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 選擇和妥協
就在南宮海天想著如何安撫方大中之際。
——
慶州市。
檢察支廳。
廳長辦公室。
噹噹當.
敲門聲響起。
「進來！」
文京浩聞聲推門而入，快步上前鞠躬行禮。
「廳長，有消息了！」
李在華抬起頭來。
「說！」
文京浩沉聲道：「剛剛慶州警署傳來消息，中秧警察庁內務部的人帶走了方大中以及副署長！」
聽完下屬的匯報。
李在華一臉平靜的擺擺手。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的廳長！」
文京浩再次鞠躬行禮，轉身離去。
等人走後。
李在華拿起手機撥打號碼。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
崔新陽的聲音傳出。
「廳長！」
李在華不假思索道：「你在哪？」
崔新陽回答。
「我正準備去川北調查一家工廠。」
聞言。
李在華徑直說道：「不用了，馬上來我辦公室！」
廳長召見，崔新陽自然不敢猶豫。
「好的廳長，我立刻趕回去！」
李在華又給李正忠打去電話。
半個小時後。
噹噹當.
敲門聲響起。
崔新陽和李正忠推門而入，快步上前鞠躬行禮。
「廳長.廳長」
看到下屬到來。
李在華單刀直入的問道：「你們兩個查的怎麼樣了？」
崔新陽一聽，連忙回答。
「已經調查到一些線索，並且拍照取證！」
李正忠補充道：「我也一樣，位於甘浦的永鑫精工工廠確實招募偷渡者打黑工，目前我正在接觸一名非法勞工，今晚可能有所收穫！」
話音落下。
李在華略顯詫異的瞧了眼李正忠，想不到這傢伙不聲不響的給自己一個驚喜。
一旁的崔新陽心情則很鬱悶。
儘管他查到了川北工廠有人打黑工，但依舊未能找到願意站出來指證永鑫精工的隱瞞事故導致偷渡者死亡的證人。
李在華懶得理會崔新陽在想什麼，開口說道：「剛剛收到消息，中秧警察庁內務部帶走了慶州警署署長方大中，同時根據可靠情報，方大中和永鑫精工關係密切。」
「現在方大中被帶走，正是我們檢察支廳動手的好機會，你管你們兩個調查到哪一步，一旦新署長上任即刻行動！」
話剛說完。
崔新陽和李正忠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鄭重其事鞠躬行禮。
「好的廳長，我們知道怎麼做了！」
李在華揮揮手。
「嗯，你們出去吧！」
崔新陽和李正忠轉身離開。
隨著房間的大門關閉。
李在華又一次撿起手機撥打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
閔銀赫調侃的聲音傳出。
「李廳長，用不著一直催吧！」
面對手機對面男人的捉弄。
李在華笑著道：「閔長官，別開玩笑了，你那邊怎麼樣？」
聽聞此言。
閔銀赫屏息斂聲。
「放心好了，行政安全部的裴長官答應幫忙，今晚我會約見朱秘書官！」
李在華點點頭，又叮囑道：「閔長官，黃政民能否成為慶州警署署長對我來說很重要，務必要讓朱秘書官滿意！」
說到這裡，他稍作思索。
「如果朱秘書官不滿意，可以加錢！」
雖然閔銀赫不明白，區區一個慶州警署署長有什麼重要性。
可李在華發話，那麼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李廳長放心，不管今晚結果如何，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你！」
——
時間過得飛快。
下午16:55分。
前往慶州市的車隊終於返回中秧警察庁。
不顧圍觀警員的眼神。
黃政民和周組長押著方大中和明副署長徑直走進大廳。
不久後。
黃政民將方大中和明副署長安置好後，快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取出裝有U盤和文件袋的證物袋，然後將所有東西倒在桌子上。
緊接著。
黃政民拿起袋子拆開封開裡面竟然是一個筆記本，隨即開始翻閱。
筆記本中記載著一個又一個名字，後面還寫著一行行的數字和日期。
根據經驗，黃政民立即判斷出應該是方大中收受賄賂的帳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黃政民匆匆將筆記本翻了一遍，不由皺起眉頭，裡面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名字。
隨後，他又撿起U盤插入筆記本電腦的USB口。
一個文件夾彈出，裡面有三段視頻文件。
黃政民不抱希望的隨意點開第一個。
霎時間，播放器開啟。
視頻里是晚上，只見兩名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在挖坑，他們的腳邊放著長方形的袋子。
看見這一幕。
黃政民精神一振，仔細觀察長方形袋子，隱約可以辨別袋子裡可能裝著一具鳲體。
他拖動滑鼠快進，一直到兩人把裝有鳲體的袋子扔進坑裡填完土離去。
黃政民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露出興奮之色。
不出所料，剩下的兩段視頻同樣來自埋屍畫面。
黃政民意識到，這或許就是李在華要的東西。
想到此處。
黃政民立馬掏出手機撥打號碼。
幾十秒後，電話接通。
不等對面開口。
黃政民搶先道：「李廳長，您要的東西或許找到了！」
李在華眼睛一亮。
「你說真的？」
黃政民回答：「我在方大中家裡查獲的一枚U盤中找到三段埋屍視頻」
話到一半。
李在華的直覺告訴自己，黃政民也許真的找到自己想要的證據。
不過他並未立刻命令黃政民把東西拷貝一份送到慶州，而是叮囑一番。
「黃組長，你馬上去審訊方大中，如果說出永鑫精工埋屍的地點願意放其一馬，以濫用職權和收受賄賂定罪！」
當然，方大中做了這麼多惡事，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對方。，
李在華打算讓他在監獄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黃政民點點頭。
「李廳長，還有其他吩咐嗎？」
李在華想了想道：「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撬開方大中的嘴問出永鑫精工的埋屍地點！」
單憑招募偷渡者打黑工根本做不到令永鑫精工徹底無法翻身。
唯有揭發永鑫精工生產事故導致非法勞工死亡，並且瞞報擅自埋屍才能通過輿論和經濟手段一舉幹掉南宮家族。
只要現任會長南宮海天和其兒子南宮青被抓，到時群龍無首，其他人不足為慮。
黃政民沉聲道：「明白！」
兩人又閒聊幾句，結束通話。
黃政民沒有放下手機，拔出U盤，撿起筆記本裝進文件袋子後，起身離開辦公室。
沒一會功夫。
黃政民來到一間監控房。
通過單面反光透明玻璃看著審訊室中坐立不安的方大中。
黃政民開口道：「周組長，能不能關閉監聽設備，我想跟方大中單獨談談！」
周組長面露為難。
「黃組長，這麼做不.」
話剛出口。
黃政民不慌不忙道：「周組長，此事事關中秧警察庁聲譽，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周組長皺了皺眉頭，一想到部長的交代，咬了咬牙。
「要多久？」
黃政民想都不想道：「一個小時足夠了！」
周組長點點頭，命令下屬關閉所有監聽設備。
「謝謝周組長。」
黃政民感謝完，接著話鋒一轉。
「不過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不適合內務部參與，還請周組長見諒！」
周組長勃然大怒。
「黃組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黃政民直言不諱道：「我是為周組長你好，希望你能暫時先離開！」
周組長也是要面子的，怎麼可能讓我走就走。
「黃組長，你太過分了！雖然這件案子由刑事二組主導，但別忘了我們內務部才是」
話未說完，但潛台詞不言而喻。
面對威脅。
黃政民絲毫不在意。
「周組長，我不想跟內務部發生衝突，倘若你執意如此，我只能派人請你出去！」
周組長一怔，立時大怒。
「黃組長，你來真的！」
黃政民冷冷道：「周組長，請吧！」
他背後有李在華支持，刑事二組眾所周知。
組員甲和組員乙邁步上前。
周組長眉頭皺成一團。
良久後。
周組長臨走前放了一句狠話。
「黃組長，算你狠，這件事我會向部長和長官匯報！」
說完，他招呼下屬轉身離開。
等人走後。
黃政民即刻說道：「你們兩個也出去給我看住監控室和審訊室，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
組員甲和組員乙點點頭。
「好的組長！」
黃政民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監聽設備是否關閉，確認沒問題帶著下屬們走出監控房。
審訊室內。
咯吱！
房間的大門被人推開。
黃政民邁步而入。
見到來人。
雙手銬在扶手上的方大中，驟然激動起來。
黃政民無視掙扎的慶州警署署長，隨手關上大門，接著面無表情的坐下。
剛剛坐好。
黃政民將證物袋往桌上一扔道：「方署長，認識這些東西嗎？」
方大中低頭看向證物袋中的文件袋和U盤，頓時勃然變色。
天天對著這些東西，他又如何不認識。
頃刻間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方大中立時冷靜下來。
「我見律師，律師沒來之前，我不會說的！」
黃政民搖搖頭。
「方署長，到了現在你難道還不明白嘛！」
方大中皺起眉頭。
「黃組長，我不懂你的意思！」
黃政民一本正經道：「方署長，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方大中眼神古怪的看向對面的男人。
「黃組長，有話不妨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
黃政民撇撇嘴。
「既然方署長這麼說，那我開門見山，當前你有兩個選擇。」
「第一，戴罪立功，廳里考慮到公信力，將以濫用職權和收受賄賂交由檢察官起訴。」
「第二，頑抗到底，倘若如此的話，恐怕你這輩子別想再出來！」
話音落下。
方大中若有所思。
他又不是傻瓜，第一個選擇，顯然是要放自己一馬。
可想想又不對。
自己只不過是慶州警署署長，何德何能讓中秧警察庁開出這樣的條件。
至於第二個選擇，白痴才會去選。
方大中稍作遲疑道：「黃組長，你沒騙我？」
黃政民斬釘截鐵回答。
「放心，我說到做到！」
方大中沉默須臾。
「我怎麼樣才能戴罪立功？」
黃政民沉聲道：「先說U盤裡的視頻吧！」
聽見視頻兩個字。
方大中靈機一動，猛然間好似猜到了什麼，隨即目光轉向黃政民。
許久後。
方大中幽幽道：「黃組長，你的目標該不會是永鑫精工吧！」
黃政民略一愣神。
「看來方署長終於想通了！」
方大中面露苦澀：「這麼說，我沒猜錯？」
黃政民默不作聲。
不回答就代表默認。
方大中苦笑道：「黃組長，你確定供出永鑫精工，我可以從輕處理？」
黃政民深深的看了眼方大中。
「方署長，信不信在你，實際上永鑫精工做所的事，我們一清二楚。」
「只要你牽扯的不深，考慮到中秧警察庁的公信力，上面願意放你一馬！」
聽著刻意加重的『上面』兩字。
方大中咬了咬牙。
中秧警察庁逮捕自己，擺明已經掌握足夠證據，自己做的那點事，放在華夏足夠槍斃十次。
作為一名警署署長，他對於刑法還算了解，即使不死也是無期。
方大中不想一輩子坐牢，只能相信黃政民。
至於南宮海天能不能救自己，他不抱有希望。
原因很簡單。
中秧警察庁盯著慶州顯然不是一天兩天。
而且剛剛黃政民已經有過暗示。
永鑫精工到底是地區性財閥，屬於慶州市支柱型企業，一旦出事關乎數千人，乃至數萬人的生計。
如果單純因為永鑫精工招募非法勞工，頂多現任會長出面道歉，接受罰款，以及推出一名替罪羊。
可惜黃政民偏偏抓著非法勞工的死不放，足以證明背後有一股力量要置永鑫精工於死地。
所謂的上面或許有警隊高層，但在方大中看來更多是指針對永鑫精工的勢力。
所以他有自知之明，南宮海天自身難保，又如何能保得住自己。
想到這裡。
方大中目光一凝，最終決定妥協。
「黃組長，要我說可以，只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黃政民嘴角微揚。
「方署長請講！」
方大中深吸一口氣道：「很簡單，我要錄音，然後將錄音交給我的妻子！」
黃政民神色一沉。
「方署長，難道你不怕我把錄音再搶回來？」
方大中笑了。
「黃組長，你能搶錄音，我同樣可以當庭翻供！」
黃政民眼珠子一轉，不由心中一動。
「你要幫我指證永鑫精工？」
方大中微微一笑。
「沒錯，只要黃組長答應幫我減輕罪名，我可以出庭指證！」
此話一出。
黃政民直勾勾盯著方大中久久不語。
幾分鐘後。
黃政民長出一口氣。
「方署長，我答應你！」
方大中暗暗鬆口氣。
他在賭。
即使黃政民不同意，自己也會出庭指證永鑫精工。
幸好自己賭贏了。
「謝謝黃組長，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