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上午10:33分。
鍾路區。
草場路。
法務部。
長官辦公室。
噹噹當
敲門聲響起。
「進來！」
秘書聞聲推門而入，鞠躬行禮。
「長官，徐總長來了！」
聽聞此言。
玉仁國趕忙起身迎接。
徐振宰大步流星走進房間。
隨後他明知故問道：「玉長官，不知找我有什麼事？」
玉仁國輕蹙眉宇，接著莞爾一笑。
「徐總長，不要站著，有話坐下說。」
徐振宰點點頭，一屁股做到沙發上。
玉仁國捏著名單來到沙發前坐下。
「前輩，我也不跟你打啞謎，這是閣下交給我的新名單，請你過目！」
徐振宰聞言接過名單，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片刻功夫。
徐振宰神色一沉，趙淑蘭打的一手好算盤。
他冷冷的道：「看來閣下沒有絲毫的誠意！」
聽到這話。
玉仁國臉色有些難看。
在其第一次看到名單的時候，其實感覺跟徐振宰一模一樣。
不想付出代價，又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
徐振宰肯定不答應，現在已然實現。
「前輩，你真的不能考慮一下嗎？」
徐振宰搖搖頭，斬釘截鐵道：「閣下把我往火架上烤，恕我做不到」
說到這裡，他直勾勾的盯著玉仁國。
「玉長官，你應該明白，按照這份名單調動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可不是閣下的擋箭牌，這點你要清楚！」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重，幾乎要到撕破臉皮的地步。
今天這份新名單，實際上同趙淑蘭先前的那份差不多。
只不過上面另外換了幾個名字，其他的一點沒變。
如果按照這份名單調動，最後倒霉的依然是他。
同時徐振宰猜到，新名單可能又是趙淑蘭在試探，自己必須強硬回絕。
話音落下。
玉仁國一時間左右為難，不知該說什麼好。
良久後。
玉仁國開口道：「前輩，你給我交個底，到底怎麼樣才肯接受？」
徐振宰單單的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閣下想做什麼，我一清二楚」
「讓我做壞人沒人問題，但閣下也得拿出誠意來」
「我只接受，我寫的那份名單，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如果閣下不喜歡，她完全可以越過我，強行進行人事調動，我無話可說！」
話說到這個地步。
玉仁國眉頭皺成一團。
「前輩，沒的商量？」
「沒得商量！」
徐振宰沉聲道：「大不了韓江植的任命作廢，相信韓次長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不會怪我！」
話中有話。
潛台詞顯而易見。
我妥協了一次，不可能再妥協第二次，叫我讓步趁早滾蛋。
玉仁國深吸一口氣，這大概是徐振宰的最後通牒。
他將名單收回。
「前輩，我知道了，我會儘量說服閣下」
「不過看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退一步？」
徐振宰想了想。
「給我紙！」
玉仁國面露喜色，急忙起身去辦公桌拿了一張白紙。
徐振宰取出自己的鋼筆，接過紙張快速寫下一個個名字。
寫完後。
他將新的名單遞給玉仁國。
「玉長官，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退一步！」
玉仁國迅速拿起名單審閱。
除了某人的名字外，新的名單幾乎重頭換到尾。
瞧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玉仁國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想不到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徐振宰居然找到趙淑蘭計劃的破綻。
要不是徐振宰點出來，就連他都不知道有這麼大漏洞。
想到這裡。
玉仁國鄭重其事的將新名單收起。
「前輩，我盡力而為！」
徐振宰微微一笑。
「那拜託玉長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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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4:55分。
青佤台。
縂統辦公室。
噹噹當
敲門聲響起。
玉仁國推門而入，上前鞠躬行禮。
「閣下！」
趙淑蘭抬頭看向自己的親信。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玉仁國搖頭道：「閣下，徐總長不同意先前的名單，又重新擬寫了一份！」
此話一出。
趙淑蘭皺起眉頭：「我已經讓了一步，他還不知足？」
玉仁國暗暗苦笑，心中立時吐槽。
你那是讓步嗎？明明是原地踏步好不好，人家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同意。
趙淑蘭繼續說道：「名單呢？拿來我看看！」
玉仁國聞聲將名單遞上。
趙淑蘭接過名單，隨便瞧了幾眼，臉色陰沉如墨。
「這就是徐振宰的底線？」
玉仁國不敢回答，低下頭一言不發。
趙淑蘭冷漠的盯著玉仁國看了一會。
原本陰沉的神色陡然收斂。
「既然徐總長已經把線畫出，我總得遵守規則！」
說完。
她拿起手中的鋼筆，又在名單上添加和塗改了不少人的名字。
「拿去！」
聽到聲音。
玉仁國抬起頭來，又一次接過新的名單。
當他看到名單的那一刻，整個人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也被趙淑蘭給騙了，這或許才是對方真正的目的。
只見原本二十人的名單，增加到了三十人。
趙淑蘭篤定之前名單上的那些人，徐振宰一個都不會動。
質量不行，數量來湊。
把原有的下屬調走，換成敵對勢力的人，爭鬥自然而然的產生。
想著想著。
玉仁國心裡對趙淑蘭豎起大拇指。
怪不得這位能成為半島歷史上第一位女縂統。
「閣下，相信有了這份新名單，徐總長肯定會老老實實合作！」
原因很簡單。
因為這份新名單不光對趙淑蘭有用，對徐振宰一樣百利而無一害。
徐振宰是總長不假。
不代表下面的人全都聽話，陰奉陽違的不在少數。
徐振宰以前不說，那是顧慮到這些人的背景。
如今趙淑蘭親自出面，徐振宰沒有理由不答應。
當下女總統如日中天，以其身份抗下非議問題不大。
面對下屬拍馬屁。
趙淑蘭笑了笑。
「行了，把名單拿給徐總長，有消息第一時間打電話聯繫我。」
玉仁國點點頭。
「好的閣下，那我先走一步！」
言罷。
他再次鞠躬行禮，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出辦公室。
劉萬奎立刻迎了上來。
「玉長官，沒事吧？」
玉仁國笑著道：「謝謝劉秘書長關心，我現在很好，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瞧著對方高興的樣子。
劉萬奎眼珠子一轉。
「那好，我送你出去。」
玉仁國未拒絕。
劉萬奎怎麼說也是青佤台秘書長，是趙淑蘭身邊的人，隨時有用得著的地方。
兩人來到停車場。
劉萬奎目送黑色轎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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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黑色轎車內。
玉仁國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準備撥打號碼。
可一想到，一天之內喊人家兩次來見自己，總歸有點不好意思。
他放下手機，吩咐司機道：「先不回法務部，直接去大檢察廳！」
「好的長官！」
司機聽從命令，一打方向盤，朝著瑞草區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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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大檢察廳。
特搜四部。
部長辦公室。
鈴鈴鈴
鈴聲響起。
李在華撿起手機看向來電顯示，立即按下通話鍵。
劉萬奎的聲音傳出。
「李部長，剛才玉仁國見了閣下，走的時候好像很開心。」
李在華眼睛一亮。
「謝謝劉秘書長相告，今晚會有一份禮物送到您的家中，請不要拒絕！」
劉萬奎嘴角微揚。
秘書長的那點工資夠幹什麼，掙外快才是全家不餓的關鍵。
「李部長，這多不好意思」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
「既然是李部長的誠意，那我就收下了，但下不為例！」
李在華笑著道：「全聽劉秘書長的，改天一起吃飯。」
「好，改天一起吃飯。」
兩人又閒聊幾句，結束通話。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
李在華拿著手機，拎起上衣徑直起身離開房間。
幾分鐘後。
他乘坐電梯來到頂層。
李在華對著秘書擺擺手。
秘書不敢反抗，只能站在原地不動。
噹噹當
敲門聲響起。
「進來！」
李在華推門而入，鞠躬行禮。
「總長！」
徐振宰抬起頭來。
「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李在華直截了當道：「我接到劉秘書長的電話，他說剛剛玉長官見了閣下」
「玉長官出來的時候很開心，我猜這件事要有結果，他也該打電話來了！」
聽到這番言論。
徐振宰稍作沉思，隨即說道：「不，我猜玉仁國要來大檢察廳！」
李在華一怔，立馬恍然大悟。
玉仁國要是約見徐振宰，應該離開青佤台後就打電話。
徐振宰現在都未接到電話，說明玉仁國可能要親自來大檢察廳。
至於等到第二天再談，不大可能。
這件事越早決定，對大家都有利。
想通一切。
李在華不再停留。
「徐叔叔，我就不打擾您了。」
徐振宰點點頭。
「去吧，事情有了結果，我會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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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6:55分。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大檢察廳前。
司機拉開後排車門。
玉仁國邁步而下。
作為法務部長官，他的樣子很多檢察官都見過。
瞧著這位頂頭上司來到大檢察廳，路過的檢察官們紛紛鞠躬行禮。
等人走後。
他們竊竊私語，議論著玉仁國為什麼突然來大檢察廳。
同時在乘坐電梯的這段時間裡。
玉仁國打來的消息，以極短的速度傳遍整個大檢察廳。
就連三位次長也給驚動。
不過他們幾個沒有輕舉妄動，全部假裝不知情。
畢竟玉仁國不是大張旗鼓的來。
不打一聲招呼就到大檢察廳，明顯是奔著徐振宰。
現在出去迎接，未必能給玉仁國留下好印象。
一動不如一靜。
如果真的有事，要不多久，就會有消息傳出來。
叮冬！
頂層到了。
電梯門敞開。
玉仁國走出電梯，來到總長辦公室前。
身為一名秘書，最重要的就是認人。
她即刻認出來人，起身鞠躬行禮。
「長官好！」
有道是打狗還得看主人。
玉仁國溫和的道：「我找徐總長有事，麻煩你通報一聲。」
秘書聞聲不敢怠慢，拿起座機話筒撥打內部號碼。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
不等徐振宰開口。
秘書搶先說道：「總長，玉長官來了！」
辦公室內。
徐振宰露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轉瞬即逝。
「請玉長官進來！」
話音落下。
徐振宰放下話筒，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大門走去。
咯吱！
房門被人推開。
此時的徐振宰恰好走到門口。
隨著玉仁國走進房間。
徐振宰對秘書說道：「送兩杯咖啡進來。」
秘書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人走後。
徐振宰笑著道：「玉長官請坐。」
「謝謝前輩。」
兩人剛剛坐好。
玉仁國開門見山道：「前輩，我方才去見過閣下，這次保證你滿意！」
徐振宰來了興趣。
「哦？是嗎？」
玉仁國掏出兜里的新名單。
「前輩，請過目！」
徐振宰接過名單展開一看，頓時愣住。
不知過了多久。
徐振宰回過神來，長長的吐了口氣。
趙淑蘭棋高一招，自己還是失算了。
此刻的新名單遠遠超出徐振宰的心理預期。
他原本以為趙淑蘭會縮小範圍，將十五人的名單縮小到十人。
這樣的調動即便出現混亂，也維持不了多久。
誰曾想趙淑蘭反其道而行，不再考慮質量，而是以數量取勝。
這些調動的檢察官當中，有不少陽奉陰違的傢伙。
以前不處理是有所顧忌。
當下趙淑蘭願意背鍋，徐振宰自然要利用起來，好好噁心一下那些傢伙。
想到此處。
徐振宰在名單的空白處，寫下各個調動人員任職地點。
寫完後。
他猶豫須臾，用鋼筆劃掉一個名字，再次寫上新的名字。
而新名字下一步履職地點，正是大檢察反腐敗部部長。
徐振宰將新名單遞給玉仁國。
「玉長官，請過目！」
玉仁國拿過名單，馬上看了起來。
當其瞧見新名字時，下意識望向不遠處的前輩。
徐振宰不動聲色。
玉仁國斟酌許久，目光一凝。
「前輩，就這麼定了！」
徐振宰鬆口氣。
趙淑蘭主動遞上一把刀來，當然要好好利用。
他很早以前就看中了反腐敗部。
可惜安正煥捷足先登，這會總算如願以償。
「謝謝玉長官，剩下的拜託你了！」
玉仁國笑著道：「前輩言重，您也得今早提交一份報告上來！」
徐振宰心領神會，簡言意駭。
「三天！」
「好，沒問題，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