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麼,九郎你也變成星星了嗎……」
月見南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也許,她一直都在這裡,只是沒有人發現罷了。
月見南星側躺著在岩床上,用右手懶散的撐著頭,明眸微閉,半醒似睡,一陣晚風吹過,輕紗漫舞,吹皺了一簾青衣,也吹落了松松垮垮挽在頭上的髮簪,髮絲在泠風中散亂。在月色的襯托下,竟添幾分悽美。
如詩如畫的月下美人掬過了酒葫蘆,仰天苦笑一聲,葫蘆中的酒如綢緞般傾瀉入她的口中,灌入愁腸,
月見南星將那抹醇厚一飲而盡,香醇的酒撒出來了一點,沾濕了她的衣袖。
酒意盡興,薄紅染頰。
身為弟子,蕭情自覺有攔酒的義務。
「師傅,你不能再喝了。」
月見南星懶洋洋的眯著眼,晃了晃空葫蘆,
「呀,沒有酒了,小徒弟,你去給為師倒壺酒來。」
看蕭情沒有行動,月見南星跌跌撞撞的下了石床,估計是喝得太醉,把昌敷認成蕭情了,用手指指著昌敷說,
「小徒兒啊,你不懂……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朝有酒今朝醉。」
接著便癱到地上了,蕭情趕緊要去拉她起來,卻被月見南星一把甩開,
「噓,你別動我,我是一個長在地上的綠葫蘆,我不會動的,我可不是普通的葫蘆,我有名字的,我叫壺嚕,壺嚕壺嚕壺嚕的那個壺嚕,我在等……」
月見南星頓了一頓,因醉酒無神的眼睛驟然熠熠生輝。
「等風,等他來……」
接著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癟在了地上。
阿陰望著蕭情好奇到,「他是誰呀。清泠師尊在等誰呀。」
「我也只是在的閒聊的時候,聽比我早入門的師兄師姐們提過幾嘴,大家當個樂子聽聽就好,不必太當真的。」
「從前呢,有座山,山上呢有個殿……」
「說重點!」
「你們注意到了嗎,掌門叫我師傅叫的是五師妹,可算上掌門和兩個長老,加上我師傅,一共四個人。」
「是哎,照理來說是應該有四位師尊的。確實是沒有見過這剩下的一位師尊。這位師尊在哪呢?」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道來。其實呀,這傾嵐山的黃金一代本來是有五個人的,還有一位四師叔。四師叔是可謂是醫界百年一遇的奇才,天賦異稟,堪稱華佗轉世,其能力之高超,傳聞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傾嵐山短短十年間便可以快速崛起,榮升成為醫界翹楚,有一部分的功勞要歸功於這位少年天才。」
「活死人,肉白骨。這世界當真有這麼玄乎的醫法?」
「這只是傳說,這世界到底有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醫法,我也不知道,極大可能是後人誇大了。」
「就算是藥王親臨,也不可能讓生人死,讓死人生吧。」
「反正我在山上七年,是沒有見到過這麼玄乎的醫術。」昌敷也附和到。
「四師叔要是醫術高超也就算了,偏偏還長了一張俊美無雙的臉,玉樹臨風,貌比潘安,艷絕大安,是大安國萬千少女心目中的夢中情郎。」
「我入門最早,匆匆見過這位四師叔,膚若潤脂,眼帶秋星,實在是美得驚為天人,蕭情說的一點不假。」昌敷補充道。
「不是帥,是帥得慘絕人寰。他是我見過生得最好看的人。」
月見詐屍般突然坐了起來補充到,
「而我師傅呢,自小與四師叔一同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突然有一天,四師叔毫無徵兆的下山了,沒有通知任何人,連我師傅都沒有告訴,這一去便是十年,了無音訊。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是下山結婚了。更有甚者,直接把他神化了,說他得道飛升了。總之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師傅懷裡的那個葫蘆正是四師叔栽培出來的新品種,世界上僅此一個,四師叔將它送給了師傅,並取名叫『壺嚕』。」
月見南星心中惆悵難解,指著月亮,像是責備般,嗔怪的說了句,
「九郎啊九郎,苦酒入喉,有風有月,風月無邊,卻無你。愁啊愁,是那離人心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