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我的妻子就交給你了,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祝你們一路平安,早日到達加州,與在那裡的親人團聚。」
「高先生,請您跟我們一起走,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小梁,我了解你的能力,每一個龍國的戰士都是好樣的,我對你有絕對的信心。但我還不能走。」
「為什麼?」
「三年前,阿美利堅國內戰爆發,世人以為這是阿美利堅國內部高層集團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認為在東部人口稠密的幾個州亂上一陣子後,各個利益團體會達成妥協,天下便會太平,大家也會繼續在這片土地上享受帝國的餘輝。」
「您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是的,資本家的眼光是短淺的,只會看到眼前的利益和苟且的生活,他們不會捨得耗費精力去考慮長遠的大計。」
「高先生,您是華人的驕傲,您團結華人與這裡受到的不公正營商環境作鬥爭的事跡,我在國內就早有所耳聞。」
在豪華的別墅內,高天強的臉色極為沮喪,他無奈地對我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小梁,眼下的情況,往日的光輝難以照亮此時的晦暗禁地。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為我的目光短淺恕罪。當初,我說服東部幾州的華人一起遷徙到西雅圖躲避災禍,如果不是我的勸說,他們中很多人會選擇回歸祖國——龍國,也不至於現在身陷囹圄。現在我若走了,那些昂撒老爺們便會將目標對準他們;若我還在,昂撒老爺們的目光關注在我身上,這便會為其他華人爭取離開的時間。」
「高先生,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縱使您甘願犧牲自己,又能爭取多少時間?」
「小梁,到今天我才徹底明白,在86年前的那場戰爭中,祖國的英雄兒女奮不顧身,英勇抗擊阿美利堅國為首的多國軍隊,表現出的前仆後繼、捨生忘死的精神,才換來近百年的和平。華夏大地從那時起開始了復興之路。今天再回首看,為什麼那場戰爭會取得勝利?就是因為每個戰士都不顧自身安全,願意為同胞獻出寶貴的生命。無數個人願意這麼做,為華夏的後輩們贏得了安穩的生活。今日我若效仿先輩那樣做,帶動其他華人一起抵抗強盜的劫掠,我相信會有很多人因此受益,並安全離開這裡。」
我被高先生的覺悟深深敬仰。是的,正如高先生所說,一味的妥協只會帶來眼前短暫的苟且,最終我們還是要用血的代價去償還。向死而生,才能迎來更美好的生活。
「高先生,請您多保重。」我不再多言,向高天強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
當我找到高夫人陳燕南時,簡單地闡明來意後,她陷入了猶豫。
她有著對高天強的真摯的愛及深深的眷戀,但同時她又感到恐懼,懼怕被那些未褪去絨毛的昂撒人限制自由後,難免會對她做些什麼。
「高夫人,高先生選擇犧牲自己,就是為了我們爭取離開的時間,您莫要再猶豫,否則將是對他的辜負。」
聽到我的勸說,陳燕南終於下定了決心,但又對我請求道:「能否讓我再見高先生一面?」
我搖了搖頭。
「只說幾句話也好。」
「高夫人,高先生之所以這樣安排,是想讓別人以為您對他的情感不過是虛情假意,您選擇『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樣他們短時間內便不會過多關注您......高先生這樣的安排可謂是用心極深!」
聽過我的解釋,陳燕南微微愣了一下神。隨後,她向後甩了一下披肩的秀髮,開始簡單地收拾遠行所需的物品。
當然,她所帶的物品除了必要之物,其餘物品都遭到我無情的拒絕。
「小梁,就再帶上一件。」陳燕南指著一個限量版的女包祈求道。
「高夫人,我們是在逃難……」
陳燕南給了我一個幽怨的眼神,訕訕地跟我一同坐上了汽車。
汽車高速從西雅圖富人區沿著公路向著5號公路方向行駛。
出了市區向南,我們穿過小城「奇黑利斯」後不久,我們遠遠地看到一群白人男子在岔路口設置路障。
「快把路障設好,不能讓那些富人老爺們帶著屬於我們的財富離開。」
「小梁,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出不去了。」
我將車停下來,對陳燕南說道:「高夫人,下車。」
趁著我們駕駛的車輛離路障還有一段距離,他們看不清楚的情況下,我果斷地選擇棄車步行。
接著,我打開汽車的自動駕駛模式,向右打了九十度的方向盤。隨後,汽車開始向右手邊方向快速駛離。
當路卡上的幾名荷槍實彈的男子發現有車輛逃離時,我和陳燕南已經走到了路卡的邊緣。
「嘩啦。」是槍枝子彈上膛的聲音,接著,數支槍口對準了我們。
「什麼人?」
我舉起雙手,緩步向前,「嘿!老兄,別緊張,我們是平民,要離開這裡前往加州。」
「龍國人?」
「不,不,我們是阿美利堅國的合法公民。」我止住腳步,從衣服口袋裡掏出證件,拋給了對我說話的大鬍子男子。