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管你是誰,趕緊從他身上下來
之前她死皮賴臉在他家住,他面對她就像個不熟的陌生人,除了陪她吃飯之外,都是讓傭人照應她。
今天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言語和動作看似有意無意,卻讓她不自覺心跳加速。
再和他待下去,她心臟都要爆炸了!
沈遲月回了房間,拿了浴袍進去浴室洗澡。
天氣很冷,溫水淋在身上讓她很放鬆。
沐浴露都是傭人準備的,和她在路岑年身上聞到的一樣。
香味縈繞在鼻尖,她思緒漸漸飄遠了。
想起路岑年看向她時熱烈深沉的眼神,抱她時寬厚溫暖的臂膀,親她時帶著涼意的唇
她猛地抬頭,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全身像是被熱水蒸騰了一樣要熟了。
她捂著臉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路岑年不正常就算了,怎麼她也開始不正常了?
那是幫忙治病,怎麼越想越瑟瑟。
一定是被路岑年傳染了!
對,被他傳染了!!
她用水匆匆沖乾淨了身體,飛速逃離了這個狹窄密閉充斥著路岑年身上味道的地方。
沈遲月吹乾頭髮躺在床上,心臟還是砰砰砰跳個不停,久久不能平息。
她心裡亂成了一團,以為會很難入睡。
但幸運的是,她入睡得很快。
也許是喝了含有安神藥材牛奶的緣故,不過,她還是做了很多斷斷續續的夢。
夢中的她回到了高中的時候。
器材室發生了火災,她被困在裡面,眼前都是黑漆漆的濃煙,根本看不清逃生通道在哪兒。
她捂著口鼻沿著牆壁走,最後因為吸入太多濃煙,倒在了地上。
就在她以為要死在這場火災里的時候,一隻手牢牢抓住了她。
她意識不清,眼睛都快睜不開,只能依稀看見是一個男生。
他帶著她找到窗戶跳了出去。
耳邊由遠及近的都是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帶著緊張,一聲一聲在喊她的名字。
坐上救護車去醫院的路上,她一直抓著他的手,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不願放開。
而男生也沒有拒絕,一直在輕聲安撫她。
火災發生在傍晚,天快要黑了。
救護車內光線昏暗,她又太累,半睜著眼睛,只能看見面前男生模糊的輪廓。
她費力發出聲音和他道謝。
又問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他是不是認識她?
光影中的男生長長的睫毛靜靜垂下,沉默一會兒才說:「嗯,認識。」
沈遲月想不到他是誰,聽聲音也聽不出來。
「我沒認出你,你是我們班的嗎?」
男生沉默了一會兒,「不是,只是一個學校而已,但我知道你。」
沈遲月悶悶嗯了一聲。
心想別人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奇怪。
畢竟那時候她生活的中心就是顧言之,天天在人家屁股後面跟著,全校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舔狗。
她想這個男生應該也是通過這種方式認識她的。
後來的兩人一路無言。
快到了醫院的時候,男生又開口,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一般,聲音顫抖但語氣堅定。
「可以不喜歡他嗎?我也想要一個機會,我喜歡伱。」
光影斑駁。
但沈遲月能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那股視線,炙熱如潮,仿佛要將她席捲吞噬。
當時的她想都沒想就拒絕,「對不起。」
腦子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她生來就應該要追在顧言之身後跑,喜歡他是她存在的意義。
就算別人都看出來顧言之不喜歡她了,她也不應該離開他。
她抱歉的話語,讓男生握著她的手都驀地收緊了幾分,垂著腦袋遲遲沒有說話。
空氣凝固了許久。
好半晌,他才開口:「沒關係。」
他的聲音比剛剛啞了幾分,帶著幾分失落和委屈,讓人聽了很不忍心。
沈遲月還想道歉,可實在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在醫院醒過來,身邊便沒有那個男生的身影。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班級,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她想要道謝都找不到對象。
仿佛這個人只是她昏迷時幻想出來的一樣,她醒了就消失了.
清晨的陽光灑到潔白鬆軟的大床上。
沈遲月猛地從床上坐起身,被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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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著嘴呼吸了一會兒,抬手一擦,發現額頭一片汗濕。
夢中。
當初火災救了她那男生的臉居然漸漸變成了路岑年的!
她勾唇苦澀笑了一下。
這怎麼可能呢?
那男生的聲線乾淨柔和,一聽就覺得這人很溫柔很陽光很開朗。
和路岑年根本對不上。
路岑年雖然對她溫柔,但骨子裡的冷銳卻無法掩飾。
氣質冷冷清清的,像是平靜的湖水,只有微風吹過時才會盪起一點波瀾。
和陽光開朗這個詞一點不沾邊。
因為做了這個夢,吃早點的時候沈遲月都不太敢看路岑年。
路岑年吃個早點也賞心悅目的,身上的襯衫乾淨整潔,活脫脫一副顛倒眾生的貴公子姿態。
沈遲月嘖了聲音,暗罵自己太自戀了。
像路岑年這樣的人,優秀到發光,是讓人艷羨的存在,怎麼可能會是當初和她表白那男生。
追他的女孩一大堆,比她優秀好看的比比皆是。
她那會兒還腦殘舔狗一個,有什麼值得這麼優秀的人喜歡?
啊啊啊自戀要沒救了!
看到沈遲月吃一口愣一會兒的,吃得沒以前香,路岑年懶懶掀開眼皮,劍眉一挑,問:「不合胃口?」
沈遲月窘迫地將一個荷包蛋塞進嘴裡,吃得腮幫子鼓鼓,搖頭,表示很合胃口。
【我剛剛居然盯著他發呆,好丟臉!】
路岑年唇角笑意的弧度很淺。
他伸手扯了紙巾,側身朝沈遲月這邊看。
沈遲月見狀,習慣地伸手去接。
可那紙巾輕柔地從她手中滑過,直接落到了她的嘴上。
她瞳孔緊縮,滿眼的不敢相信,身子也僵滯在椅子上,都不會咀嚼了。
她腦子裡只有吃,每次一落座,扯紙巾這些活都是路岑年幫她的。
此刻她以為和之前一樣,路岑年只是幫忙遞一下。
可他居然親自上手!
動作輕柔,擦得很慢,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絲絲冰涼,時不時觸碰到她。
但當她去捕捉那指尖的溫度,他又一瞬間離開,等她不注意,又會重新碰到她,仿佛就是無意、不小心。
沈遲月推開他的手,低下頭,又感覺自己的臉頰變熱了。
【啊啊啊不管你是誰,趕緊從路岑年身上下來!我好不習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