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很多涉及到龐大資金的行業，必須要看中央新聞，了解最新的時事政策，不然有可能就是朝為富家翁，夕為窮光蛋。
廖家父子都是學歷不夠高，眼界不夠寬，平時也不看上面的新聞。
只是從小道消息知道縣城要升級為區，但是就算是這個消息是真實的，但也需要好幾年的準備和實施。
畢竟縣城升級為區，可不是簡簡單單換個名字，單單就是裡面的人事調動就是需要多方的博弈。
還有一些涉及到官方的名字實體更換，涉及到的GG利益，又是一塊大蛋糕，肯定也是需要漫長的過程。
所以不甘心當代理承包商的廖家父子，開始從銀行以其他名義，把一些不動產作為抵押借貸，接受了一個小區。
沒有想到這個接盤俠當下之後，沒有多久就接到了官方闢謠，說什麼縣城暫時不會考慮升級為區。
而已經動工的小區樓盤還沒有達到可以預售的強制性要求，這一下徹底將資金斷鏈了。
如果是拖欠材料商的欠款，那也是屬於商業糾紛，不會受到嚴懲，只要向法院申請公司破產就行了。
可是廖家都是以勞務起家的，所以下面的人基本都是按照月結生活費，年結所有工資的模式，這下資金斷鏈之後，徹底成了拖欠農民工的工資了。
以前廖家本來也是有著極為好的信譽，但是這一次因為大量的資金都是投入到了小區前期的開發上面，徹底手上沒有了活錢。
按照商業的角度來說，這就是資金斷鏈。
俗話說，貪心不足蛇吞象，消化不良，最終害了自己。
廖家父子也想找到銀行和曾經生意場上的夥伴借錢，誰知道卻是徹底跌落深淵。
畢竟這個世界上面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沒有落井下石就算是不錯了。
到了年底，農民的工資以及銀行的利息都是發不出來，徹底讓廖家父子美夢破滅了，不動產被查封，甚至是法人受到官方拘留控制，害怕逃亡國外。
「這還真是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大爺說完了廖家的猛料，最後頗有世外高人一般總結說道。
許寒頓時不敢小覷，居然知道紅樓夢的名言，真是了不起，頓時奉承說道：
「大爺好文采，我想要問一問，他們父子現在什麼地方？」
「這……」大爺此時打住了話頭，眯眯眼隨意掃視了一下許寒手中的香菸。
這些小動作，可是瞞不住已經是在中海「升級」了眼力勁兒的許寒，當即二話不說，直接把整個香菸揣進大爺的手中：
「這都快要過年了，我也沒有帶什麼禮物，這包煙，還沒有抽幾根，就當是晚輩孝敬長輩了。」
身後的黃凡凡看到這一幕，心痛不已，覺得許哥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啊。
這香菸，黃凡凡只抽了兩根，所以才心痛。
那可是幾十塊呢，可以買兩斤豬肉了。
「小娃娃，你以後有錢途！」大爺十分滿意，這才慢悠悠說道：
「其實我也是不知道他們的下落，但是我知道他們父子有一人現在被拘押在城南的拘留所。」
「謝謝大爺，下次過來給你帶水果哈。」許寒當即感謝一番，這才帶著黃凡凡離去。
「知道這城南拘留所怎麼走不？」
許寒對著黃凡凡問道，一邊帶上頭盔，同時緊了緊大衣，畢竟大冬天騎摩托真得好冷啊。
而黃凡凡裝逼慣了，只穿了兩件衣服，就算是冷得牙齒打顫也不添衣，說道：
「瞧你說的，不知道城……南……拘留所，那還是……本地人麼？」
「那好，沿途找一個超市，我們先去賣點東西，再去拘留所！」許寒在后座，對著黃凡凡的腦後大聲吼道。
「好嘞！」黃凡凡駕輕就熟，知道許寒心急，但也不敢亂飆車，畢竟大霧才慢慢散開，路面還是有些濕滑，太陽公公估計也要放年假，沒有出來值日。
拘留所外面不遠的超市收銀台，許寒憑藉著記憶，選了兩條曾經見過廖羽抽過的煙。
「許哥，你知道這個煙好多錢不？」許寒正要付帳，卻被黃凡凡給攔住了。
「沒事兒，這是廖羽喜歡的香菸，我拿兩條，其中一條給他，另一條給你，不僅僅是你抽，以後遇到今天這種需要香菸開路的情形你就拿出來！」
許寒說完，黃凡凡頓時喜不自勝，暗道，許哥真牛逼，看來昨天晚上所說的事情絕對是真的。
付帳的時候，許寒沒有那麼多現金，只得掃微信二維碼，一問價格，才知道一千三一條煙，這樣算下來，相當於一包一百五，真是有點貴啊。
經過了黃凡凡在旁邊的科普，才知道這是硬黃天子香菸，還有一種軟的要便宜些，還建議就買軟的只需要四百元一條。
最後許寒想了想，還是買了一千三的香菸，畢竟現在不是自己抽而是用來走人情世故關係。
國情如此，這是大環境使然，許寒想要這在世間有所求，有所得，必須適應這個規則。
現在小小勢力的許寒，還沒有小覷和無視規則的人，要想辦事，就必要依照規則來，這不是學校裡面所教育。
這都是在社會這所高級大學，「無字天書」自我學習得來的。
許寒付完錢，想了想，還買了幾斤的大白兔奶糖，這是曾經兒時的記憶，這也是甜食，現在也不知道拘留所裡面是不是廖羽，如果不是廖羽，這些糖就當是自己跟黃凡凡的零食了。
來到拘留所，押了身份證，登記了信息，這才了解到拘留所裡面的正是廖羽！
不過，許寒心中也有些疑惑，這公司的法人不是廖羽的老爸麼？
還是當面問一下吧？
同時，許寒也看到了面見的登記表格裡面除了廖羽的老爸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心中不由得嘆息，這真是人走茶涼啊。
曾經許寒也是感同身受，這一次身份調轉，居然只是過了半年時間。
許寒的大腦裡面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句：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來到面見室，這跟許寒想像的差不多，畢竟在影視劇裡面經常看到。
一堵牆隔開，牆上是隔音的玻璃，下方是實體牆。
一方是外面，外面靠窗子的牆邊一排金屬材質的座椅。
黃凡凡喜滋滋抱著一條天子煙，看著許寒正在隔牆處站著，等著廖羽。
隔牆的另一側就是內部，許寒看著此處，期待著廖羽怎麼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