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和任夏的大喜日子到了,一大早,九溪就親自給任夏梳妝打扮。
「你是我第四位親自上手的新娘,把最熟練的技術用在你身上了。」九溪笑著對任夏說,「今日過後,你和師兄就成為真正的家人了。」
「難道你是我家人的事是假的嗎?」任夏笑著問。
「那肯定假不了,只是我這個家人不能總打擾你們啊,要不師兄該不高興了。」
「師姐,你的心中真的放不進任何一位男子嗎?」任夏心中還是有疑問。
九溪想了一下,認真地說:「不是被你們占滿了嗎?」
任夏知道師姐又在裝傻,
「我希望師姐也能幸福。」
「我幸福著呢,接下來也會一直幸福的,再也沒有那些可怕的歷練,生活只剩下甜美了,還不允許我享受一下?」九溪笑著說。
「那是自然的,師姐開心就好。」任夏看九溪的狀態,不知她是否真的開心,在霧神山的時候,她總是把最開心的一面留他們。
「外面來了很多客人,我怎麼覺得他們不是很友好呢。」
九溪和任夏在裡面聊著天,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
這時任母進來了,她說:「外面都鬧翻天了。」
「怎麼回事?」九溪問。
「好像是沈家族長來了,正在辱罵沈黎呢。」任母不知在大喜的日子還會遇到這種事,還是沈家的族長,誰也不敢插話。
「還有這樣的事,你們在這裡,我出去一下。」九溪蹭的就走了。
九溪來到門外,只見一個白鬍子老頭正蹬鼻子上臉地指著沈黎說:「你一個庶出的被趕出家族的小子有什麼資格要求家族為你撐門面,恬不知恥。」
「誰敢在我師兄的大喜日子放臭氣呢?」九溪一出門口就大聲地說。
九溪走到草坪上對著沈黎說:「師兄,他是誰啊,這麼丑的人你請來不怕玷污你這潔淨之地嗎?」
「你個臭丫頭,你是誰啊,也敢管我們沈家的事。」那老頭一看見一年輕女子還跟沈黎如此親近,就覺得她不是什麼乾淨的人。
「老頭,你看清楚,你現在站在誰的地方,我看你這個年紀是白長了,你不知嗎?就算瘋狗也不敢到別人的地盤撒野嗎?」九溪一點都不讓著,沈家的事她聽太多了,師父受的委屈也太多了。
「你……你沒教養的丫頭。他姓沈,你管不著。」
九溪笑著說,「你可真糊塗,我自己家人的事都管不著,難道要你管嗎?天下姓沈的都得徵得你同意才能成親。你在人家成親的日子在這裡大吵大鬧就是你的教養?你以為他們不敢罵你是怕你嗎?他怕髒了自己的嘴,還怕你這個不經用的老頭一命嗚呼,晦氣,才忍著你。我就不一樣了,最喜歡打那些臭嘴,也最喜歡看不要臉的人消失,尤其是那些為老不尊的。」
「你……你……」老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罵,快被氣背過去了。
「你什麼你,你不會真要死在這裡吧?你沒有家人了嗎?抬你下去的人都沒有了嗎?」
「你……」
這時從下面站出來一人說:「這位姑娘,你不該這樣欺負我們的族長。」
「什麼?他是你們的族長?」九溪故作驚訝的樣子,「你們是什麼族的?都有這樣的族長你們怎麼還能忍受?就是因為他老嗎?」
「是沈黎違反族規。」
「違反族規?什麼族規?他在你們身邊生活了嗎?你們養他了?你們把他當家族的人了嗎?他為什麼要守族規?」九溪一個問接著一個問,他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
「他姓沈就要守著,庶出的孩子就是不能超辦二十桌的酒席。」
「哦,如果他是高官呢,你們也能這樣限制他?」
「他不是,他什麼都不是,就想用這些下三爛的商販來糊弄我們。」死老頭又有氣說話了。
「原來你們沈家想要高官?」這時九溪在人群後面竟看到那張俊美的臉,顧雲珺騎著馬剛趕到,因為吵鬧沒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如果他是高官,你們又做如何?」
「呸,如果他是,我們全族人跪迎他們父子回族譜。」
九溪從不在乎什麼族譜,她相信師父也對沈家失望透了,不會再想回沈家,沒想到師兄心中竟有如此執著的一面。
「好,你說話算話。」
忽然,九溪彎腰,雙手鞠躬。
老頭子生氣地說:「現在認錯也沒用了。」
九溪大聲地說:「恭迎皇上大駕光臨。」
大家一聽,紛紛看向前方,余名第一個跪下去說:「恭迎皇上。」
接著一行人都慌張地跪在草坪上。
只有那個人站著,疑惑地看著她。自己從葉冰那裡到處打聽她的消息,今日終於趕上沈黎的婚禮見到她了。他以為她肯定不喜他在人群多的地方出現,現在竟在眾人面前指認他的身份。他不知她想做什麼。
「大家平身。」顧雲珺威嚴的聲音,從他們頭頂上傳來。他走到她的身邊,她趁著他們都低著頭的時間,偷偷跟他說:「趕緊給我師兄封個官。」
大家慢慢地起身,抬頭看著傳說中的皇上,果然是說書人口中神仙一樣的人。
「大家不用多禮,朕只是來恭賀沈兄新婚之禮的。沈黎聽旨。」
沈黎一頭霧水,我們霧神山的人從不受朝廷管束,怎麼聽他的旨。他看向九溪,她向他點點頭。沈黎只能走到顧雲珺的面前。
「沈黎,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心思縝密,為臨平鞠躬盡瘁,護一方百姓,實乃天下奇才,國之棟樑。在這大喜之日,朕特封他為臨平王,賜府邸一座,賜臨平為他的封地,願他們夫婦琴瑟在御,誓約同心。臨平在他們的共同管理下,載載春秋,民康物阜,繁榮昌盛。」
所有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封賞驚呆了。
九溪笑著說:「恭喜臨平王。」
所有人都說:「賀喜臨平王。」
沈黎就這樣稀里糊塗地當上了臨平王,沈家人立刻像哈巴狗一樣奉承著沈黎。
沈黎跟任夏完成了儀式,還是沒有從自己是臨平王的夢中醒來,皇上竟親自給他主持婚禮。
顧雲珺人生第一次給人主持婚禮竟是被她趕鴨子上架。
他看著她,想不到這事能讓她這麼高興。
「你怎麼來了?」她終於把他拉出了人群。
「不是剛好讓你用上了嗎?你那麼突然我都沒有任何準備。」顧雲珺說,他的氣都還沒順,就被她趕著上了。
「不是被老頭逼急了嗎?他們沈家人太欺負人了。其實我可吃虧了。」九溪輕聲地說。
「你怎麼吃虧了?」
「師兄是我的人,現在變成你的人。」她笑著說。
「我又沒有搶走你的師兄。」
九溪想他不懂,變成朝廷的人就不再隸屬霧神山了。
他見她不說話,好像真的丟失了什麼一樣,說:「那還有辦法變回去。」
「怎麼變?」
「把我也變成你的人。」他看著她說,如果不是有人看著,他真想擁她入懷,這幾個月,他從沒覺得日子如此煎熬,比當初在京城當質子的日子還漫長,等待她的消息,成了他心中最期待的事。
「那還是把師兄送給你吧。他當這個臨平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說,「我師伯他們都來了,你要見見嗎?」
「你讓我見嗎?」
「那不是有你的師父嗎?為什麼不讓你見?剛才儀式上他們也見過你了,只是他們有些不便就直接回別院了。」霧神山的人不便集體亮相,這次都是師兄的面子,他們才一起出來祝福他們。
「你帶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他們都在姓潘的別院裡,那裡你最熟悉了。」她說,「我跟師兄打個招呼,你先在這裡等我。」
他看著她,一路的疲勞都不見了,心中只有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