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幹得熱火朝天。
五大三粗的熊忽然想起,這幾天忙著睡覺,上次打過的機槍到現在都沒保養過,可別在關鍵時刻拉後腿!
趕緊轉進旁邊院子裡找了個平坦地方坐了,從背包里扯了條粗麻布,在面前擺開。
將捷克式放在面前,三下五除二將機槍拆成了一堆零件。
這動作立即吸引了幾個人的眼球。
隨著一聲怪叫,五六十看熱鬧的趕緊跟著羅排長竄進一破落小院。
張毅跟行動隊長,愣了一下,這什麼情況?
趕緊跟著進了小院。
院子裡坐著的人一大堆,一溜身影同樣正用通條擦槍管,檢查子彈,拆成零碎的槍機也被擦得閃光,才再次組裝。
眼光立即找到身材與眾不同的那熊。
那貨正熟練地熟練的擦拭著機槍的零部件,看著那些零碎擺了一地兒,張毅腦子嗡嗡響,這都快要開打了,你這保養機槍,不能放在平時幹麼?
看著羅富貴手上的速度,張毅有些傷眼,動作麻利,看得眼花繚亂。
就保養個機槍還能玩成這樣?
旁邊的行動隊長也看傻了眼,趕緊兩步竄到那熊旁邊。
心裡卻在默默想,可千萬別出漏子,這要是裝不上可就出大問題了。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臨陣磨槍?
隊長默不作聲,從那熊手上偶爾瞅向羅富貴的臉。
發現著坐在地上的羅富貴,那大眼正四處亂轉,對手上拿的東西根本連看都沒看,一條擦槍布上下翻飛。
那動作應該用什麼來形容,呃,行雲流水吧?
直到羅富貴將配件一樣一樣的裝好,彈匣入位,拉動了槍機。
提起機槍對天。
嚇了行動隊長一大跳,趕緊後退一步。
好在那熊只是作了個射擊的動作,並沒放槍。
那熊還在繼續,放下槍,動手拿起擦拭乾淨的彈匣,將面前粗麻布上同樣擦得鋥亮的子彈一粒粒往裡壓。
咔嗒一聲,彈匣再次插上,然後才胡亂將機槍往地上一扔,轉頭對旁邊瞪著大眼傻愣著的行動了隊長:「怎麼,想學?」
「想!」隊長搓著手,下意識回復。
「等會,你就給我作副射手!壓子彈...」
「可是,我沒壓過!」隊嚅嚅地說。
「那你現在就壓!」羅富貴說完,將另一個袋子扯出來,往面前布上倒,一堆黃澄澄子彈閃花了隊長眼。
一個彈匣的子彈,被羅排長一粒粒退了出來,空弱匣扔給了旁邊的行動隊長。
隊長趕緊上前對羅富貴對面,學羅富貴坐姿,將子彈一粒粒往彈匣里塞!
砰...砰...
壓彈匣的動作,被北邊傳來的槍聲打斷。
羅富貴愣了一下,趕緊起身,提起機槍轉身出小院,快步跑到村口。
正看著遠遠的一串人影,不要命的往村子裡跑,後邊一里地外,塵土飛揚。
再扯瞭望無鏡仔細往東西兩邊觀察了一會,沒發現別的動靜,放在外邊的哨兵也沒見動靜。
立即放了心。
跳跑的拼命往回跑,包括在北邊放哨的哨兵,也加入到逃跑的隊伍。
不多時,八人個,終於拼命跑進村。
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猴子,羅富貴立即扯開嗓子問:「猴子,你姥姥的引了多少人來?」
「沒多少!」猴子扶牆氣喘吁吁答。
「沒多少?那是多少?」
「一百多,差不多一個連!」猴子脹紅的汗臉上一臉壞笑。
「一百多...你姥姥的...怎麼這麼多?」羅富貴嚇了一跳。
「我們哪知道?我們轉了半天,一個沒發現,候班長就說去司令部附近,打了兩個放哨的傢伙黑槍,沒想到就出了這麼些傢伙就一直追著不放...」大個兒在旁邊補充道。
「你姥姥的,趕緊準備撤退!」羅富貴立即扯了嗓子。
「咱們不是要打伏擊麼?」猴子趕緊問,老子將土匪引來了,你卻要跑?
「打你姥姥,咱們說好只打一個排,這來一個連,還打個屁?咱將直接人給引到南邊胡老大那邊去!」羅富貴不再囉嗦,直接下令。
「哎,咱們挖了這麼久的戰壕,怕他個鳥?」旁邊的猴子一臉不在乎:「咱們上次打鬼子都不怕,這些個土匪能有多厲害,就算咱打不過,總守得住不是?派個人回去報信,讓連長過來增援不就成了?」
「呃,你姥姥的說得好象也有道理,那成,全體都有,立即準備戰鬥!」羅富貴立即又擺出一副嚴肅姿態,下完朝三暮四令,轉頭對跟在後邊的徐小:「你趕緊騎自行車去報信!」
說話間,北邊追來的隊伍已距離村子不到一里地。
一行人趕緊退回村里,找了個小院藏了。
「羅排長,敵人來了一排,咱們是不是得改一改布置?」張毅忽然開口問。
羅富貴被問得一愣,咔吧兩下眼,忽然嚴肅:「隊伍已經分成四個班,每個班各守一處村口,這回...本排長親自守正面!」
旁邊包括聽到槍聲後過來的張毅,立即肅然起敬。
渾不知道那熊守要守的正面就是北面,是因為這邊挖的工事最全,只要沒房子的地方,差不多都被挖了個底朝天!
而其他幾個能進村的方向,只是挖了兩道溝。
時間只有那麼點長,要想全挖成戰壕,就這麼點人,還沒那本事。
那熊卻立即又補充了一句:「所有人都聽好了,立即分散呈射擊隊形各自後隱蔽,等土匪進村後,聽我的槍響後再開火,第一個彈夾以最快速度打空,不得拖延。」
他這安排中規中矩,好幾次打伏擊前,胡義都是這樣安排,有樣學樣。
眼見前邊逃跑的人進了村,追擊的治安軍立即加快了速度,終於快接近村子二三百米範圍。
能在土匪治安軍中當連長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麼木頭腦袋。
看到前邊的這村子,與別的村子並沒什麼不同,沒敢貿然進村。
江湖有雲,逢林勿入。
逢村麼,當然得看情況再作打算。
兩百米,是個安全距離,連長立即抬手,叫停隊伍。
轉頭對手下兩排長吩咐:「二排三排,你們繞過村子,將村子圍了,順便看看那些人是不是往南跑了!」
「是」...「是」
隊伍立即一分三,正面的隊伍跟著連長沒動,正好就地蹲下喘氣兒。
左右各一個排,進了荒地里高一腿低一腳快速直竄。
沒多一會兒,兩邊各回來一報信兒的:「報告連長,發現只有一個往南邊跑了,其他幾個肯定還在村里。」
「...」
治連長皺著眉頭思索,扳著指頭算了算,這偷襲哨兵的八個傢伙跑了一個,那麼...還剩下七個?這幾個全留在村里,這是要等死麼?
至於說村里要是沒有埋伏,打死他也絕不相信!
所以,他根本沒有打算冒險直接進村。
眼上那些保安團就在這村里,村子不知道被人放過幾次火,肯定點不了。
火攻首先排除。
「喊話!」想了半天,治連長忽然對身後下令。
半晌沒人動。
「都愣著幹什麼?耳聾了麼?」治連長回頭怒目瞪。
半晌,一個倒霉傢伙被推到前邊。
「喊什麼?」一個倒霉的鬥雞眼趕緊問。
「這還要老子教你?」連長看著南邊村子沒轉頭。
「呃,好吧!」倒霉蛋趕緊上前十來米。
乾咳了兩嗓子,立即扯開破鑼嗓子:「裡邊的人,都給老子聽著,此路是我開,那樹...是我栽,要想過這路,留下買路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