔的!」
「哎呀,怎麼能這麼說呢?小鄭!」
臨走前,我和徐勝向馮世祥深鞠了一躬,並存入了他的電話。
能得到大佬的賞識,我心裡自然美滋滋的,走路都帶著風。
「看把你美的,還沒發達呢,就飄起來了!」
「咱替農民兄弟要工資是不是做得很正義!」
「正義是正義,但也差點挨揍,以後這樣的事還是少干,或者暗地幫忙,別這麼張揚!」
徐勝的話很有道理,社會太複雜,太過高調張揚早晚會吃虧。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是汪冰的。
「喂,高楓吧,說是錢到位了,你再找工人核實一下,看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一聽,立即給老金打電話,老金立即接通。
「兄弟,工資已經發下去了,你過來吧!」
「你們工資到位了就好,我就不過去了。」
「你現在在哪呢?我過來找你!」
「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還有一個問題——」他停了一下,賣了個關子,接著說:「請你和汪冰律師吃頓飯。」
我想拒絕他,但又想結識一下老金和律師界的汪冰,就答應了下來。老金還要求我務必把汪律師請過來。
老金訂好了飯店,我接著給汪冰打電話,謊稱說老金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諮詢她,她這才答應下來。
我和徐勝約好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去接她。
徐勝在我耳邊悄聲說:「高楓,什麼時候我們能開上自己的車去接女人,那才有面,現在是什麼呀,坐著一輛計程車,實在是跌份!」
「想買車你得有資本呀,光說說能買上車嗎?且努力吧!」
我們很快趕到了她工作地方,等了一會,她才匆匆地從樓上下來。
到了祥瑞大酒店的門口,老金已經等待多時了,看到我們一起下來,和一一握手。
「我們有紀律,不能接受當事人的吃請。」汪冰看到我們把她拉到酒店門口,想拒絕老金的盛請。
我上前對她說:「你這不算違反紀律,你沒有收取我們的費用,我們之間形不成你說的那種關係,準確的說,你是在接受朋友一次邀請。」
汪冰看了看我們,說:「真拿你們沒辦法!」
「那就請吧,美麗的女士,」徐勝在旁邊做了一個彎腰伸手的姿勢,顯得很滑稽,惹的她笑了起來。
我們邊吃邊聊,汪冰不愧是律師,嘴皮子功夫就是好,一向自詡口條發達的徐勝也自愧不如。
她不光能說,而且也能喝,看著細皮嫩肉的,喝起酒來卻毫不含糊,就好像她的白皙的皮膚毛孔里都能吸納酒精似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金微微有些醉意,他搭著我的肩膀說:「高兄弟,這次多虧了你們,要不是你們,我們的工錢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拿到手呢。」
我趕忙擺手道:「金哥,你太客氣了,我們都是來這個城市討生活的人,誰遇到困難了,幫一把是應該的。」
汪冰也有些微醉,她接過話說:「高先生真是個熱心腸的人,以後有什麼法律方面的問題,儘管找我。」
我笑著點點頭,心想這位汪大律師還挺豪爽的。
吃完飯,我們走出酒店。老金打車先走了,我想送汪冰回家,我剛要開口,汪冰卻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怎麼行,天太晚了,我不太放心,我怎麼把你接來的,就怎麼把你完好的送回去。」
「送送吧,我們順路也就回家了。」
把汪冰安全送到家後,我們又一路趕往出租屋。徐勝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哥們,我看那汪大律師對你有意思啊。」
「別胡說八道。」我瞪了他一眼。
「我可沒胡說,你看她剛才吃飯時看你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欣賞啊。」徐勝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就別瞎起鬨了。」我無奈地搖搖頭。
「嘿嘿,不過說實話,汪冰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如果你有意思的話,可要抓住啊。」
「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我們之間存在著天差地別,人家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我們是什麼?農民工!做做夢可以,想給人家談戀愛,不可能!」
徐勝也不再說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汪冰的身影總是在我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