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審訊室。→Google搜索閱讀
李在華並未去見洪永浩。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再說以洪永浩和洪秉國的關係,即便去問,未必有收穫,索性晾著對方,製造壓力。
很多做過壞事,你當面逼問不起任何作用。
只要放著不管,他們反而會疑神疑鬼的自動腦補。
當一個人胡思亂想之際,才是最佳的審問時機。
下午14:45分。
大檢察廳。
第三會議室。
這間屋子的面積足有監察二部會議室的五倍。
由於封存帶來的物品非常多,監察部會議室根本放不下。
李在華臨時借用第三會議室存放東西,同時方便十二名檢察官和輔助官們集體辦公。
此時的房間內,眾人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十二名檢察官,在輔助官們的配合下,重新審核池順才經手的項目是否存在違規。
李在華走進會議室。
檢察官們立刻起身準備行禮。
李在華擺擺手:「好了,不要管我,你們繼續工作。
大家一定要儘快查清這些年池順才利用職權謀取私利,以及項目的違規操作。
尤其要理清囯家納稅人的錢,到底流到誰的手裡。
還有,單靠我們手頭上的這點資料根本不夠,我會向大法官申請調查令,用於調取建設交通部五年內全部的項目數據,包括銀行流水。
范檢察官,我不在期間,暫時由你負責,任何人不得靠近池順才和洪永浩!」
范元宗聞言,趕忙起身道:「好的部長,有我在,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李在華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快步走出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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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建設交通部。
頂層。
長官辦公室。
洪秉國看似鎮定自若,實則焦躁不安,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洪永浩還好說,對其言聽計從。
池順才則不同。
雖然暫時安撫住對方,卻沒有給洪秉國帶來安全感,生怕池順才供出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從辦公桌的抽屜里取出一部衛星電話,然後撥打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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囯會大廈。
一間辦公室內。
鄭成哲正在與自己的首席輔助官談論新的提案。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
鄭成哲下意識看了眼桌上的手機,隨即反應過來,臉色微變。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剩下的明天再繼續。」
作為譯員最親近的人之一,首席輔助官明白鈴聲代表的意義。
「好的委員長,那我先出去了。」
咣當!
房間的門關上。
鄭成哲起身走向辦公桌,從抽屜里拿出一部相同的衛星電話,隨手按下通話鍵。
洪秉國的聲音傳出。
「鄭譯員,你總算接電話了,池順才讓監察部的人帶走,我們不能幹坐著,必須做點事!」
聞聲,鄭成哲冷漠的反問道:「秉國,見不到池順才,我們又能做什麼?
你應該很清楚,當前階段,池順才處於監察部嚴格的看守下,外人根本別想靠近。
遇事不要急,池順才暫時不會供出我們。」
話音落下。
洪秉國心中不由破口大罵。
「該死的鄭成哲,你當然不怕,池順才壓根不知道背後有你,出了事老子第一個頂著!」
新證府新氣象。
洪秉國是半島鉦府新任建設交通部長官。
池順才屬於該部門老資格,換屆後提拔成為次官,他們以前壓根不認識。
樸女士上台至今,總共九個月。
兩人的關係,並不如外人看起來那麼親密。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鄭成哲謹慎的從未親自露面接見池順才。→
同樣,池順才也不了解洪秉國背後的靠山到底是誰。
「鄭譯員,不管怎麼樣,不能看著池順才被抓而無動於衷。
有些事做不做,代表我們的態度。
萬一池順才見不到我們的誠意,真把我供出去,到時候」
洪秉國威脅的語氣,不言而喻。
鄭成哲皺了皺眉頭,暗惱不已。
白眼狼,要不是有他,大洋建設能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鄭成哲感覺洪秉國完全忘記往日的恩惠,這種情況十分危險。
他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假意安撫。
「秉國,不要擔心,我在大檢察廳有人,真要出了問題,他肯定提前通知我們。
所以你現在要保持冷靜,等等我就打電話給他,讓其儘快查清楚監察部的動向。」
安撫似乎起到了作用。
洪秉國急促的語氣,緩緩平和下來。
「鄭譯員,全靠你了!」
兩人結束通話。
然而掛斷衛星電話的剎那,他們不約而同露出兇狠的表情。
洪秉國明白,對面的老東西純粹是敷衍。
鄭成哲惱怒,他親手扶持起來的傢伙,竟敢威脅自己。
這種人再留著只會是威脅,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想到這裡,鄭成哲嘴角揚起陰惻惻的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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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5:05分。
半島大法院。
整個半島的最高政法機構,全部集中於瑞草區。
大檢察廳和大法院,兩者僅隔一條街的距離,步行十分鐘就到。
調查鉦府機構長官,首爾中央地方法院可不夠資格,需要向半島大法院主管大法官申請。
而負責跟監察部對接的正是管轄監察室的大法官,裴賢赫。
噹噹當
敲門聲響起。
「進來!」
李在華聞聲推門而入,接著快步來到辦公桌前,鞠躬行禮。
「裴法官,您好,我是大檢察廳監察二部部長,李在華。」
裴賢赫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老花鏡,抬起頭平靜的問道:「李部長,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事情緊急,李在華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裴法官,我們懷疑,最近幾年建設交通部的對外項目和資金流向有很大問題。
因此希望能夠得到建設交通部內部五年內的項目檔案和銀行流水。
我特意來向您申請調查令,請您批准!」
說著,他遞上一份調查令,只要裴賢赫在上面簽字,調查令就能正式生效。
聽到李在華要啟動針對建設交通部的調查,裴大法官頓時面露警惕。
平常的個人調查令,他並不在意,簽就簽了。
可如今不同。
李在華要調查建設交通部,而且是整個機構。
稍有不慎,除了監察部要倒霉,他這個大法官一樣脫不了干係。
裴賢赫屏息凝神的盯著面前的年輕檢察官。
「李部長,知道調取建設交通部內部五年的項目檔案和銀行流水,意味著什麼嘛!」
聽聞此言。
李在華正義凜然的道:「裴法官,我當然清楚調查建設交通部的後果。
建設交通部掌管著全半島基礎建設項目,以及土地開發任務,其中有多大隱患,您應當十分了解。
我們不調查的話,如何向半島五千萬納稅人交代。
池順才利用職權便利違規徵收土地,導致原住地的民眾拿不到足夠補償。
他們承受著背井離鄉的貧困生活。
可想而知,又有多少人在內部職權違規交易下流離失所。
我們監察部存在的意義,就是要將這些犧牲大眾利益的蛀蟲清理乾淨。
像池順才這類人,有多少我們抓多少,絕不姑息!」
一番斬釘截鐵的言論,聽得裴賢赫直皺眉頭。
半島鉦府內部貪污受賄成風,擔任大法官的他一清二楚。
可從未有人敢像李在華一般,因為一個人去調查整個部門。
這種奮不顧身,赴湯蹈火的勇氣,裴賢赫無比欽佩。
欣賞歸欣賞。
裴賢赫依舊猶豫不決。
一旦簽署調查令,將是捅破天的節奏。
倘若查不出半點問題,倒霉的就是他和李在華。
靜悄悄一片,房間陷入寂靜。
只剩下牆壁上,時鐘指針轉動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裴賢赫首次碰到如此重大的抉擇。
調查鉦府部門長官,他見得多了,但拔蘿蔔帶泥式的做事方法,卻是第一次遇到。
李在華說的很有道理,建設交通部的違規操作絕對不止一例,其中牽扯的方方面面關乎著五千萬半島國民的利益。
能成為半島大法院的大法官,裴賢赫有著一定的精神信仰。
隨著時間流逝。
裴賢赫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李部長,調取建設交通部內部五年項目檔案和銀行流水後,你要保證對建設交通部的公正性。
一切以穩定為主,不可擅自擴大調查對象,不得阻礙建設交通部正常運轉。
每次監察部請人協助調查,都要及時向我通報,我有權隨時終止調查令。
只要李部長同意以上要求,我可以簽字!」
此話一出。
李在華直接傻了眼。
他隨便說說而已,主要是想給裴賢赫留下不畏強權的好印象,方便以後辦事。
單獨啟動對某個鉦府部門的整體調查,半島前所未有。
他原本認為通過的機率等於零,然後動用嘴炮忽悠裴法官簽署針對洪秉國帶的調查令。
只要洪秉國出現在監察部,那麼鄭成哲和金正宇必然開始緊張。
隨後李正直出面說和,他在把人放了。
從而逼迫洪秉國利用職權擴大徵收的規模。
等新的土地交易完成,洪長官自然沒了用處,交給李在華立功領賞,順便接手大洋建設。
此刻裴賢赫出乎意料的答應,對他來說好似晴天霹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牛皮吹上天,怎麼圓。
「李部長,李部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