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文軒看來。
螻蟻般的伍杭,絕不可能從孫正淳的手上活下來!
這便是他十分高興地來參加婚禮,更送上賀禮的原因。
他是來看鬧劇、看笑話的啊!
眼下這算什麼?
可惜,沒有人能回答他。
他要找的孫正淳,早已經死得連渣都不剩,顯然更無法出來告訴他。
「一拜天地!」
這時,伍杭與燕紅舞已經進入大殿,開始了拜堂之禮。
「二拜高堂!」
伍杭與燕紅舞,雙雙向燕雲天拜下。
可憐二人,本該有四位高堂,此時卻只燕雲天一人。
也算同病相憐,命運多舛。
「夫妻對……」
「等等!」
眼看著拜堂即將禮成,一個有些歇斯底里的吼聲突兀響起。
驚得滿堂一片死寂。
鍾文軒終於沉不住氣了。
他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遠遠看著一臉春風得意的伍杭,臉色難看至極,目光中更是閃爍著瘋狂的殺意。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所有人都毫不懷疑,伍杭已經死了千百回。
伍杭凜然不懼,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鍾文軒。
雖然被破壞了婚禮,讓即將到手的獎勵推遲,他卻並不動氣。
現在他已有絕對的信心,娶燕紅舞的獎勵,絕對跑不掉。
是以他的目光中,除了淡定外,更有七分戲謔。
仿佛這一幕,他期待已久。
只可惜,正處於崩潰邊沿的鐘文軒,並沒有在意伍杭那複雜的神情。
如刀似劍的目光,狠狠盯了伍杭幾眼,他才轉移視線,向高堂上滿面寒霜的燕雲天說道:「雲宗主,在下堅決反對伍杭與燕紅舞成親!」
「鍾少宗主,你為何要反對?」
燕雲天冷聲反問。
儘管他已經料到會出現這一幕,可此時依然憤怒不已。
要不是忌憚七星宗,他定然二話不說,直接讓人將這鐘文軒扔出去了。
你反對?
你算什麼東西?
我的女兒女婿成親,與你這既不沾親又不帶故的外人有什麼關係?
簡直不知所謂!
鍾文軒道:「眾所周知,燕紅舞道友十八歲三花境圓滿,乃是萬中無一的天之嬌女,未來潛力無窮。很明顯,伍杭遠遠配不上她。」
燕雲天寒聲反問:「配不配得上,由我女兒說了算,與鍾少宗主有什麼關係?」
鍾文軒道:「燕紅舞道友天資無雙,該有更美好的未來,絕不能被他人所誤。」
「我七星宗作為方圓百萬里內的唯一二流宗門,自然有責任和義務讓這一域的天驕奇才,得到應有的重視和栽培。」
「而我作為七星宗的道子,也就是未來的七星宗宗主,自然便有資格反對這門婚事。」
「所以,婚禮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就此終結吧。」
「紅舞道友與伍杭的婚約也就此解除,二人之間再無任何關係。」
「另外我宣布,非二流宗門少宗主級別及以上的尊貴人物,不得再向燕紅舞道友提親。」
「若有違逆,我七星宗必讓他身死道消、永墜無間!」
燕雲天騰的站了起來:「鍾文軒,你欺人太甚!」
鍾文軒猙獰笑道:「燕宗主誤會了,我並未欺任何人,只是為了紅舞道友好!」
「你……」
燕雲天氣的臉色煞白、渾身顫抖,恨不得立即提刀衝出去,將那鍾文軒剁個粉身碎骨。
可是,他有自知之明,鍾文軒早有萬全準備,身後跟著兩位涅槃境大能長老呢。
自己若真衝上去,必死無疑。
當然了,他也並不是真的怕死。
而是伍杭和燕紅舞二人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了,他若一死,二人以後的命運,定然會比今日更加悽慘。
所以,哪怕憤怒得心血潮湧、暗受內傷,他還是只能生生忍住。
周圍。
那些平日裡與他朋來友去的各派宗主、長老,此時皆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靜觀好戲的樣子。
甚至就連雲劍宗的一眾長老,除了主持婚禮的大長老朱燁華,正目眥欲裂的怒視鍾文軒之外,其它長老也都只是低頭不語。
仿佛此時這奇恥大辱,與他們毫無關係!
看見這一幕,燕雲天感到更加的無力和淒涼。
實力!
實力!
這就是實力不如人的下場啊!
被人踩到臉上,也只能忍氣吞聲。
就在這時。
一身紅妝的燕紅舞,終於有了異樣的動作。
她緩緩抬手,輕輕抓住了那鮮紅蓋頭的一角,就要將其掀起來。
「事已至此,看來只能我親自面對處理了。」
燕紅舞心中暗道。
她隔著紅蓋頭,瞟了對面伍杭一眼,眼中滿是無奈和失落。
「要是伍杭有足夠的實力,能在此時挺身而出,那該多好啊!」
「可惜……」
「算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怨不得任何人!」
她自我安慰著。
突然,燕紅舞渾身微微一顫。
她感覺到了,一隻並不寬大卻格外有力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打斷了她掀蓋頭的動作。
「放心,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