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他們到達了臨平。上岸前,顧雲珺見她與船家細語了一會,笑著就上岸了。
這時候的她真是一個瀟灑公子。
「小葉冰,你來過臨平嗎?」
「從未。」
「那可得好好感受。」
臨平不同於益州的煙火氣,不同於京城的肅穆感,更不同於福寧的胭粉味,這裡是美人如花,行走在各個街道,猶如一幅幅的畫卷。男子金冠玉帶,嬉戲於山水間。
「再也沒有比這裡有更多美人的地方啦。」風夕邊看邊說,大冬天的拿著把扇子,葉冰忍不住地想笑。
「比我如何?」顧雲珺笑著問。
「那自然是比不上的。」
風夕找了一間臨湖客棧,葉冰覺得出來怎麼是她在照顧他。她讓他們待在房間自己出去了。
葉冰以為她在王爺房間,顧雲珺以為她去找葉冰。
正當他們著急的時候,她帶回了一隻叫花雞,她對葉冰說:「只有在這裡可以吃到不一樣的叫花雞。」她想多說幾句就被顧雲珺拉走了。
「你以後出門前能不能說一聲,你這樣讓人多著急。」
「急什麼?我還能在這裡走丟了。」她想我出去辦的事你不能跟著,只能偷偷出去了。
他拉住她說:「我老怕一轉眼你就不見了。」
「我有遁地術?你現在這樣,不怕別人說你好男風?」
他真拿她沒辦法。不過次日起,她倒真是陪著他吃喝玩樂,她告訴他臨平的百姓以養蠶為生,各地的絲綢大部分都來自這裡。
她還興致勃勃地去衣鋪給他買衣裳。
「公子穿著真好看。」老闆都忍不住誇了,經過的女子都偷偷地看著他。她忽然有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惦記的感覺。
「為何想起給我買衣裳?」顧雲珺問。
「我也不會女紅,這就算我送你了。」
「那我也要送你一樣東西。」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都準備好了,是一支玉簪子,簪子一端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
他說:「在賞花會的時候,我記得你說你只愛蘭花。」風夕那只是她當時應付景帝胡說的,他怎麼記住了?
「你這支不是在這裡買的?」風夕一看他的簪子跟這裡風格就不一樣。
「是在益州的時候我讓人定製的,一直不敢送給你,怕被你拒絕。」
「這你想多了,你送的東西我可不嫌多。」
顧雲珺以為在臨平這個地方真的只是玩樂的,誰知三日後,臨平發生了大事,即將要上交的庫銀丟失了,全城嚴查,所有的人只進不出。客棧老闆都不讓他們出去。
「我說尋樂要趁早吧,你看現在想玩也出不去了。」風夕對著他們說。
「我看著臨平是安室利處,為何會出現盜取官銀子之事?」顧雲珺說。
「大概是老天不想把銀子交給京城。」
顧雲珺覺得這不像是她說的話。
又過了兩日,聽說金陵的庫銀也被盜了。這下朝廷急了,臨平和金陵的庫銀占朝廷的五成,這兩處被盜,京城連年都不好過了,更何況是其他事。
朝廷派人徹查,風夕沒想來到的人是二皇子劉禹,看來景帝對別人都不敢相信,劉禹在此處,那金陵就有可能是劉弈了。
顧雲珺知道劉禹一定是認得他的,但他不知道他也認識現在的風夕。更沒想到劉禹會親自查到他住的客棧。
「你脫了衣裳到床上躺著,我自有辦法。」風夕對顧雲珺說。
劉禹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豐家人。風夕剛想發怒的樣子,一看到劉禹立刻就笑了。
「你不就是在蕭兄處的貴客嗎?」
「你是豐公子,你也在臨平?」
「是啊,想不到這裡竟出了這樣的事,生意沒做成,娛樂的事也被打斷。」她見劉禹眼睛往裡面看。劉禹見到若隱若現的男衫,笑著說:「不打擾豐公子了,有時間一起喝一杯。」
「好啊,等你忙完公事。今年家父估計又犯愁了。」她故作犯愁的樣子。
「希望豐公子在豐老當家面前美言幾句,那事實在是有些誤會。」
「我也不願相信是京城所為,只是找不到證據我也很難說服父親。」
劉禹害怕跟她談這事,就借言自己還要去查其他的地方。
「我就先走了,不打擾豐公子。」
劉禹走後,雖然沒看到顧雲珺,但還謹慎地去問客棧老闆,老闆說豐公子身邊一直有一位美艷的公子叫豐雲。劉禹想他倒是到處惹風流。
顧雲珺坐了起來。
「劉禹認識你?」
「我們在閩州見過一面,今年因為漕運調貨的事跟豐家鬧了點矛盾,所以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他也知道你好男風?」
「那是當然,人人都知道我好男風。你這模樣還真想吃了你。」她順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有賊心沒賊膽。」他披上外衣說,「京城怎麼讓劉禹來,這事有這麼嚴重嗎?」
「那是當然,金臨兩處的收入占到國庫的五成。」她還嘀咕了一句「看他還怎麼發兵。」
「早聞這兩處富裕,想不到這兩處就是半壁江山。」他感慨地說。
「不過景帝有一樣是聰明的,他從不在這兩處發生戰爭。」她說。
「沒了這兩處他等於斷了後路。那閩州對這裡就沒有想法嗎?」顧雲珺想,閩州離這裡不遠,如果這歸入閩州,它就如虎添翼了。
「所以為什麼蕭啟比你在京城痛快?景帝對閩州還是安撫的政策。」
「你為何了解得這麼透徹?」
「陸老頭天天念叨,你不知道都不行。過幾日如果查不到應該就放開了,他們不敢對臨平封鎖這麼久,閉城一日,減少不少的庫銀呢。」
顧雲珺哪知道有人把這筆銀子以益州的名義分發給永州,邵州,黃州三處受災的百姓。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京城?」
「等我們辦好事就回去,你想不想再去金陵去看看?」
「別去了,你這個假豐公子去金陵不是自投羅網嗎?」
「好,那下次再去。」
幾日後臨平果然放開了,又恢復了熱鬧的場面。顧雲珺覺得風夕雖然看起來她是隨意帶他遊山玩水,但每一處她都會遇到認識她的人找她說上幾句,而他們說的話都是避開他和葉冰。
「在臨平你怎麼會有這麼多認識的人?」
「以前我貪玩,每年都會來此地,你沒聽過人丑更自由嗎?長得醜反而到哪裡都很安全,所以朋友也就多了。」
「他們都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反正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顧雲珺知道她沒有告訴他全部,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深究,反正她做什麼都不會傷害他。
「明日我要去見一下劉禹,你和葉冰在客棧等我。」
劉禹在青山酒樓約見了她。
「這麼久都不知怎麼稱呼貴客?」
「姓劉名禹。」
風夕站了起來,原來你就是京城第二美男子,二皇子,失敬了。」
「豐公子客氣了,上次在閩州有要事在身不便透露身份。」他說,那時他不是還瞧不起從商的豐家,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與閩州的勾當嗎?
「我們商人也從不參與朝廷之事,二皇子不告訴也是應該的。」
「不知二皇子今日找豐某來有何貴事?」
「聽蕭兄說豐家跟梅家做過生意,那豐兄認識梅家之人嗎?」
「未曾見過,梅家出入神秘,每次生意他們都是在某地方通知我們,但這次得罪他們以後,不知後面會如何呢?永州的軍糧真的是蕭兄他們所為嗎?我覺得蕭兄不像是這種人。」
「我也不願相信,我與他在京城相識多年,一向信任於他。不過閩州也不是他說了算,也許他父親的事他也阻止不了。」
「你們官場的事太複雜,我們生意人理解不了。」
「如果你們知道梅家的消息希望告訴我,我隨時歡迎你來京城。」他說。風夕想你是歡迎豐家給你們送銀子吧?
「好,知道是二皇子,有些事就不敢怠慢了。怪不得覺得二皇子風情萬種,覺得萬分眼熟,原來有一次在萬花樓遇見過。我對美男子總是過目不忘。」
風夕看了一眼劉禹,他生怕自己被他看上,說完話就走了。風夕看著他的背影,原來他們還沒有死心,還在打探梅家,看來你們的手伸得越來越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