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有一點點疼,只出了一點點血。」
昌敷也句句有回應,聲音比往日更柔更慢,不知為何,有些懂事得惹人心疼。
姒赫學著母后平常為他處理傷口樣子,胡亂抓住了昌敷的手腕,輕輕的吹了起來。
在他眼裡,這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他只知道,受了傷後,母后都是這樣為他做的,在他的腦海里,人受傷和吹傷口是直接關聯的迴路,人受了傷就是應該吹傷口的,自然也不會認為有什麼不妥。
因也未曾幫人處理過傷口,又看不見,下手有些不知輕重,把昌敷按的連連後退,直到把他頂到石棺上,有了支撐物的支撐,這才不再前進。
昌敷骨節分明的手指撐著攥著棺角,任由殿下俯身而上。
這個動作實在是曖昧得過火。
殿下口中呼出的熱流隨著創口湧入小雞崽子的熱血之中,與他的靈魂融合在一起。
「小師弟,這……」
這不合適吧,欲言又止的後半句話終究還是咽回去了。
姒赫以為昌敷沒說完的半句是說他真的好受多了,有些喜出望外的欣喜若狂。
「大師兄,好一點了嗎?」
蕭情從地上隨意挑選了幾撮消炎止血的藥草,手法粗暴的把草藥揉捏搓扁,讓草藥的汁液滲出,再把這團青糊糊一把糊到昌敷的傷口上,不等昌敷回答,直接插話到,
「受傷了,傷口是要上藥的,光想想就知道光吹吹頂什麼屁用。」
姒赫有些失落的鬆開手,很難過沒有幫上大師兄。
雖然他也知道傷口是要上藥的,但是他真的覺得受傷後的傷口吹吹會沒有那麼痛,但肯定是上藥更管用吧。
姒赫決定請教些傷口處理的知識的,這個最實用,畢竟人這一生大大小小總要受傷的。
「蕭師兄剛剛采的是什麼藥啊。」
蕭情又從地上折了些剛剛同一株植株上的幾節葉子,
「你說這個啊,這個是血見愁。止血最為有用。」
「可否給我聞聞。」
昌敷不知何時手裡也折了一株血見愁,比蕭情快一步遞到昌敷手中。
「聞我的。」
阿陰接過蕭情手中剛想隨手扔掉的血見愁,也仔細的端詳起來。
新鮮的藥草,怎麼聞都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新鮮泥土味,什麼藥材聞來聞去都差不多,可能大部分的草藥也和畫本里的小人一樣,大部分都是聞過就忘,是完全沒有辨識度的味道。
藥材和藥材之間的區別只依靠嗅覺,而不依靠視覺輔助實在是太難了,根本不是人能分得清的。
姒赫迫不得已,只好請出人類的另一個好朋友——味覺來輔助了。
姒赫把血見愁的末端滲出汁液的部分含在嘴裡吮吸起來,一股刺激的辛辣的感覺從口腔直衝鼻腔,把平素就不太能吃辣的姒赫辣得夠嗆,像散熱的哈巴狗一樣,伸出舌頭「嘶嘶」的散熱。
蕭情又是一副賤兮兮的欠揍模樣,
「你沒聽過老人的古話嗎,路邊的野草呀,你不要采。你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下不就著道了。」
姒赫現下雖然罩著狐裘眼紗,但眼紗下面的眼神恨不得把蕭情這個欠揍的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