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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檢總部。
重罪科辦公室。
辦公室的氣氛嚴肅,帶有一絲沉寂,因為新案子來了,所有人都蠢蠢欲動。
趙春明將資料拿在手中,並且在身後的寫字板上,寫下了曾祥與方雲舒的名字。
「這件案子是我們地檢總部今年開工後,第一起負責偵辦的兇殺案,案件性質不算複雜,但嫌犯手法歹毒,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其惡劣,你們都明白此案的嚴重性吧!」
趙春明這麼說,在場所有檢察官都感受到了壓力。
不過有壓力,就有動力!
能加入地檢總部的,基本都是法學院精英,他們顯然不會被這麼一點壓力給打擊到。
再說了,案件的詳情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聞過了。
這案子其實輸不了,目擊證人的證詞幾乎是無懈可擊的。
「現在,我要挑選負責此案的偵辦檢察官了!」
隨著趙春明這麼說,所有人都面露期許。
作為年前的第一件重大刑事案件,而且證據鏈完整,誰都想爭一下這案子。
「主管,讓我來吧!」
「主管,我要請戰!」
「趙主管,我也申請出戰!」
趙春明剛準備挑人,就有人按奈不住,表達意願。
很顯然,他們都想要爭一下這件案子。
案子大,代表著曝光度高。
曝光度高代表著案子贏了之後,就會有名氣提升。
雖然他們是地檢總部的檢察官,但名氣響亮了,將來也能夠有更好的發展。
「不好啦,主管,重案組將口供拿過來啦!」
就在此時,大門口衝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人影。
「譚瑩瑩,你慌什麼,口供拿來了就給我,這有什麼問題?」趙春明看到這個冒冒失失的新人,臉色一冷。
可譚瑩瑩此刻那還顧得了這些,將手中的口供遞給趙春明後,連忙湊到對方耳邊。
「主管,大事不好啦,剛才林若男組長告訴我,為嫌疑人方雲舒辯護的律師是張偉!」
「什麼,又是這小子!」
趙春明原本還不以為意,但聽到譚瑩瑩的轉述後,臉色頓時變得無比愕然。
「這小子,最近不是一直在民事法庭,怎麼又……」
辦公室內,一眾下屬都面面相覷,不明白趙春明聽到了什麼消息,居然露出這幅表情。
「咳咳……」
趙春明咳嗽了一下,讓所有人看向自己。
「剛才重案組完成了口供的錄製,不過錄口供時,辯方律師也到場了,並且這個人你們也熟悉!」
「主管,那個人是誰?」有人心直口快,連忙詢問。
他們關心的自然是對手身份,不過就算對手很厲害也不怕。
這案子鐵證如山啊,怎麼可能輸?
「負責給辯方方雲舒辯護的是張偉,我事先說明,不是同名同姓之人,就是金城律所刑事組的張偉,那個一而再再而三削我們地檢總部面子的張偉!」
趙春明提到這個名字,咬牙切齒,甚至還特意強調了幾遍對方的身份。
「張偉!」
「又是他!」
「這傢伙,怎麼又來了!」
聽到張偉之名,重罪科辦公室的一干人,全都心神一顫。
無他,對方幾次與地檢總部交手的戰績,那可都是完勝。
尤其是之前的案子,也都是鐵證如山,優勢在他們手中。
可結果呢……
「怎麼,都不吱聲了?」
趙春明看到這群手下人的反應,說實話很失望。
不就是一個張偉,居然把你們嚇成這樣了?
「主管,那個啥,我最近手頭也有三四個案子需要偵辦,這案子我可能沒時間參與!」
「主管,我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幾天我的狀態不是很好,請戰的事情還是緩緩吧,這次就把機會讓給其他同事!」
「主管,開年到現在,我幾乎沒怎麼休息,正好過幾天鄉下表妹要結婚了,我想請幾天假……」
「你表妹結婚,我怎麼不知道啊?」
「乾的,乾的……」
剛才還戰意昂揚,主動請戰的人,此刻全都慫了。
不少人甚至低下了頭,心裡頭或許還在嘀咕,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主管他看不見我……
趙春明很失望,非常滴失望。
區區一個張偉,就讓你們慫成這個逼樣!
叮鈴鈴!
但就在他準備開口訓斥幾句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哼,待會再收拾你們!」
他冷哼一聲,走回辦公室,立馬接起電話。
「檢察長,怎麼是您?」
「對對對,口供剛拿到,這件案子我們辦公室一定給您辦的漂亮!」
「什麼,您要親自安排人來負責,可是……」
「知道,我知道對手是張偉,是那個小子,但我們……」
「是是是,我一定配合!」
「您吩咐,請您吩咐!」
「居然是藍高檢,這次您居然派他出動,是是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趙春明笑著掛斷了電話,隨後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檢察長剛才親自打來了電話,任命一位高級檢察官來負責本案。
也就是說,不需要他們重罪科辦公室派人負責了。
這案子和他們重罪科辦公室沒關係了,也就不用和張偉交手,大不了派個人輔助,給高級檢察官打打下手。
這說明檢察長已經不信任他們重罪科辦公室,認為他們不足以偵辦此案。
或者說檢察長也忌憚張偉的威名,覺得要派出高級檢察官來負責本案,搓一搓對方的銳氣。
帶著複雜的心情,趙春明再次回到辦公室。
「剛才檢察長來電話了,這件案子不需要我們偵辦,他會派藍高檢親自出手!」
聽到這案子不需要自己一行人負責,有人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
負責案子的居然是高級檢察官,藍高檢。
「趙靜,你心思細膩,做事周全,如果藍高檢要助手的話,你就負責給他打下手,協助他處理這件案子!」
最後,趙春明點名了辦公室的一個女檢察官,讓其負責給待會過來的高檢打下手。
「知道了,主管!」
趙靜點了點頭,也接受了命令。
不過她心裡頭其實有點牴觸,因為每次當輔助,她就是個工具人,負責遞遞文件,遙控投影儀,播點ppt什麼的。
尤其是和張偉打官司那次,她甚至還要幫對方放幻燈片,可把她鬱悶死了。
希望這一次,不會這樣吧……
……
與此同時。
案發現場,方雲舒的家。
方雲舒和曾祥離婚後,法院將二人結婚時買在中環的房子判給了女方。
方雲舒的住處,地段還算不錯,位於中環內。
看著這套沿街的褐石屋,張偉感慨一句,隨後走向門口。
「不知道能不能刷臉進去,駐守在這裡的外勤是誰啊?」
張偉看到房子裡頭,有外勤人員在走動,其中一間房子,更是被封鎖帶隔離。
「小張!」
就在張偉剛準備開口時,他聽到了一個意外的聲音。
「岳父大人!」
張偉愣愣的看著出聲的外勤,一臉懵逼。
好傢夥,這次駐守的外勤,居然是夏東海!
夏千月的父親,他的未來岳父!
二人隔著封鎖帶,愣愣的看著對方。
估計他們心中,都在連呼好傢夥了吧。
不過案子還是要辦的,現場還是要看的。
張偉連忙換上了一副笑臉,湊上前道:「岳父大人,原來這次是您看管兇殺現場啊,真是辛苦了,您吃飯了嗎,要不我請你吃飯啊?」
「你少來!」
夏東海一眼看出張偉必有所圖,連忙擺手,「有事說事吧,別給我套近乎了!」
「那好!」
既然未來岳父都這麼說了,張偉也省去了客套,直接提要求,「岳父大人,我是辯方律師,想要看一看兇案現場!」
「臥槽,你小子什麼案子都接啊,這案子你敢打?」
夏東海楞了一下,你小子必輸的案子都敢接,真有你的啊!
他自然不知道,張偉接案子,不是因為看方雲舒可憐,而是因為趙青岩的請求。
「岳父大人,這現場……」
「你少來,你們辯方又不是拿不到調查科的公示證據,你們用那些證據作辯護就夠了吧,還需要看什麼現場?而且現場得封鎖,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隨隨便便調查的!」
面對張偉,夏東海繃著張臉,不給任何機會,「再說了,你又不是刑偵專業,也不是專業的偵辦調查員,看現場有什麼用?」
「岳父大人,真不放行?」
「哼,你喊爹都沒用!」
夏東海油鹽不進,還把身子擋在了門口。
「行吧……」
張偉無奈,只能後退,不過他卻突然掏出電話,作勢欲撥通號碼。
「既然岳父大人不給機會,那我只能打個電話給你家小月月了,她是重案組的偵辦人員,還是您閨女,她要看現場的話,應該可以進來吧!」
「等看完了現場,我在帶著小月月去逛個街,逛雷了就吃個燭光晚餐,然後再去酒店開個房,一起睡一覺,好像也挺美好的啊……」
看到張偉一邊嘀咕著,一邊準備打電話,夏東海的臉色繃不住了。
好傢夥,你當著我這個老父親的面,居然謀劃著名對我女兒下手。
簡直是豈有此理!
「行,我讓你看,別打電話給我女兒了,她在重案組忙得很!」
面對張偉的口頭「威脅」,而且還是以女兒作為要挾,夏東海無奈妥協。
不過他顯然不會讓張偉一個人進去,而是全程陪同在側。
張偉順利進入兇案現場,方雲舒的家裡頭。
房子不小,一百大幾十個平方,三室兩廳兩衛,缺點就是在一樓,門口的路人有些多。
張偉直奔廚房,看到地面上有些許血跡。
結合方雲舒的證詞,她外出歸來後,在廚房內看到了自己的前夫曾祥,二人在廚房內有了第一次接觸。
「方雲舒在廚房內被前夫襲擊,二人發生了肢體衝突,然後方雲舒將丈夫推倒,自己則奔向客廳拿到了武器,丈夫則是追逐出來……」
張偉走到客廳,看到了牆上的一個收納架,上面原本放著弓弩。
「獲得武器後,方雲舒對著追出來的曾祥發動了攻擊,第一箭射中了後者的膝蓋,曾祥中招後又退回了廚房,但方雲舒隨後追入廚房,射出了第二第三箭!」
看著廚房地面上殘留的血跡,張偉眼神凝重。
「但這還沒完,曾祥知道方雲舒是來真的,終於害怕了,要逃走;但他的腿受了傷,沒辦法奔跑,只能拖著一條腿爬向外面;在他爬出去的途中,方雲舒緩過神來,繼續追擊,又在走廊上補上了第四第五箭……」
看著門口到走廊上的血跡,張偉的眉頭緊鎖。
「最後,在房子外的人形道上,曾祥求饒,連連搖頭保證,做出承諾;但方雲舒沒有給他機會,最後一箭要了他的命!」
張偉伸出一根手指頭,點向地上的一片血跡。
這裡就是曾祥丟了命的地方,兇殺現場是這裡沒錯了。
「你小子,模擬什麼呢,你既然是案件參與者,這些情況調查科都會告訴你的!」
夏東海也追了出來,朝張偉嘀咕道。
「岳父大人,這房子你不覺得有些不對頭嗎?」
「什麼問題?」
「安保系統啊,這房子是不是封鎖的太嚴密了一些?」
張偉說著,再次走回房子裡頭,並且開始查看門窗和安檢系統。
這套房子雖然不大,但封鎖嚴密,門窗都有家居控制系統,都配備了自動化的科技鎖。
這樣的系統,只需要一個遙控器,就能只能開關家居門窗。
張偉甚至還在不常用的兩個房間窗戶上,看到了特質的定位銷。
「科技鎖就不說了,這定位銷還抵著窗戶,需不需要這麼嚴密?」
看著那幾個沒拆下來的定位銷,張偉有些無語了。
「是啊,看到這些東西,我也奇怪了!」一旁的夏東海附和了一句。
房子配備了安保系統,指紋識別,門窗都有科技鎖,窗戶上還固定了定位銷,這房子就和堡壘一樣。
「這家人以前還養狗嗎?」
張偉在放雜物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狗盆。
「我看過記錄,方雲舒好像養過一條狗,但房子門上的寵物門,好像……」
聽到夏東海敘說,張偉連忙走向門口。
就見大門上的寵物門,居然被徹底釘死了。
嘶!
看到這一幕,張偉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方雲舒到底是多麼沒安全感,寵物門就這麼大一點空間,除非別人會縮骨功,不然怎麼可能從寵物門進來。
從現場偵查的結果來看,方雲舒所說的某些事,其實是能對上的。
她這麼擔驚受怕,顯然是因為害怕曾祥,甚至這女人戒備心這麼重,也都是因為前夫帶來的問題。
張偉在思考,需不需要以精神原因作為辯護理由,他在思考這個方法的可能性。
「你小子看得差不多了吧?」
見張偉遲遲不打算離開,夏東海終於催促起來。
「哦,岳父大人,我看完了,這就準備走了!」
張偉連忙應付一句,然後準備離開。
畢竟岳父大人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他也在現場勘查了一圈,自然要離開了。
「哦,對了,提醒你一句,這件案子的主審法官是市法院的老陳法官!」
不過就在走之前,夏東海卻拉住張偉,提醒了一句。
「岳父大人,這老陳法官,我又不認識他,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麼?」
「我知道你不認識法官,但我想和你說的是,青花在市法院做書記員,她跟的就是老陳法官!」
「臥槽,岳母也來?」
聽到這「勁爆」的消息,張偉當即繃不住了。
在兇案現場遇到岳父也就算了,在法庭還可能遇到岳母,這尼瑪……
只能說,這也太巧了吧!
所幸偵辦案子的是重案1組,這案子要是重案7組來辦,那就真是巧合過頭了。
不過女婿和岳父岳母同時以不同的身份,參與同一件案子,這不得不說也太巧了。
「那行吧,岳父大人,我先告辭了……」
張偉聽到這個消息後,趕忙和夏東海告辭,返回律所。
傍晚。
金城律所,刑事組辦公室。
「師傅,法院將公示證據發過來啦!」
林雨萌和李月琴二人,將兩個大箱子搬到了張偉桌上。
「哦,辛苦你們了,你們早點下班吧!」
張偉從證據板前轉過頭,看了眼時間後,讓二人早點下班。
林雨萌卻搖了搖頭,連忙湊上來:「師傅,還有點時間呢,我想問一句,你準備怎麼給那個女兇手辯護啊?」
一旁的李月琴也來了興趣,準備下班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當然是無罪辯護,我會以正當防衛作為理由!」
「正當防衛,那不是要在明確自己會受到人身傷害的情況下,才能用的辯護理由嗎,可死者好像身上沒有帶武器啊?」
「所以我會證明,死者哪怕沒有帶武器,也會對我當事人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脅!」
「這要怎麼證明啊?」
林雨萌不解了,嘀咕道:「我反倒是認為,危險的是你的當事人欸,她下手也太狠了,擺明了就是要殺人,你就應該進行有罪辯護,或許能爭取減刑!」
見自己可愛的小徒弟都這麼認為,張偉感覺到了壓力山大。
小徒弟呆呆萌萌的,有時候還笨的可愛,她也就代表了大眾的想法。
她認為方雲舒有罪,那麼陪審團估計也差不多。
「看來,我得證明曾祥確實對方雲舒有威脅了!」
張偉想到的唯一突破口,還是在死者身前,不知道趙青岩能不能上庭作證,證明一下死者的性格問題。
畢竟最了解曾祥的,除了當事人之外,可能就是老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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